少年的自尊心明显受了伤，他轻哼了一声，“这里很乱，刚才你也看到了吧，说不定就哄上一群人来，揍你个半死不活，直接扔到澄碧湖里。”他吓唬着她。“说不定啊……还色心大起……”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r
朵拉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r
她低下头，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盒湿纸巾，扯一张递给他，“哪，擦擦你的嘴吧。很脏。”她一语双关地说。r
她不再理他。手脚还是冷。她把双手凑到嘴边呵热气。r
少年有点脸红，几乎是有点粗鲁地用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一把。他粗声粗气地说，“我走了。”r
没得到回答，他讪讪地转身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叫什么名字？”r
朵拉懒洋洋地回他，“关你什么事？”r
少年的犟劲上来了，他掉回头来，试图在她身边坐下。他用膝盖碰了碰她的，“过去点儿。”他厚脸皮地说。r
朵拉瞪大眼睛，“你有病啊。”r
他很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昨天感冒了。”r
朵拉白他一眼。r
她真的累。最希望冲个热水澡，然后爬上床去，睡觉。r
近六小时的车程，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没睡着。那些疲惫和困乏，在此刻一齐涌来。r
她把头埋到双膝间。r
少年问，“你是来找胡娜阿姨的吗？”r
“你从哪里来？”r
“你是胡娜阿姨的什么人啊？”r
“喂喂喂……”r
迷糊中，感觉得到少年推了她一下，“你睡着了吗？”r
她不做声。r
少年安静下来。但很快地轻轻吹起口哨来。夜色沉静，冷风吹得不远处掉落下来的挡雨棚噼啪作响。口哨声轻越，似乎很是动听。r
朵拉觉得自己睡着了。r
她像是还做了梦。r
仿佛看到母亲了。留着卷发，大眼睛，一笑起来嘴角露两只小小酒窝。她向朵拉伸出双手来，喜不自胜地叫，“朵拉朵拉……”r
朵拉情不自禁地直起身子，答应，“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