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掉过目光，发觉陈皓在盯着自己看，于是板起脸来，学着周每每吼，“看什么看？”r
陈皓手掌撑着下颌，答，“喜欢我就看啰。”r
两女孩大惊失色。r
许朵拉感觉到，周每每的目光变成了电锯……r
下午的自习课，周每每取出了文房四宝，她要练习书法。她把字贴本摊得大大的，把朵拉的桌面也占去大半。朵拉只好一再往旁边挪动，手里捧着心爱的小说书不肯放。r
突然间，砚台倒翻在地，黑墨水泼到朵拉身上。r
朵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白裙子，瞬间里染上了纯黑的印迹。r
周每每惊叫着，“啊呀，对不起对不起！”r
她的目光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哪有半点对不起的意思？r
朵拉搁下书本，淡淡地答，“噢，没关系。”r
她站起来往教室门外走。r
不知道是谁，故意伸出脚来，绊了她一下，她手里还提着裙子，一下子便半倒在地上，膝盖被冷冰冰的地面磕得生疼。r
有人在惊讶地大叫，“啊呀，对不起对不起。”r
眼泪迅速地弥漫上来。r
她头也不抬，缓缓站起，轻声答，“噢，没关系。”r
走廊尽头就是洗手间，但她下楼去。r
绕过教学楼背后，是一条通往学校食堂的小道，大约平时走的人少，小道上的细石仍然很硌脚。r
小道尽头，有一个水龙头，想是平时用作接驳长管浇灌花草用。朵拉打开水龙头，狠狠搓洗着白裙子。r
当然洗不掉。r
就好像这生活，蓦然间塞给她一场场意外，惊恸，悲伤，除了接受，她别无他法。r
她颓丧地垂下手来。r
一颗小石子砸到了她脚边。r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他。r
他就坐在小道边的石凳上，嘴里好像嚼着口香糖，表情似笑非笑的。r
他说：“过来！”r
他的语气好像和她很熟稔。r
她不想理他。于是低头狠狠扭干裙摆，目不斜视地要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