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知道她在怕什么。r
怕被抛下。怕孤单。怕黑。r
他揽紧她。r
“有我在，你不用怕。”他耳语一般轻声说。r
娜姨第二日便转进特护病房，娜姨不安，坚持要回家，“朵拉，不用担心，这次只是意外，其实那些草药很有用的。”r
朵拉眼眶发红，固执地把娜姨摁在床上，“娜姨，你答应过我爸爸，要照顾我，要看着我长大，读大学，恋爱，结婚，生孩子……”r
周栩生插嘴道，“娜姨，你尽管治病，你好了，朵拉才会放心，才会开心。”r
娜姨眼见争执不下，只好微笑一下，大约是真是身乏体倦，轻轻闭上眼。r
外头春光明媚，娜姨薄薄的身子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格外苍凉清冷。r
朵拉又想哭了。r
周栩生说：“来，我们出去散散步，让娜姨好好睡一会。”r
他们一块下楼去。院子里绿树苍苍，栀子花尚未开放，鼻翼间却已似闻到其淡淡花香。r
周栩生说：“我知道有个地方，种着大片栀子花，下个月带你去看啊……你不是最喜欢栀子花嘛。”r
朵拉笑笑。r
从前家里的后院里，也种着栀子花。母亲平时闲着无事，喜欢摆弄一点花花草草，不知不觉，便把后院拾掇成了一个小花园。朵拉只喜欢栀子花，图它够洁白，又因为它的花语动人：喜悦。r
喜悦。听着多美好的一个词。r
朵拉仰起头，微微出神一会，才说：“谢谢你，栩生。”她的目光落在他面孔上，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眉尖那道疤痕，“我欠你的，怎么样才还得清？”r
周栩生微微一笑，“不。我想要你一直欠我。欠我一辈子。我们俩永远也脱不了干系。真好。”r
多么孩子气。r
朵拉好笑起来。r
周栩生转过话题，“我让阿姨煮了绿豆粥，我们先回家吧，晚上再来看娜姨，顺便拿汤来给她喝。”r
他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