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

老板娘解下了围裙，露出纯白衬衣和浅蓝长裙，整个人靠在懒椅上，吸支烟，那模样，只像个疲倦的寂寞白领，哪里有半分市井小妇的影子。r

她分明对两个女孩另眼相看，不多时便嘱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奶茶，说明赠送。r

傍晚她们才回到了月光路。r

才至路口，朵拉眼尖，一眼看到娜姨，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狠狠抵住腹部，身子半躬，朵拉抢上前去，清晰看到娜姨额上冷汗渗出。r

朵拉惊呼，“娜姨，你怎么了？”r

娜姨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尝试着直起身子来，朝她微笑，“啊，朵拉！”r

笑容太过勉强，朵拉不禁心生疑惑，“娜姨，你是不是不舒服？”r

娜姨辩解道，“哪有！”r

话音刚落，眉头便又紧皱起来。r

朵拉沉声道，“走，娜姨，我们去医院！”r

娜姨急忙说：“不不不，不用，我这是老毛病了，回家休息一下就好。”r

她甚至挣开朵拉搀扶，一个人勉力走在前面。r

周每每轻声说：“改天还是劝娜姨到医院看看。”r

朵拉突然想起上次在医院，娜姨自作主张便吩咐医生吊点滴，分明就是不想做体检。不不不，不对，她是不想让朵拉知道她身体有恙。r

一想到这里，朵拉顿时紧张起来。娜姨为什么要瞒着她？r

晚上吃的是干捞面。r

娜姨说：“朵拉，你至少可以学会做这个。”r

朵拉撒娇，“不要。不学，我要娜姨一直一直做给我吃。”r

娜姨的手怔在了半空中。r

朵拉假装没看到，故意闲闲地问，“娜姨，你又熬汤了啊。”r

平时她几乎没注意，屋角其实一直搁着一个小小瓦罐，此时正安静地伏在蜂炉上，任炭火慢慢煨烧。r

娜姨笑了笑，“老人家喝的，不适合你。”r

朵拉不再做声。r

深夜她躺在床上，双耳竖着，直等到屋外的动静全然平息，这才下床来，赤着脚，无声无息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