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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会好好爱你(9)


对于女儿的“早恋”,金雪芳到底还是不放心,她怀疑的理由是,这个周末女儿没有回家。欣欣不要她爸去接她,顾卫忠果真听话,没去接女儿回来。金雪芳生气得不行,原想亲自去趟学校,无奈北京一个订货会需要她去洽谈商务,她就委托留守公司的陈志雄代她去处理这件事,要干得漂亮,既不能伤害到女儿,又能教训一下那个男生。这是金总的家务事,陈志雄表面应承,却没有去,对付小屁孩,用不着自己动手,他叫手下的谭文凯去调查处理。谭文凯查到了跟顾欣欣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个男生的姓名住址,他花钱请“横肉”去修理那个男生。可是,事态并没朝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横肉”是个混混,一天下午,他盯顾欣欣的梢,发现她跟一男生走出校园,就尾随在后面。当顾欣欣走到一个村庄路口,“横肉”出其不意地挡在他们跟前,一把揪着顾欣欣身边那男孩的衣领,扬手就是一巴掌。脆响的一声“啪”,把顾欣欣和男生都惊呆了。男生呆若木鸡,脸上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都不知道喊疼。顾欣欣反应过来,她毫不畏惧,一把拉住“横肉”,责问道:“喂,你凭什么打人?”“横肉”回道:“我打的就是他!”那男生一手捂脸,委屈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打我干什么?”

“横肉”嘿嘿冷笑:“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是邹伟强的儿子,你爹把我兄弟打成重伤,父债子还,你说我该不该揍你!”男生吓蒙了,脸色煞白,身体瑟瑟发抖。顾欣欣打抱不平道:“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邹刚没错,你打人才错了!”顾欣欣去拽“横肉”的手臂,被“横肉”一甩,差点跌倒了。顾欣欣大声叫喊:“打人啦,大人欺负小孩啦,大家快来啊!”“横肉”瞪了欣欣一眼,怒道:“我是为你打的他,真不知好歹!”顾欣欣一愣,随即说:“你胡说什么呀?神经病!”“横肉”扬起手来,作势要打邹刚,嘴里说:“小子,你离她远点,再敢跟她套近乎,我抽死你!”邹刚看看顾欣欣,一脸愕然。顾欣欣冲着“横肉”叫道:“你放手!再打人我要报警了!”“横肉”说:“小姑娘,他敢****你,我就敢打他,让他长个记性。”不少行人过来围观,“横肉”怕犯了众怒,自己走不脱,就松开手,横着脸冲邹刚说:“小赤佬,这次我饶了你,下回让我瞧见你跟顾欣欣说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钻进路旁的小车,扬长而去。

顾欣欣本想去邹刚家里看看他缺什么,给他买些东西。邹刚的父母离异,他爸又在吃官司,他没经济来源,缺衣少食,平时就靠姑妈接济,欣欣看他穿得寒酸,成绩也退步明显,便想帮帮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人自称是替她教训邹刚同学,这让她既难过又内疚。她想帮邹刚,结果害他被人打了一顿,听那一脸横肉的胖子的语气,似乎有人派他来打人的,这到底是咋回事?

邹刚已经意识到顾欣欣同学背后的强大力量,这次自己莫明其妙被打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咱惹不起躲得起,还是离她远点,再不和她说话交往,免得惹来麻烦。邹刚生性胆怯,没跟顾欣欣打声招呼,就一溜烟跑了。顾欣欣想找他,哪里找得着。快到他家了,唉,前功尽弃了。顾欣欣闷闷不乐地回到学校,越想越不对劲,那个胖男人一会儿说是邹刚他爸的仇人,一会儿又说是为了她欣欣才来教训邹刚,这哪儿跟哪儿呀?难道是自己家派来的人?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的风格,很像母亲金雪芳的处事作风,这太可怕了!顾欣欣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这事情闹得有点大,邹刚的姑妈辛颜找到学校,要求学校给个说法,这顿打不能白挨。学校领导起先说,这是发生在校外的学生被打事件,跟校方无关。辛颜咬定侄儿被打与顾欣欣有关,要求校方查清情况,保护学生的人身安全。班主任把顾欣欣叫到办公室,问她认不认识那个打人的男子。顾欣欣摇摇头,但她直言不讳地说出那个打人的胖子可能跟她的母亲有关。校方非常重视,毕竟本校学生平白无故挨打,影响恶劣,让其他学生的家长人心惶惶,这事不处理好,说不定下个学期报名入学的人数会锐减,这就影响学校的创收了。

班主任打电话给金雪芳了解情况,金雪芳心虚地说,打人肯定不是她指使的,她没必要这么做。挂了电话,金雪芳把陈志雄叫进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他有没有去揍欣欣的男同学。陈志雄回说,不知道啊,这事委托谭文凯去办的。陈志雄当即给谭文凯打电话,询问他有没有去欣欣的学校动手打人。谭文凯在电话里说,这事不是他操办的,具体办事是请了一个道上的朋友。陈志雄说,你赶紧问问你那朋友,别把人打伤了,警察介入就麻烦了。一会儿,谭文凯回话说,胖子打了邹刚一记耳光,叫邹刚以后别接近顾欣欣,别的没什么了。

陈志雄把情况向金雪芳一汇报,金雪芳又好气又好笑,嗔骂道:“志雄,你把我交办的事当成工程啊,还层层转包,你闯祸了知道吗!”陈志雄说:“现在那小子不敢接近欣欣了,金总您的目的达到了,怎么说我是闯祸呢?”金雪芳说:“打人和警告本来都是可以的,但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啊,一来容易暴露身份,二来给我女儿带来麻烦,她是现场目击者,大家就会怀疑这件事跟她有牵连,你让她还怎么在学校待下去?”陈志雄说:“打是打了,但可以说是认错人了,再给那男生一笔钱,让他消消气,这事不就摆平了?”金雪芳笑道:“看不出你一肚子坏水嘛,行,就照你说的办,花多少钱是小事,关键是不能让我女儿受委屈。”陈志雄笑笑说:“这事是我没办好,费用我来承担,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陈志雄驱车赶到雅风学校,直接去找校长。校长见他西装革履,气度不凡,也是以礼相待,请他坐下喝茶。班主任把邹刚的姑妈带到了校长办公室来调解此事。陈志雄见辛颜一副知性打份,颇有几分气质,料定她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他告诫自己,言语上要谨慎,别让她钻了空子。

办公室出现短暂的沉默,校方没有主动发言,辛颜绷着脸也未有先发制人的架势。陈志雄先开口说:“鄙人陈志雄,美丽华箱包公司销售总监,今天受我们老总也就是顾欣欣的母亲的委派,来校探寻真相。对于学生被打事件,我本人也是痛心疾首,到底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而且打的是一个在校学生,不可理喻。此事本与我们无关,可是牵涉到顾欣欣,就不能漠然置之。”辛颜再也按捺不住,说:“陈先生,瞧你也是个体面的人,说起话来一点责任都不负。这明摆着是你们派来的人干的好事,就是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阻止同学间的正常交往。侄儿对我讲过,打人的人亲口说是为了顾欣欣才打的他,你们还想抵赖么?我想,男女同学就是走得近些,又有什么呢?你在上学时不跟女同学来往吗?退一百步说,就算发现他们有早恋倾向,可以用文明的方式解决,犯得着来黑的吗?”这女人果然伶牙俐齿,谈吐不凡。

陈志雄耐心等辛颜把话讲完,不急不躁地说:“大姐,看得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说的这些话不无道理,但缺乏事实基础,我光明磊落地告诉你,谁打了你的侄儿我们不知道!或许是你弟弟的仇人,也可能是我们美丽华公司的竞争对手,我们公司树大招风,有人不怀好意、妄想嫁祸于人也说不定。但拿孩子出气,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我们强烈谴责,并向你表示慰问。”陈志雄一番话,进退有据,辛颜一时无言以对。

校领导打圆场说:“既然是一场误会,那这事是不是就到此为止。”陈志雄点点头,说:“邹刚同学的家庭状况,我有所了解,我们金总一向崇尚慈善事业,我决定向她学习,依我个人的名义,向邹刚同学捐赠五千元,希望他今后专心读书,争取有所作为。”说完话,陈志雄从皮包内掏出一叠钱,放在了校领导的办公桌上。校领导高兴地说:“陈先生高风亮节,令人敬佩!辛女士,你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辛颜站起身,不悦道:“邹刚虽说爹妈不争气,目前遇到点困难,但还有我这个姑妈,人穷志不短,我们不会接受任何施舍,告辞!”

陈志雄回公司后,向金总绘声绘色地讲他在雅风学校的表现,听得金雪芳频频点头。金雪芳夸赞道:“小陈,你办事真有一套,比我想象的聪明。”陈志雄恭维道:“自我进公司后,受到金总你潜移默化的熏陶,能不长进吗?要不然,对不起你对我的栽培啊。”金雪芳被他拍马屁拍得舒服,笑眯眯地说,“公司运营方面,只有你最懂我,如果你是一匹千里马,那我就是个伯乐,女伯乐。”陈志雄大胆地说:“不,此时此刻,我是一匹千里马,你也是一匹千里马。”金雪芳一愣:“此话怎讲?”陈志雄肉麻地说:“我是雄的,你是雌的,两匹马雌雄合璧,所向披靡!”金雪芳笑得花枝乱颤:“你太有创意了!来,陈爱卿,随本宫合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