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了,真的好久了……我好久都没有在小姨的温暖怀抱中了。这种紧紧得没有一丝缝隙幸福得窒息的拥抱,让我感觉回到了过去,有些不太真实,像是在做梦,梦中我一次一次地回到童年和小姨在家乡,在那如梦如幻的青山绿水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春天放风筝;夏天在田里捉蜻蜓、在河里捉白票子;秋天上山摘山里红、紫葡萄、秋梨;冬天就在家里猫冬,看着窗外飘着雪花,我和小姨就像现在这样互相依偎着取暖。
“真的是你,真的是小楠,”小姨通红的双眼充满泪水,颤抖的身体和她的声音一样,激动中带着只属于她的幸福。
“我的小楠,我的小楠回来了,他没死……”
小姨紧紧拥抱着我,紧得没有一丝缝隙,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人们总说命运就像是织布,分开交错间总能找到自己的归属;还有人说命运是大地和天空,永远相伴着最美的、唯一的温柔……
我和小姨的故事,就像没有结局的传说在世间流传——
…………
…………
一年后,美国——威斯康辛州-敖德萨小镇。
我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天空浓密的云,仿佛无穷无尽绵延到我的故乡。
我们一家搬到这里快一年了——小姨,吴姐,丽丽姐,小琴,小月月都非常愿意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生活;不过奶奶她老人家不愿意离开天朝故土,暂时没有一起搬过来。
我喝了口本地特产萨摩咖啡,醇香浓郁的口感让我慢慢回想起一年前的事情……那时我和小姨紧紧拥抱在双子星顶层,天上地下都是天朝和港府的军警部队。我不管他们,丝毫都不理会的那种。当时我的心里只有怀中的小姨;小姨的心中也只有我——我们的心,我们的心早已经连在一起,也许从孩童时代就连在一起。
我看着小姨的眼睛,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不愿意在分开一刻。经过这些事情,我和小姨都明白了,管他什么天朝,管他什么世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和我们一家有什么关系。此刻谁要想破坏我们一家的幸福,我就会毁灭他,管他是谁的梦,总之不是我的,不是小姨的,不是我们一家的!
我放下咖啡杯,天空中的云更密了些,风中伴着微微的清香~~回想起当时天朝开始放出的条件,真是可笑之极。这些只会做梦的天朝大员对我,对小姨,对贱谁灭谁财团发出最后通牒——大意就是王小芳必须死;贱谁灭谁财团必须解体,所有武装必须收归国有;我财产的50%必须上交天朝,以弥补天朝大员们在这次由王小芳发动的金融风暴中遭受的损失。
对于权利、金钱、和贱谁灭谁财团我其实都可以舍弃,可是‘他们’竟然要小姨的命!唯独这条我不能同意,绝对不可能同意。
我一手拥着小姨,另一只手拿着F34X机载卫星电话。抬头仰望着已经放晴的天空,阳光照在八十层的双子星楼顶,这里只有我和小姨,风大得几乎能把人吹起来,我和小姨紧紧抱在一起才勉强能与这个世界对抗。
卫星电话里天朝大员对我发出了最后通牒,声音很大,小姨也听到了。小姨踮起脚尖,然后在我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小楠,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小姨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说:“你的妻子们都在美国,她们都很好。小姨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你埋怨小姨吗?”
听小姨说这些,我的心里像针扎一样痛,一股心酸冲破心头涌出来——泪水毫无知觉地从我的眼眶滚落……
“谢谢小姨~~”我声音颤抖地说:“足够了,你为了我做的足够多了。”
“那就让小姨为了你在最后做一件事吧。”
小姨抹掉我脸上的泪水,从我的怀抱中慢慢离开——眼圈通红的她依然微笑着说:“好暖,小楠的怀里好暖……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爱……”
我呆立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小姨想干什么?小姨的语音让我无法自拔,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让我留恋,让我想念,我想无非就是小姨和我的家人们……正当我还在冥想,眼前的小姨突然纵身从双子星大厦楼顶跃出——瞬间从我的眼前消失!原来小姨是为了我而放弃了一切!我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一切放弃你呢!
我飞身跃出垂直奔小姨追去——我可以放弃这个世界,但是我绝不能放弃小姨!
急速下坠中我猛地抓住小姨的手,用尽全力往怀里一带抱住小姨。
“为什么?你怎么那么傻跳下来!”小姨冲我喊着。
小姨的头发乱浮在我脸上,抱着小姨,我的心瞬间平复了许多,仿佛待会我能飞起来一样,丝毫不担心我们正从几百米高的楼上坠落!
“我不会让你死!”我大声喊着:“无论是谁都不能可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小姨的眼中含着笑和泪,仿佛有些不忍;又仿佛多了些笃定的坚毅。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在空中翻滚着——对小姨来说,这一刻是‘最残忍的幸福!’对我来说,我的心,我的一切,我和小姨的故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嘭——”
一朵绚丽灿烂的花在半空绽放,缓缓地飘荡在港府半湾之上——光透过降落伞映孕在蓝天白云之下,犹如上帝的微笑光耀着大地;犹如希望之翼飞翔在自由无暇的世界里;没有怀疑、没有悲伤、没有罪恶、没有痛苦——只有仁爱、只有无私、只有大同、只有我、只有王小芳。
……
灰蒙蒙的天空孕育着前所未有的期望,一道光顽强地穿透它照到我的身上脸上,有些耀眼,有些蔚为暖意。
是啊,我——张浩楠,一个几乎改变了这个世界人,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点,所以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当然还要加上小姨,没有她,我是没有勇气完成这一切;也许我有那么一点遗憾,如果能把那帮……彻底……你懂的,你们懂的。
可我已经很幸运了,不只是幸运,还很幸福……
吴姐、丽丽姐、小琴、小月月在楼下草地上准备待会烧烤忙得不亦乐乎,哎——我这些老婆就是爱搞家庭集体活动,有事没事就弄个聚餐、比赛游泳、登山钓鱼什么的。
看着她们专注高兴地忙活的样子,我从心底传上来一股说不出什么滋味的幸福,总之就是幸福,这让我几乎忘了天朝那点事……哎,这种家庭欢乐时光怎么又提起让人晦气的事——我是应该好好陪陪老婆们了。
“小楠你跑这里看什么呢?”小姨从身后轻轻抱住我,婉柔地说:“大家都等你生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