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股神的问题,王小芳显得有些犹豫,她知道多说就意味着多错。
股神悠闲地喝着咖啡,等待着面前这位来自东方的年轻女性如何回答自己……
王小芳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可她又无法判断股神这个提问的其中蹊跷。她清楚自己目前的水平还无法与这样的超级大人物正面交锋,哪怕是一个交错间闪烁的眼神,或者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都有可能出卖自己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小楠啊小楠,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的?求求你给小姨一点提示吧!王小芳边想边掩面喝了一口咖啡。忽然王小芳观察到股神在喝咖啡的过程中的一个细节,他每次喝之前,总会用汤匙先在咖啡杯中顺时针转两圈,然后在逆时针转三圈,这个习惯和小楠喝咖啡时一模一样!
心中出现一线曙光的王小芳紧接着联想到小楠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有些时候拒绝别人,就等于拒绝自己……
王小芳放下咖啡杯,用餐布轻轻印下嘴角,再轻轻自己的嗓音,说: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如果是我,即便无法计算回报,我也会借给那个人100美元。”
“噢,”股神抬起头来,双手交叉放在鼻前,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呢?要知道,你这样做也许毫无意义……”
“因为,”王小芳微笑着说:“如果那个人只跟你借100美元,那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而你只需要付100美元就能帮助一个人解决他的麻烦,无论如何这都是个不错的主意;相反,如果你不借给他100美元,那么也许你就错过了一个如此获取廉价友情的机会,更甚者还会把那些麻烦引火上身。中国人有句谚语叫因小失大;还有句话叫花钱消灾;如果融入佛教的话就是——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以上这些都是中国人传统的处世哲学,也许和西方在理念上有些不同,不过这是我作为东方人能给您的最好答案。”
股神捋了捋银白的头髪,似乎王小芳的答案让他获得了一些灵感,但又不完全认同。
“我能向您提一个问题吗?”王小芳说。
“当然,”股神说:“只要不是问我买什么股票就行。”
王小芳此时看着纽约街道上拥挤的车流和行色匆匆的行人,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太执着于理想化的世界,但他确实走的太快,太远了;以至于我无法跟上他的脚步。请问您,什么样的世界才是理想的世界,而我又怎么样才能帮助他实现这个理想呢?”
股神微笑着摇了摇头,说:
“哪里有什么理想的世界,就算是老美都没法做到。你的问题只有卡尔·马克思(哲学家)才能回答你。也许你认为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其实不是,世界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任何企图给这个世界一个完美定义的主意都是不切实际的。看看美国,再看看你们天朝,存在即是合理。我们要做的只是在有限的生命旅程中尽量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别人强加给你的。这点美国就做的很好,美利坚现在已经做到最大限度地放开对人于的限制,当然这已经接近所能放开的极限,一旦超过这个极限,那人真实的本性就会堕落到无底的深渊……”
“您说的这些,和您的投资理念有什么关系吗?”王小芳问。
“NO!”股神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只是针对你的问题,提供了一点参考给你。说到投资理念,我的书全世界都有在卖,可真正看懂的又有几个呢?即便能看懂,可真正用我的投资理念挣到钱的又有几个呢?别人成功的方法永远是别人的。其实投资就像是用一只漏了的碗盛水,首先要做的不是想应该如何挣钱,而是想怎么样把才能把碗补上。”
满怀心事的王小芳结束了她和股神的午餐。护卫为她打开车门,她则回首向满头白髪的股神告别,股神也在另一辆黑头车里向她挥手致意。
坐进了返回贱谁灭谁财团总部的车里,霓虹灯光透过车窗一闪一闪的掠过王小芳的眼睛,她看着车载卫星电视,电视里出现的是某个亚洲金融中心。
一份传真从车载打印机里伸展出来,王小芳拿起这份来自李特的汇报,上面清楚地列出她要求贱谁灭谁财团下一步的工作部署,以及进展的情况。王小芳通过和小楠共用的密码,读取到了小楠的私人电脑中的机密资料。她初步了解到小楠下一步的计划与步骤,虽然并不全面,但至少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xiang港。
…………
三个月后——xiang港赤鱲角国际机场。
一架来自美国纽约的空客降落在停机坪上,一个面色紧张,似乎心事重重的旅客走在通道上,他身穿一套黑色的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只背了一个简单的随身旅行包。与大多从纽约来到xiang港的旅客大包小包的行李和正常的穿戴相比,他稍显怪异的表现引起了机场监控室里海关员们的注意。
一位海关员拿起对讲机——
“这里是机场监控总台,请C-3国际通道附近的地勤和警员注意检查一个身高170多厘米左右的外国人,他身穿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再重复一遍……”
走在旅客群中的背包男子似乎察觉了气氛不对,他观察到前面不远处的通关闸口比平时多积聚了一些配枪的警员。他放慢脚步,渐渐从队伍的中间移动到队伍的边边。通关闸口附近的警员也观察到背包男这个明显的举动,见到他放慢脚步,警员们便不慌不忙地假装聊着天从队伍的前方向他慢慢移动……
背包男子确定了自己被盯上,他一闪身跨越围栏闯进了另一条出境通道,跟随着另一群相反方向的旅客往机场里面走去。警员们见到此景,立即小跑着拨开前面的旅客群向背包男子冲过去,边跑边拿起对讲机:
“这里是C-3国际通道,目标男子已经脱离了地面视线,请求海关总台监控跟随他的行踪!”
背包男子穿梭的人群里,他一侧身闪进旁边的洗手间,然后熟练地撕掉背包上伪装的黑色外套,接着麻利地脱掉自己的黑色运动服,并像事先知道一样从最里面的隔间里拿出一套服装和皮鞋换上。他还从水箱的隔层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带,从里面取出一套新的护照和机票。随后他摘掉鸭舌帽和墨镜,戴上新的绅士帽和黑框眼镜。衣服、帽子、墨镜被他随手丢进垃圾桶,可手中的背包让他难以割舍,犹豫了几秒后——最终他还是忍痛丢掉背包,闪身从洗手间里走出进入候机人群。
没等男子从洗手间走出多久,这名换装后的男子就在候机厅被xiang港警员找到,随之他被带到了机场询问室,可他只是对海关员和警员们表示自己不懂中文,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接受调查。在对男子的身份进行了核查以及全身扫描后;因为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警方只好迫于该男子美国公民的身份对他放行。
几天后,机场的保洁人员在洗手间里找到被丢弃在垃圾桶内的衣物。这时海关员们才恍然大悟,洗手间里的监控已经被植入病毒,不断播放的画面只是预先设计好的。当他们拉开那个被丢弃的背包时,里面露出一个银色的锡纸袋,用划刀割开锡纸袋往出一倒,一叠叠百元面值的美钞掉到桌上,一共有一百万美元。
赤鱲角国际机场的海关们立即联系了xiang港总警署反洗钱部门。专门负责此类案件的陈立探长随后驱车赶到。
陈立探长容长脸黄白净的皮肤有些松弛,鼻翼左侧有一个红痣,梳着油头一身笔挺的西服让人过中年的陈立显得十分干练。面色凝重的他急冲冲来到机场保密科,身后则跟着两位助手——23岁的新进探员黄忠伟、以及号称靓绝五台山的xiang港警界之花——罗碧儿。
戴着白色手套的陈立探长,一手拿着一叠美钞,一手拿着只警用放大镜,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钞票上的每一个细节。
新人黄忠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百元面值的美钞现金,他显得有些激动,这个刚从警校毕业的英俊靓仔说:“这,这些不会是**吧……”
“少见多怪,”罗碧儿整了整上身修身,下身紧绷的制服,然后说:“听陈S的!”
“都是真钞!”陈立在查看了所有的钞票后说。
黄忠伟在一旁说:“那为什么会被丢弃,难道是洗钱?”
“NO!”陈立严肃地说:“这些钞票的号码都是被打乱的,不是连号;所以洗钱的可能性不大!”
罗碧儿拿出材料袋里的资料,递给陈立。
“陈S,根据资料,类似的案件在这三个月已经发生了几十起,被查获的美元已经达到几千万。根据走私货币调查科出具的资料,能最终被查获的货币顶多占到走私总量的不到1%,即是说这三个月进入xiang港的黑钱至少有几十亿美元,这还不包括通过其它渠道合法进入的黑钱,这到底是……”
“别说了!”陈立打断了罗碧儿的话。他接过那份资料,看了许久后,说:“把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衣物装袋带走,这些现金通知金管局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