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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变故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江策无奈地摇头,连笙当时并不在意,却未料到他的这句话会一语成谶。

  江策正值大四,任务很重,学业,论文,实习,工作这些事几乎占据他所有的时间。连笙倒也不在乎,正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再说了,她也要忙于自己的学业,空余的时间还要练舞。

  就像方淳说的,她轻易地就陷入这段恋爱之中,与江策在一起后,连笙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尾鱼,肆意地在水中游弋,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江策对她很体贴,每天早上都去给她买牛奶,周末的时候会排很长的队给她买她喜欢的卤味鸭掌。他记得她的生理期,特地泡糖水给她。他每天抽空替她补习,若是碰到她商演,都会抽时间去陪她,然后送她回来。

  “淳儿,我觉得一辈子遇见这样的人,很值得。”

  方淳也是过来人,她知道恋爱会让人冲昏头脑,如今恋爱激情过去,一切都回归平静。她知道连笙现在的想法,只是认真地听着,没有去泼她的冷水。

  连笙自从与江策在一起之后,周末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江策,和他一起出去约会,看电影,爬山,或者游湖。

  这一天,连笙刚与江策从外边回来,就接到了小姨的电话。

  “笙笙,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连笙怔了片刻,回答她:“是,你怎么知道?”

  小姨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看见了。笙笙,你和他不合适。”

  连笙当下冷笑:“我已经这么大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

  “笙笙,我们什么时候见面谈一谈。”

  “我已经这么大了,有权利自己交朋友,请你不要干涉我。”

  在连笙看来,江策论才华,论人品都很优秀。他个性虽然清冷了点,但心地善良,除他之外,再没有别的男生能入得了她的眼。

  小姨这样轻易否定了他,只怕是因为他在餐厅里打工的缘故,小姨向来以钱取人,可她不是。

  连笙顿了顿平静道:“合适不合适,由我说了算。上梁不正,下梁没必要跟着歪,我至少不会走你的老路。”

  小姨沉默了半晌,连笙已有些不耐:“不说了,再见。”

  她从来不跟江策提自己的小姨,总觉得难以启齿。在她的道德意识里,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是可耻的。

  所以江策并不知晓她和小姨之间的矛盾点在哪儿,见她一次次摁掉小姨打来的电话,删掉小姨的短信,心中终归有些不忍,只好温和地劝她:“跟家人要好好相处。”

  连笙终于还是接了小姨的电话,得到的是小姨的妥协:“以后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不要不接我的电话。”

  连笙迟疑了许久,心头产生一丝愧疚:“是。”

  “你过年也不回来一趟,小江很想你。”

  “嗯。”

  连笙挂了小姨的电话之后,江策又说:“你小姨待你不错,每天都打电话关心你,亲人之间有什么仇那么深呢?”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策无奈地摇头,连笙当时并不在意,却未料到他的这句话会一语成谶。

  小姨的死讯连笙是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是第二个学期刚开学不久的周六早晨。

  她因为和江策约好了一起去逛街,所以连笙起得早。她坐在食堂里一边吃早点,一边发着短信,等待江策的到来。她的正上方挂着电视,正在播报早间新闻,她低着头吃饭,也并没在意。突然听到周围倒吸气的声音,不禁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只见电视里出现一个模糊的镜头,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高楼坠落……

  “今日清晨五点在嘉华广场发现一具尸体,并在其身上发现身份证明,女,35岁,蒋小群。警方根据监控器初步判定是坠楼自杀,具体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画面定格在那副触目惊心的鲜血上,那个女子的面容极其模糊,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她左手上带着的那条玛瑙链子,连笙是何等熟悉。

  “蒋小群……”连笙默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突然想起小姨不久前给她打来的电话。因为深夜被电话吵醒,她的语气并不好,那时小姨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话:“笙笙,我知道你一直都怪着我。可我有总是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舍不得,其实你说得对,我是贪心了,可我也是真的……那时候实在是太辛苦了,我真的觉得我走不下去了。我失了业,你生着病,我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你饿的直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他帮了我。”

  “人哪,尝过一次甜头,就上瘾了,我不想再过穷人的日子。”

  “笙笙,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我不想你恨着我。你原谅我好么?”

  “不过也没关系,你总归是喜欢小江的,有你照顾他,我也很安心。我给你办的卡,里面存了钱。”

  脑海中的某根线突然啪嗒一声就断了。

  连笙身上的血液仿佛瞬间就被抽走了,脸色惨白,整个人呆呆愣愣的,等到神思刚清醒一点,就掏出手机急急忙忙给小姨拨打电话,手颤抖得厉害,不断地按错键。

  好不容易拨过去了,对方一遍一遍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憎恨这个声音。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可脑海中的那条玛瑙手链又在不断地浮现,现实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周围很嘈杂,耳边尽是嗡嗡嗡的声音,连笙的身体在不停地战栗。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才出了食堂的门,一个没踩稳,从几阶楼梯上滑了下去,摔在地上,手肘膝盖磕在地上都是血。

  她顾不得痛,爬了起来,拼命地往前跑。

  双脚几乎虚软,她不在乎,嗓子火辣辣的要冒烟,她也不在乎。她只知道她现在想要见到小姨,从小养育她到大的小姨,她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她离开她了。

  “连笙,连笙,怎么回事?”江策刚进校门口,远远地看着连笙冲过来,她带着一脸的恍惚痛苦,露在外边的膝盖都是血。他吓了一跳,忙抓住她往怀里带,“怎么了?”

  连笙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嘴型在不停地动着。

  她想要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眼睛中浮现出晶莹,接着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神色却依旧是茫然的,此时的她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江策知道她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也不再问她,强行抱她去医务室处理了伤口才背她出去。

  “我刚刚在电视里看到,小姨自杀了……”连笙终于说出了话,她的声音艰涩而充满质疑,“嘉华广场,在嘉华广场!”

  江策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猛地一怔,呆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迅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连笙去嘉华广场。去年嘉华广场前热闹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今居然会在那儿发生这种事。

  连笙轻易地就找到小姨坠楼的地点,电视里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尸体,周围人来人往,仿佛这儿曾未发生过什么事。

  连笙缓缓地跪在地上,木着脸,忘记了哭。许久之后,她才转过头来对着江策道:“我不信,我要回家看看。”

  “好。”

  家里还是原先那个样子,地面上积了一层灰。连笙杵在门口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脑海中浮现出往事种种——曾经,他们都是快乐的。

  她没有勇气进去,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小姨,小江……你们在哪儿?在哪儿呢?”

  “连笙……”江策站在她的身旁,半抱着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

  “我只要你活着……活着……”连笙喃喃地说着话。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小姨已经去世的这个消息。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此时应该去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为了我……我知道……”

  “我就是恨你为了我……我怎么能怪你,我怎么能,连最后一通电话都……”

  自责、内疚、痛苦混杂在一起充斥着她的心,那样强烈,那样令她心痛。她的视线突然落到墙壁上一家三口的合影,挣脱江策的怀抱就往里面跑,等她在合影前站定,才刚伸出手,眼前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江策匆忙赶去,拍了拍她的脸,用衣袖擦干她的脸,把她抱进卧室去。

  连笙沉沉地睡去,眉间依旧有化不开的悲伤,江策第一次看见这样脆弱的她,心也跟着疼起来。等到连笙终于呼吸平稳,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江策才开始上网查看S市今早的新闻。

  关于嘉华广场跳楼自杀的消息,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与很短的篇幅,江策不经意地往电脑旁边看去,正好有连笙小姨的相关证件,上面写着“蒋小群”。

  江策抹了一把脸,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消化这个事实。他还在中餐厅打工时,蒋小群每晚都会带着儿子去那儿吃饭,他们吃一顿饭都要好些时间,笑声不断。江策知道她是个慈爱的母亲,与连笙相处后,他也知道她是个关心连笙的好阿姨。她怎么会那么突然就撇下一切不管?

  江策托熟人去问警局里的人,问到的结果令江策大为诧异,尸体已经被人领走了。

  江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事情与连笙说,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连笙很快就醒了过来,她双眼无神地从睡房里出来,随意地坐在地上靠在江策的腿边。她蜷缩成一团,声音微微颤抖:“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我在舞台上跳舞,小姨在台下看着我笑……可是醒来之后,才发现她是真的走了……我好难过……”

  “连笙……”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才会落得如此绝望,什么都不交代便离开了我。我现在要去哪儿找她呢,警局么?如果见到的真的是她怎么办?对了,还有小江呢,小江在哪儿呢……”

  连笙突然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直冲到屋里去,过一会儿她拿了个本子出来,一页页地找,终于在本子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号码。

  她拿出手机开始拨,江策看了一眼,神色一变:“连笙,你在做什么?”

  连笙没有回答他,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她竭力地压着声音沙哑而镇定地问道:“喂?是江先生吗?”

  江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连笙声嘶力竭地喊道:“把小姨还给我,把小江还给我!你这个畜生!”

  江策从没有见过连笙如今这样失去理智,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他还来不及抱住她,连笙已经用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表情狰狞,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眼泪汹涌而出,喉咙处有浑浊的声音,她却死死抑制住。

  江策看着此刻的连笙,心底不由地染起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恐惧。他静默了一会儿,跪在地上,从她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连笙,不要怕。”

  连笙渐渐回过神来,泪流满面地望着他,接着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哽咽着声音:“江策……”

  “小姨,小姨真的……她的尸体被他领走了。”

  “他骗我,他在骗我,我不信。”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如果那天,我违心说我原谅她了,从来都没有怨过她,她是不是走得安心一些?”

  “如果,我不与她针锋相对,她会不会就有人倾诉,也不会绝望到去自杀?”

  “如果……”

  “连笙,从来都没有如果的。”

  “我恨江家!”她垂着眼眸,面无表情,“我恨江家所有的人,他糟蹋了小姨,是他们逼死了她,是他们!”

  江策眉头微皱起,指尖发冷。

  “凭什么,凭什么!”连笙推开江策,她连鞋子都没有穿,赤脚就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江策有不好的预感,跟着她跑了出来。连笙的速度很快,他几乎都追不上她。终于在连笙要冲过马路的时候,江策抓住了她的手。

  一辆开得极快的车子从她的旁边飞驰而过,江策白了脸,大声呵斥她:“连笙,你不要命了吗?!”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手捂住流着泪的眼:“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小姨我要小江。”

  江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眼中的坚毅渐渐瓦解,他的眼睛似在看她,又仿佛看着她望向远处:“你要去哪儿?”

  “江氏集团,我要去找那个人,我想要回我小姨。”

  “好,我陪你。”江策眼底闪过一抹犹豫,一抹仇恨。可他同时听到自己的声音,干脆、清晰。

  江氏集团并不是谁随意都能进的,连笙还没开口就被前台小姐挡了回去。见连笙似要闹事,江策将她紧紧抓住:“连笙,镇静些。”

  自从踏入江氏公司的大门开始,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哎,大少爷?”身后一名女子突然走了过来,对着江策微微鞠了躬,“我是江总的秘书,要见江总,请随我来。”

  连笙跟着她走了几步,突然站定了,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向江策。江策一脸肃然地看向前方,神态自若。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因为抿得太紧,唇色有些苍白。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她不得不跟着他走,这一刻,她的脑子很乱。

  当连笙与江策进入江总办公室的时候,却见里面一片狼藉。江振华朝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上哭得悲切,嘴里不断地骂着什么。

  江振华朝开口的第一句是:“杜凤,你别闹了,阿策来了。”说着转头看向江策,神色疲惫地询问,“阿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连笙诧异地看向江策,接着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子里的产生,被质疑,被推翻。她的视线不断地在江策与江振华的脸上来回徘徊,那个想法又逐渐被证实。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冷着声音问:“江策,你是他的谁?”

  “他是我的……”江策的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呵,呵呵……”连笙低低地笑起来,这世界真是可笑。

  他姓江,他原来姓江啊!

  他住得起富人区的房子,他轻松自如地进入江氏集团!

  她轻易地在心里下了定义,原来最爱的人,是她最排斥、最厌恶的人的儿子!

  她腿脚一软,踉跄了一下,低低地呢喃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江振华诧异地看了一眼连笙:“阿策,她是?”

  江策只是垂着头,紧紧地抓着连笙的手,连笙却用力挣开,绕过他径直睨着江振华:“我来是为了要回我小姨的尸体,还有小江。”

  江总还没有说话,坐在地上的女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上来给了连笙一个巴掌:“原来就是你小姨,那个贱女人……”

  连笙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也回了她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不在乎。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杏眼里充满着仇恨的光,她狠狠地瞪着这个叫杜凤的女人:“不许你这样叫她!”

  不过一瞬间,江振华上来拉那个女人,江策将连笙护在身后。那女人声嘶力竭地吼她:“她敢抢我的丈夫,为什么不能叫她贱人?她居然还生出了个野种,哈哈,如今她死了,干净了,她是没有好下场的,都是报应,报应哪!”

  连笙感觉被人制住了喉咙,戳中了她的要害,痛得快要死掉。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在掌心里,掌心里有多痛,她的心里就有多恨。她硬生生地忍着,许久她缓缓道:“把小姨和小江还给我。”

  “你小姨从天上落下来变成了肉酱,现在早已经在火里化成灰了!”

  “杜凤,你少说几句!”江振华低声呵斥她,杜凤冷笑,“要不是你这个陈世美,今天哪儿来那么多事。”

  砰——!啪——!

  “连笙!”

  “振华!”

  连笙居然拿了离她最近的青瓷笔筒,重重地砸了过去。笔筒不偏不倚却正好落在江振华朝的头上,他的额头被砸出血来……

  连笙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她望着前面的两人,眼中是浓浓的戾气。江策看着她这个样子,内心更加不安,他紧紧把她抱住,不让她再动手。

  “放开我!”连笙挣扎起来。

  江策急急地叫了一声:“连笙!”

  “我说放开我。”她的语气变得平静,听在耳中却有决绝的味道。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放开我。”

  就在僵持不下的这一刻,门被敲响了。方才带他们来的秘书在门外请示:“江总,小江已经被送过来了。”

  “进来。”江振华并没有在乎连笙对他的攻击,只是用手绢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连笙对这里的一切都冷眼旁观,唯独在听到“小江”两字的时候,眼中才散发出一些光彩。

  小江进来时,连笙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瘦了许多,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些细小的伤口,他的眼中没有了往日天真的神采,而是带着恐惧和茫然。

  “小江。”连笙开口叫他,声音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小江见到连笙,一声不吭地就跑了过去,抱住她的大腿。他的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连笙蹲下来紧紧地抱住小江,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小江乖,小江不怕,姐姐在这儿。”

  连笙在柔声安慰着小江,杜凤吵闹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的都是些不堪的言语。江振华朝一边呵斥她,一边又想与小江说句话,连笙用双手捂住小江的耳朵,并不想让他听到什么,但小江似乎对杜凤的声音特别敏感,听到她的声音居然开始大哭起来,连笙哄都哄不住。

  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到来不及抓住。连笙抱着小江站起来,狠狠地发话:“从今以后,小江和你们江家没有半点关系。但若是让我查到这些事与你们有关,我必让江家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小江的哭声在刺痛她的心。她的世界曾经塌过一次,如今却是完全支离破碎。她再也没有依靠的人,也不想依靠谁。

  连笙抱着小江飞快地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哄他。她抱着小江觉得有些吃力,跟上来的江策想要帮忙,她并不松手。

  她淡淡地看着他:“你和江振华有没有关系?”

  “有。”江策坚定地回答,“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连笙的眼神冷了下来,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他。她不等他说完,已经快速地招了出租车离去。

  江策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想着她倔强的样子,笑得有些苦涩。

  江策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在身后,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的时候,正巧看到连笙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将他阻挡在外面。

  江策抿着唇,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连笙,你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定了我的罪,对我不公平。”

  连笙却只觉得疲惫,她从猫眼里往外看,低低地说了句:“再见。”

  门外的江策还在说些什么,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抱着小江坐到沙发上,哭得不能自已。

  “姐姐,我好难受。”小江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脸色差劲得很。连笙看着不对劲,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这么烫!”

  她急急地开了门,江策还站在门口,见到连笙出来,下意识地怔了怔:“连笙,我……”

  “医院!”连笙见江策愣着不动,“快,我要去医院!”

  江策忙接过她怀里的小江,跟她匆匆跑往附近的医院。

  医生接过小江,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紧皱起来:“怎么烧这么厉害,你这家长怎么当的,现在才送过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连笙一听,人就愣了。江策见她脸色不好,就让她出去等。连笙摇了摇头,小江见不到她会怕。

  小江还有许多检查要做,江策一路陪着,连笙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江策安慰性地拍了拍她:“只要退烧了就好了,别怕。”

  抽血,检查,挂水,一直折腾到半夜,小江的体温才降了一些,连笙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江住了院,连笙就在病房里陪着,从早上起到现在她一口饭都没吃,却也不觉得饿。她守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小江,脑海里有着许多想法。

  “连笙,吃点粥吧。”江策从外边带了粥回来,发现他买的晚餐还都在床旁放着,除了小江吃了一点,连笙那份几乎没有动过。

  “我吃不下。”

  江策在她的身边坐下,柔声开导:“身体要紧,不能因为难过就不吃东西。”

  “你说得对,我曾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连笙自嘲地笑了一笑,“旦夕祸福只一朝,不过二十个小时,我什么都失去了,甚至我还没有从现实中走出来,唯有在黑夜中幻想那些不再可能的事。”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那不重要。”

  “你不能扯上我,我和他没有关系。”

  “你姓江,是江家大少爷,这一点无法改变。”

  江策眉宇紧缩:“你为什么不听我一句,我姓江,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父亲的好友。”

  连笙愣了一下:“你父亲的好友?”

  江策顿了顿,并没有瞒着她:“我父亲去世之后,一直是他在照顾我和我妈。”

  “所以他是你的恩人?”连笙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不想再和江家的人沾染分毫,包括你……”

  江策怔了下,突然用力扳过她的肩膀,疯狂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去。连笙想要挣扎,江策的吻却越来越烈,她尝得到他的痛苦,挣扎,绝望。

  他是个冷清的人,此刻却是汹涌地流泻着自己的感情,疯狂地咬着她的唇,不让她离开,含糊地呢喃:“连笙。”

  “唔……”她的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没有推开。

  后来,江策终于离开她的唇,却是野蛮地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他喘着粗气:“他是他,我是我,你对我不公平!”

  连笙渐渐放弃抵抗,任由他抱着她。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只是迁怒。

  她知道这样不公平,可谁又对她公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