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无可奈何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身着一身白色袄裙的女孩。
尽管是初夏,但女孩一身厚重的衣服还是让人看了发热。
然后刘树打开了空调。
女孩在那一瞬间便被空调吹出的凉气所吸引,脚尖轻点,竟凌空飞起,飘到了空调出风口处。
若非接连数天连续见次奇景,刘树怕是早已吓得跌倒在地。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突然飞起来。”
刘树赶紧去把窗帘拉上,“被人看见怎么办,总不能次次说人眼花吧!”
“知道了知道了。”
女孩全然不顾刘树的劝说,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巧克力。
气从下来,托举着女孩定在空中,但也导致了春光乍泄。
为了以示礼貌,刘树转过脸去,竭力的避开春光,然后思考着怎样和父母解释这“不速之客”。
距离刘树的父母回家还有大约四天。但刘树在这之前所想过的种种解释都无法自圆其说。
一来是女孩出现的过于突兀,二来是,二者的身世或者说是生长的环境大不相同。
刘树实在想不出怎么和父母解释女孩是从“海天大陆”跑过来的,更不用说女孩随时随地的御剑飞行了。
刘树越想越头疼,空调已然遮挡不住内心的燥热,现在哪里有不认识空调是什么的?
他抽出一根香烟,还没等掏出打火机烟头就自己燃烧起来,仔细看去,火焰中还带着一抹淡淡的蓝色。
刘树看着燃烧的烟头愣了三秒,然后一边掏口袋一边大声问道:“你是不是连我打火机也一起拆了?!”
在咆哮声响起的瞬间,刘树感觉自己的解释方案又取消了一个。
过了会儿,大体搞懂了空调是为何物的女孩像是溺水了的人一般在空中晃来晃去,刘树坐在沙发上,没看见一般的自顾自的用手机看视频。
从上个月开始,越来越多的“超能力”视频被人上传到网上。视频中,有的人从云层中落下毫发无伤,有的人徒手能生出火焰来,更有甚者能够御风而行……
起初只有寥寥几个的时候还被人误以为是魔术,亦或者是后期特效合成的,但随着目击者的增多,范围的扩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悄然改变着这看似平常的世界。
刘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直到那天见到了女孩之后。那天是怎么个回事来着?
刘树摸着下巴上的胡渣,静静的想着。
…………
…………
三月十八号的上午,某沿海省内东部的一座小村庄内,聚集了数量可观的白衣人。
他们大多是驱车从外地赶来的,风尘仆仆的赶回他们曾经的家里,又迅速的换上白色的衣服,刘树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让他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但他此刻无暇顾此事,他和赶回来的姑姑大伯们的心情一样悲痛,因为刘树的爷爷去世了。
爷爷刘川东就算是在家族里也是德高望重的人,作为几次重大战争的幸存者,经历的太多,也见识了太多,早已经把生死之事和荣华富贵看的很淡,所以即使子女不断的想要接到自己家里去赡养,老人家也绝不同意。
葬礼结束后,无数的人挤进了老人曾经住过的小院,又在片刻后如潮水般的退了出来。
刘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小院门前的树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树林,回忆着过往。
“刘树,过来看看这个。”
叫他的是刘树妈妈陈园园。
“妈,怎么了?”
刘树闻声而起,发现自己的母亲手上拿着一块布包袱。
脏兮兮的蓝色的确良能包着什么好东西?刘树心里想到。
难不成是爷爷专门留给我的遗物?如此想着,刘树的心里不免的有些窃喜。
“这是你爷爷放在箱子里的小玩意儿,刚才你大姑从那口老箱子里翻出来,说是以后谈恋爱让你送女朋友的。”
刘树接过的确良的布包,抖开一看,竟从里面滚出来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铜镜正面只有正面微微凹了进去,宽厚的边缘像是被人用刀尖用力划过一般,沟壑遍布。与正面相比,反面则是整洁的多,只有一朵绽放的牡丹花。大概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工艺,牡丹花带有弧度的微微隆起。
古董?!
刘树突然懊悔自己的鲁莽举动。若真是古董,那不经意之间的一摔可能让其大大贬值,不说估价,就连送都可能送不出去。
“妈,这东西是古董不,我听说咱们家祖上也是地主,是真的不?”
但等到刘树再抬头的时候,妈妈已经转身离开了。
刘树只得拿着铜镜在原地来回纠结。
然后他在铜镜中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女孩的脸。
刘树急忙回头看去,可一番东张西望后却排除了有人在身后恶作剧的可能。
与此同时,镜中的女孩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同样的疑惑不解。
刘树脑袋里“嗡”的一声,想起了村子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曾经村里有个男人在酒后突然来到自家院子里大喊大叫,然后像是发了疯一样拼命的拉着自家院子里的井绳,说是下面有人在叫他。
可令人感到惊悚的是那口井是枯井,绳子也是早些年候落下去的。
就这样拉了约么半个小时,绳子始终没有拉到头,男人也像是酒醒了一样回了炕上,起先那人的妻子还以为是喝多了酒发了酒疯,谁成想,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家的丈夫断了气。
汗从内来,霎时间刘树像是刚洗完澡一般,颤颤巍巍的,一把把铜镜扔了出去,铜镜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刘树大喊一声“鬼啊”!就头也不回的就往回跑。
“怎么了怎么了?脸怎么煞白,被什么吓着了?”
没出几步,刘树便撞见了陈圆圆。
“妈,有鬼,那镜子里有鬼!真的,我刚才亲眼看到的,真真的!”
“看花了眼吧,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陈圆圆打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根正苗红,可谓是生在国旗下,从不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这一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就不信了,肯定是你看花了眼!”
陈圆圆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刘树向着铜镜走去,刘树本想反抗,但迫于老妈的威严,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等到了铜镜边上,陈圆圆一把拿起铜镜,看了看又瞧瞧了瞧。
“哪有什么鬼,你肯定是看那些恐怖片和漫画看多了!”
说着,陈圆圆一把将铜镜塞回了刘树的手中。
“你再好好看看,哪有什么东西。”
刘树将信将疑的拿起了铜镜,却发现,那女孩的脸仍旧浮现在铜镜的表面。
那女孩好奇的戳了戳镜子,又像是打招呼一般向着刘树挥了挥手。
紧接着,她说出了他们相遇的第一句话:“雷猴啊!”
“鬼啊!”
刘树身体僵直,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天黑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