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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你他妈敢骂紫涵


家里很乱。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便把语蓉接了过来。她的爸爸妈妈也在医院里面静养,姐姐们常去看她,而语蓉就在我们家了。这几天过得不是很开心,是七姐那件事情之后的又一个大事。

沈曼文也把紫涵带了回来看看我,三个人吃了饭之后,便把语蓉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接回来了。不过,语蓉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医院那边负责的医生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用药,毕竟是迷幻药,不是正规的。语蓉的因为吃了胡医生喂给她的药,而变得异常憔悴,甚至可以说,她比以前苍老了许多。我知道“苍老”这个词用在语蓉的身上不合适。

语蓉回来的时候还算冷静,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外套,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眼神无光。“语蓉,你暂时在我们家住几天,我照顾你,还有紫涵,还有曼文。”

“我还是想回家,在这里打扰到你们的生活了。”语蓉说。

“跟我们还客气吗?再说了,你回家的话,你还得照顾你的爸爸妈妈,你也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我建议你还是在我们家先住下吧。反正房间也多。”

语蓉还是同意了。不知道是因为怜梦的婚纱照吸引了她,还是她真的觉得没有地方可以去。一下午的时间还算太平,语蓉的药性没有发作,期间陈雪松来过一次,告诉我,胡医生自杀了。

这算是坏消息吗?我不觉得,对我来说,这算是好消息,最起码一个恶人受到了上天的惩罚。陈雪松也没多说什么,这是来通知我,其实也不算是通知,而是让我宽心。我心想,陈雪松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还是明白受害人的心理的。在我的心里,便是想着胡医生离开我们的视线。

语蓉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在默默地流泪。我知道她心里难过,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能活着就不错了,如果我没有施展法术,我想语蓉现在的情况让我不敢去想象。

“难过是吗?”我问她。她低着头,手指头在卷着自己的衣角。

“心痛!”语蓉流着泪说。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得离她近一点,希望能让她有些安全感。但是,她却向外面挪了挪,离我远了点。我尴尬地笑了笑。

“对不起。”语蓉发现自己的行为可能伤害到了我,跟我道歉说。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我被紫涵伤害得习惯啦。”

我试图让气氛不那么紧张,让语蓉不那么拘束。“怜梦很幸福。”语蓉看着墙上的照片,忽然说。紫涵也过来,和沈曼文两人一起,两人分别拉着语蓉的手,说:“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安心地待着,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做就好了。”

语蓉苦涩地一笑,“没什么胃口,对了,我想见见爸爸妈妈,让二老担心了。”我和沈曼文及紫涵互相对视了一下,心想如果让你看见二老现在的情况,那还得了。绝对不能让语蓉知道二老现在的情况,否则语蓉可能真的会崩溃。

“过几天吧,老人家听说你好了,就回老家祭祖去了。”我撒了个慌说。语蓉相信了我,对着我淡淡地一笑。虽然是笑,但是我发现语蓉的笑容非常地无奈和苦涩,那笑容里面包含了太多的辛酸,也许没有人懂,也许我们又都懂,只是无法直接理解语蓉的感受。经历了或许就会明白了,但是谁又想去经历那些苦楚呢?平安的生活来之不易,可总是有一些人来破坏我们的平平淡淡的生活。

人,就是这样无奈,谁能改变得了呢?

我让紫涵出去买点菜,然后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地吃顿饭吧,把姐姐和后妈都叫过来。紫涵和沈曼文出去了后,语蓉说要去趟卫生间。

我把她带到卫生间的门口,说:“小心地滑。”

我在沙发上坐着等她,给她倒好了水。这时候,我接了陈雪松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陈雪松警官说,语蓉身体内的迷药成分化验出来了,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药,具体的名字我也没记住,重点是,这种药没有办法稀释,只能靠冷水刺激,让身体新陈代谢慢慢地化解。换句话说,语蓉要经过一个漫长的痛苦的过程,才能做回正常人。

我和陈警官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卫生间里“噗通”一声,我忙挂了电话,在卫生间门口问:“怎么了语蓉?”卫生间里没有人回答我,我又喊了一句,见她还是不回答,赶紧打开卫生间的门。

语蓉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面吐出白沫。

语蓉不是来方便的,而是感觉到体内的毒瘾开始发作了,便来到了卫生间。她避开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赶紧给陈雪松警官打电话,同时把语蓉抱到了浴缸里。陈雪松说,要用冷水,我便打开水龙头,用水在语蓉的头上浇。

我很心疼,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这样做。

语蓉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长长的头发全都湿透了,身上的红外套也全部被淋湿。

“啊!”语蓉尖叫了出来,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流血了。但是语蓉好像不知道她掐伤了我,似乎更加用力了。可我已经没有办法去管这些,对语蓉道:“语蓉,你一定要坚持住!”

这时候,门开了,紫涵和沈曼文回来,后面跟着陈警官和姐姐还有长空等人。一见语蓉的样子,陈警官马上说道:“用冷水,最好用冰块!”

姐姐放下手中的菜篮子便去冰箱里拿了许多冰块,放到了浴缸里。但是,这些冰块似乎不起什么作用。语蓉痛苦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抓住我胳膊的手,骨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紫涵在边上心疼地流下了眼泪,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心着语蓉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毒瘾来了很痛苦,就像来烟瘾一样,那种感觉抓不着挠不着,在心里,在肺里,浑身都难受,似乎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可就是抓不到。我想冷水的不断刺激会好一点,可是现在的痛苦也只有语蓉自己一个人才知道。

语蓉估计是受不了了,伸手扯掉了自己胸前湿透了的衣服,在****上不停地挠着。“难受!我难受!难受死了!”语蓉口中念着。她不说,我也知道她难受。陈雪松在边上道:“实在不行,就送到戒毒所吧!哪里设备要齐全点。”

我猛地摇头:“不行!”

陈雪松道:“李长庚,家里的条件远远不够,她中的毒太深了,必须要送走,你要对人家的生命负责!”

沈曼文也道:“长庚,听陈警官的吧!”姐姐和紫涵也这样说。家里的条件确实不够,但是我实在不能让语蓉去戒毒所受苦。可是,不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于语蓉的事,我一直都很愧疚,如果没有那些事情,语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胡医生的品行之差,是我没有想到的,这算是认人不准。语蓉被送到了戒毒所,陈雪松和沈曼文两个人走了关系,将语蓉放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房间里洗漱用品,洗浴用品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这对我来说,应该可以让我放心了,但我还是担心,毕竟那不是自己的家。工作室那边,语蓉暂时退出,姐姐手下的人手不够,紫涵就去帮忙了。

后妈做了许多女人吃的补品,让我和沈曼文带到戒毒所去。

在路上,沈曼文问我说:“长庚,你还愧疚吗?”

我说:“当然了,如果我早一点发现是胡医生,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事情,对不对,语蓉变成今天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能扛得动吗?傻子!”

车窗外,树木和路灯飞速地向后倒退,好像一个个人影一样,从我的眼睛旁飞走。我的眼睛捕捉不到那些人影,就像我捕捉不到语蓉的命运一样。那些树木,那些花草,那些阳光,断断续续地出现着,不知道是哪些片段出现了差错,让树木的残影不再继续连贯起来。

人也是这样,那一天命运之链断掉了,以后的生命就很难再继续。

语蓉就是这样的,她很难再捡起以前的强势和严谨,也再也看不见她昔日的笑容。

“曼文,是不是我还不够厉害?”我问没有说话的沈曼文。

“长庚,我说了呀,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你很累的知道吗?”

“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不,你这点恰恰是我最爱的地方。”

沈曼文看着,开心地笑了。沈曼文,我能有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有来生,我将依然和你在一起,还有紫涵,还有所有我身边的朋友们,我们继续做兄弟姐妹,一起幸福,一起悲伤,一起快乐,一起忧愁。

到了地方,却见长空已经站到了戒毒所的门口。看到长空,我的心里顿时有一股无名之气。可是,我还不能说他,无论是从修真的资格,还是从岁数,我都是晚辈。可是,沈曼文却不那么想,我看得出来,沈曼文憋着一肚子的气,但是有我在,她没有发出来。

“忍一忍。”我对沈曼文说。

沈曼文咬着嘴唇:“嗯。”

“老白,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我也不想的嘛。”长空腆着脸说。

我埋怨说:“上仙,你也知道错啊?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这事让你弄的?现在怎么办,那些照片流传在网上,还都是裸体!”

“老白,我只是一时兴起,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再说了,我也是好心嘛!”长空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沈曼文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正要上前,我看了看她,她又咬着银牙退了回去。

“进去吧。”我拉着沈曼文,在门口登记了一下,在沈曼文父亲的朋友的带领下,来到了语蓉的“住处”。

这是一个单独的房间,五十个平米左右,里面生活设备非常齐全,见我们来,语蓉便把我们让了进去。对语蓉来说,这是最大的照顾,别的犯人,没有人有这样的待遇,不过语蓉不是犯人,而是自愿前来解毒,并且还是以受害者的身份。

“你们来了?”语蓉平淡地说着,说话的时候,她在给我们倒水。我看见语蓉的胳膊上,有许多新旧交替的牙印,每一个都被咬出了血,伤口愈合后出现的牙齿印记,让我触目惊心。

语蓉知道我在看她的手臂,淡淡地笑了笑,“自己咬的,毒瘾来到时候,就受不了,这里的朋友说,我吃的那是一种迷幻药,不是毒,所以不太好解。”

“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问她,“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那你就使劲地恨我,直到你解毒成功为止,行吗?”

“呵呵。”语蓉似乎是轻蔑地笑了,“我生气?我没有生任何人的气,是我还不够资格拥有我想要的生活,这是上天在惩罚我。”

我知道,语蓉还在生我的气,如果那天在香山的事情,我想还不会让语蓉变成这样。都是我,我在想。长空的脸上阴晴不定,他知道这里面到底是谁的错,可他还没有做好承担这种错误的准备。长空有几千年的经验,他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的时机,正如我现在这样,我知道对我来说,最佳的时机就是第一时间承认错误。事实上,我也有错,难道不是吗?

“好了,我想你们都看完了,应该可以走了吧?半小时之后,我还要治疗。”语蓉下起了逐客令。

我跟着尴尬地笑了笑,起身想走,长空却走上前道:“语蓉,对不起。”

语蓉忽然一笑,用惨白的手捋了捋额前垂下的长发,“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连李长庚都能原谅,你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生气的吗?”我站起来想要给语蓉解释一下,却被沈曼文拉住了,沈曼文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坐下,其它的事情,交给长空自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