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都市言情 > 我的完美坏女友全文阅读 > 第1章 屋漏偏逢连阴雨1

第1章 屋漏偏逢连阴雨1


这一年夏天,雨水分明的充足。在村子通往街道的泥土路上绿荫荫长满苔藓,已经看不出有人步过的痕迹。

树叶被风吹落了满院,一个老人扫了又扫,迟迟不肯停下来。简陋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少年,这少年二十出头,身高一米七余,体型消瘦,周身散发着墨气。少年对老人劝说了好几遍,老人才跟着进了屋子。

雨又滴滴嗒嗒落了下来,斜着穿梭在柔和的风里,给这本身潮湿阴暗的天气添了几丝寒意。村上的麦子收割最慢的一户人家也已经在麦场将麦子凉干,装进瓮里储存了起来。吃过早饭,正坐在对门邻家的炕上织着毛袜聊天。收割完麦子,农活便不再那般繁忙。对于时而爆雨骤急,时而阴云乌布,不得半点好天气,村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不像往年收麦时侯雨水让麦粒在田里发了芽而遭到村民的诅咒谩骂。只要让他们有收成,随便一年四季老天爷在干什么。这简单的要求,这基本的需求,也只有老实的农人才敢去幸福的想。

炕上坐着三个妇女,年级不相上下约莫四十岁。炕边坐着的女人头上梳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发型——两根辫子自然的从肩头垂下,辫根用红头绳扎着。这女人面如盛菜的碟子,白中泛光,红中透粉,只是皮肤稍有褶皱,遮挡不住她苍桑的年龄;靠里的妇女低着头在做鞋垫,头发自然的垂着,刚做过离子烫,一种落伍的时髦。这女人模样倒俊,皮服却格外的黑,一种被太阳虐待过的燋黑,整体上看,倒和刚炒熟的大瓜子一般。

另一个女人空着手,头靠在炕头窗台上,悻悻的说:“这几天心里烦的很,什么活也不想干。我家静静考试估分差的远,真叫人头疼。你说这孩子要有你们家凡凡一半的努力,我就阿弥陀佛了。”

“是啊。你们家凡凡学习就是好,报的这个大学也不错。咱们村两三年都没有出过一个正规的大学生了。”碟子脸女人停下手头的活,跟着说道。

大瓜子女人摇摇头,说:“学习好有什么用?考上没考上都还不知道,再说就算考上也没有钱上!你没看见家孝他妈跟她的大孙子锅都揭不开了,还上什么学。”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孩子能读书就让他去读,将来书念成了,你看你脸上多风光,咱们村人多风光。”空手女人一脸正经的对大瓜子女人说道。

“是啊,应该让孩子去读书,将来有出息。”碟子脸女人附和道。

大瓜子女人冷笑两声,冰冰的说:“读么,他有钱就去读,我不拦着。”

空手女人拉下脸瞪了大瓜子女人一眼不再说什么。碟子脸女人叹叹气接着织自己的毛袜。三个女人都不再说话。

窗外的雨呼啸的更紧了。

当天空不间断的闪起雷电,窗外变的异常黑暗。雨越来越大,树身不停地摇曳,村子里泥泞的道路渐渐变成一道湍急的河流。雨水淙淙,伴着电闪雷鸣向村外低凹的地方呼啸而去。这多灾多难的夏天,像是要将整个村子冲走。

远远的有几户人家的屋子已经开始滑落泥土,晃晃悠悠似有坍塌的可能。住在村子最中间的一户人家,房顶裂出了一条不小的痕,雨水伺机浇灌了下去。这房子看上去年龄相当的大,如矗立风中的耄耋老人,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从房顶流下的雨水正好打到炕上。炕上摆满了盛水的盆盆罐罐。炕的墙脚坐着一个上了年级的老人,老人正是刚才扫院子的老人。老人喃喃的说:“还好还好,水淋不到麦子。”

老人对面的墙脚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这男孩满脸愁容,看着地下堆起来的十几袋麦子,对老人说:“奶奶,咱家里麦子该放哪?看这雨都下了十多天,一点要停的迹像也没有,万一麦子受潮就坏了。”

老人满脸慈容,不慌不忙,微笑着说:“不碍事的,雨下一段时间就停了。咱们这儿从来没有遭过天灾,尤其是水灾。”

这老人年至古稀,满头银发,脸上皮肤一块块色斑厚积,削瘦的身体成了皮包骨头。老人斜靠在炕头竖起的枕头上,有点倦意的耷拉起眼皮。

男孩看奶奶有些发困,心疼的说道:“奶奶,要不我送你到我二爸家睡?你看咱们家房子被雨水冲漏了。”

老人回了精神,拿起粗糙的双手捂着脸上下擦了几把,说:“不去,到人家屋里干嘛去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男孩心里一酸,眼里噙满泪水。

“凡凡,要不你去你二爸家睡几晚。”老人对孙子说。

“不用了,”男孩哽咽着说,“我就睡咱们家。”

老人身子起了起,说:“你年级小正在长身体,要注意,不能落下病根,这是一辈子的事。我老了,无所谓,活一天是一天。”

屋子里没有点灯,在黑云的压迫下,黑暗的像是太阳落山后的傍晚,只隐约能够看清模糊的影像。雷电闪烁着,屋子一阵白昼一阵黑夜。老人眼睛不好,经不起闪电的刺激,只好闭上眼睛,细心的用耳朵聆听。这时侯,男孩眼里的泪水默默流了下来,在多雨的天空里谁也无法分清这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继续下着。一色闪电,一声脆雷,已经失去本身的威力。老人慈祥的睡着了。

男孩看着熟睡的奶奶,只怪自己没有能耐,不能让奶奶过上安稳的晚年,甚至住的房子,也不能遮风避雨。只是,他才二十岁,他才从高中毕业,他还是一个只会读书而什么都没有的孩子。

雷阵雨下了一段时间,便不再作声。天照常阴郁,不见放睛。这段时间的天气像是丧了公婆的守灵媳妇,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侯会尖叫几声,顺便落几滴给人看的泪水来。男孩看看桌子上的上海牌铁蹄钟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男孩将炕上盛到的雨水端出门倒掉,走进厨房准备做饭。

“任凡。”一个女孩穿着雨鞋打着雨伞,走进男孩家里。这女孩模样清秀,浓眉大眼,淡淡一笑脸上便显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只是细瞧之下,会发现清秀的皮肤下面,蛰伏着一些不太起眼的雀瘢,无伤大雅的冲着你灿烂的笑开了花。

肆虐的雨水无疑是最无孔不入的,尽管女孩打着伞,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男孩正拿着抹布处理案板上雨水冲落的一堆堆泥土。听到有人喊自己,知声音是任静来了,也不出去看看,一面接着干活一面大声说:“任静,我在厨房呢。地滑,你小心点进来。”

听到任凡说话,任静跨进厨房。厨房的顶上大大小小都是孔,像布满夜空的繁星。地面上坑坑洼洼或渠了水或沾了泥,没有一块可以容足的陆土。任静收起雨伞,却找不着能存放的地方,提在手里。看到任凡系着围裙,一脸认真的收拾卫生,任静好笑道:“你学习的样子帅,做女人的活更帅。”

任凡抬起头无奈的冲任静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