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气,没有阳光的时候还会从冻透了一冬天的土地里透出丝丝寒气,走在外面还完全没有春风拂面的舒服惬意。但看着柳条上小小的芽孢,某一根枝丫上偷偷顶出来的一两片小嫩叶,和有些稀落却娇黄鲜嫩的迎春儿花,终于走出肃寥寒冬的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九华府,东街早市。
清晨的时候买卖最为火爆的店铺,当属早点铺子,只是,今日的东街早点铺子和往常不同,显得冷冷清清,只有两三老顾客在铺子门口,稀稀拉拉的坐着,聊着这九华府的琐事。
整条街上唯有一个小摊却是不同,内内外外挤满了客人,摊位甚小,没有多少桌椅,一些人就蹲在摊位旁边的地上吃着。
这个小摊位,老板是外乡人,昨天才来九华府开了这个早点摊位,主要卖小笼包,也不知这老板如何做这小笼包的,总之整条街都能闻到她摊位的香味,将这东街上早起吃早点的食客全都引了过去,让这东街早点铺子的老板们恨的牙痒痒。
这摊位的老板是个丫头,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虽不说多漂亮,但有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穿着一身淡黄的棉袄,显得十分可爱,如果放现在,那萝莉控的同志们,可要打破头争抢了^_^。
她手里麻利的忙着,嘴上也不闲着,热情地招揽生意。
吃小笼包地顾客,吃着她做的小笼包,都是觉得美味无比,有人好奇地问她,“唉”小老板,你这的小笼包为何如此美味?而且馅多卤足、鲜嫩味香。和咱们平常吃的不同啊?
丫头很是爽利的回答,“我这小笼包可与别的不同,是无锡小笼包,在沪,宁,杭一带的名吃,无锡小笼包以鲜肉小笼包,蟹黄小笼包为主,鲜肉小笼包的肉馅紧酵皮薄、馅多卤足、鲜嫩味香。而在鲜肉馅心中加入熬熟的蟹粉与蟹黄油,就是蟹黄小笼包。
常州一带以加蟹小笼包为主,笼包又分随号、对镶、加蟹三种。“随号”就是不加蟹油的,“对镶”就是一笼包子有六只是加蟹的,另外六只是不加蟹油的,“加蟹”就是全部加蟹油的。一笼包子又称一客,所以常州人吃小笼包常常是这样叫的:“两客对镶”。或者:“十客加蟹,我要带到上海去呔。”老吃客堂吃一般只会点“对镶”,老吃客认为:吃加蟹包子只有一只随号、一只加蟹夹花着吃,才能充分体会到蟹的鲜美,如果你总是吃加蟹的,嘴中味觉就会有些迟钝,越来越感觉不到蟹的鲜味了。所以会产生“对镶”这种约定俗成的名称。
摊位前的食客听的都是一愣一愣的,有人就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对这小笼包如此了解?
丫头停下手里忙碌的活,笑道,我叫花朵,可不只对小笼包了解,这天下的吃食我都了解。
食客们一听名字,好多人都在笑,有人就问到,“姑凉你怎么取这样一个名字?是不是你爹娘生你的时候刚好看见一朵花啊?
丫头也不挑理,笑着说道,我觉得挺好,花朵,花开一朵,方为美。
小摊位的生意,直到晌午左右才冷清下去,中午吃小笼包的还真不多,有钱的都是在馆子里吃,没钱的也就是饼子或者馒头,小笼包不管饱。
花朵把碗筷收了起来,准备收摊回去,这时候就听身后脚步匆匆,似乎有人正朝她走来。
花朵回过头望去,只见一位五旬左右的老者,头发灰白,看穿着应该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只见这老者,低垂着头,嘴里喃喃自语,向着花朵的摊位撞了过来。
小丫头身手还是比较敏捷的,赶紧冲到老者旁边扶住他,道“老人家走路小心点”
那老头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眼花朵,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满脸的颓废。
花朵看着老者的样子,就有些好奇的问道“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
老者抬头看了看花朵,哭丧着脸道“有事有事,天塌的大事。
花朵被老者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就问道“什么事啊?我可以帮到你吗?
唉“你能帮上什么忙啊!花朵不问还好,这一问老者更是愁眉不展,老者对着花朵摆摆手道,“你不用管我,让我一个好好想想,大不了我就去投城外的护城河。
花朵听完一愣,心说……这人估计碰到什么难处了,也就没在多问,让那老者一个人坐着想心事吧,反正现在也不急着收摊,花朵看了看摊位旁边的灶台,还有十来个小笼包,都是上午卖剩下的,她起了一个干锅,从碗里盛了点猪油放在锅里拌了拌,不一会热锅铺上一层薄油,油一热,她就抓起一把葱花放了进去,用铲子翻了两下,瞬间……香气四溢。
老者本来还是在旁边一脸愁容的唉声叹气,但闻到这香味,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过来……真香啊。
花朵见锅热的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小笼包放进锅里,没有用铲子,只是拿着锅柄轻巧的翻了起来,不一会白色的小笼包就变得金灿灿的,上面还粘着绿油油的葱花,让人一看食欲大振。
老者在旁边傻傻的看着,嘴里狂吞口水,心说……真香啊。
花都翻了几下,就停了下来,拿起旁边的锅盖把锅盖了起来,只听锅里噼里啪啦的热油声响个不停,片刻后,花朵抓了一把白芝麻,打开锅盖,往锅里的金灿灿的小笼包上面一撒,芝麻粒就均匀地散在每一个小笼包上面。
做完以后,花朵拿起一个盘子,把这金黄的油煎小笼包一个个起锅,就见这小笼包变的外焦里嫩,上面芝麻和葱花均匀地散在上面,甚是好看。
将油煎小笼包放在托盘上,花朵又拿出两个小碗盛上一点酱料,一同放在托盘上,端着托盘来到老者面前的桌子上。
花朵又端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把两碗酱料,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另一碗推到老者的面前,说到:老爷子,吃饭吧。
老者看着面前的油煎小笼包,有些发蒙的问,“这是给我的?
嗯,花朵点了点头,从桌上的辣椒岗子里又盛了一点辣椒面,放在酱料碗里,然后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碗里蘸了蘸,送到嘴里咬了下去,嘎吱一声,油煎小笼包被煎的外焦里嫩,一口下去里面的汤汁浓厚,花朵嚼了两下,美滋滋地眯上她那双大眼睛。
老者看着花朵吃的很美味样子,那口水都快溢出嘴外了,本来今天因为烦心事没怎么吃,现在被这油煎小笼包的味道一熏,他觉得自己都快饿晕过去。
小菇凉!我今天出门走的迷糊,这一个铜板也没带,这……老者看着面前的小笼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花朵笑了笑,说道“吃吧,老爷子,我请客,两个人吃饭热闹一点。
老者上下打量了片刻花朵,觉得这姑娘人真不错,当下也就没有再客气,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入嘴中……瞬间,就被这美味所征服。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嘴里塞,边吃边含糊地说,“美味,人间美味!
花朵好笑地看着老者,“老爷子你慢点吃,小心被噎到。吃完把所有烦心事都抛掉,不要想那么多,没有什么事能比天塌下来严重,而且这天也没塌,总会有办法的。
嗯,“老者连头也不抬,含含糊糊地回应。
……
吃完了饭,花朵继续整理,那老者坐在旁边椅子上,上下打量着她,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老爷子,你是有什么事让我帮忙?花朵看老者这幅模样,索性敞开问到。
老者低下头捏着中指和食指在那似乎算卦一般,半响后抬起头看了一眼花朵道,“我最近遇到大劫,今日出门碰到一个老道,他说让我来东街街市,低头行走,碰到第一个扶住我的女子就是我的贵人,可以救我性命。
花朵听着好笑,便问道,“难道是我不成?
对,就是你,老者看着花朵认真地说到,“丫头,你是好人,你就帮帮我吧,可好?
花朵有些为难地说道,“老爷子,我无权无势,就只会做菜,你让我如何帮你?
老者看着花朵,认真地说道,“帮我嫁人。
啊,“花朵听完老者的话一愣,帮他嫁人?
丫头不瞒你说,我家中有一个女儿,被那九华知府公子看上,我那女儿死活不愿意,要寻短见也不愿意嫁给哪知府公子,我这愁的快疯了,这到时候得罪知府大人,那我一家老小可就要完了,丫头你就帮帮我吧,老者望着花朵语气哀求道。
这么严重啊?花朵心中一惊,心说这知府公子可真够霸道的,强娶女子,不愿意就要人一家的性命。
老者接着说,“丫头,你帮帮我,我给你五百两!
花朵眼睛睁的大大的,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够我吃好几辈子了,老爷子。
那你到底帮不帮忙?老者似乎很是着急,我姓林,叫林国栋,我不是骗人的,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我林国栋是这九华府首富,你只要愿意,我立马给你五百两。
花朵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她虽然刚来这九华的,可是却是听说过这林员外的,这林国栋是九华首富,为人还很是乐善好施,应该是个好人。
那你愿不愿意啊?这事很急,明天知府就要来接人了,老爷子问道。
这……花朵为难地看着老爷子,她虽然缺银子,可这突然嫁给一个陌生人,她却是不愿意。
老爷子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道“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救救我们一家,你先跟我去回家,明日看上一眼,如果你看不上那知府公子我让你走。
花朵赶紧上前扶起老爷子,道“老爷子,我父母都不在了,这事我可以帮你,到时候如果合眼,我就帮你,如果不合眼缘,你也不要逼迫我?
老爷子一听,赶紧点头如捣蒜,道“行行,到时一切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