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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一种人似乎会发光(1)


  叶陌陌的生活一向规律,平时待在学校,放寒暑假会回家。可是,认识郝佑谦之后,她多了一个去处,那就是医院。

  这些天,叶陌陌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最讨厌的医院。去的次数多了,那些护士都认识她了,甚至还有几个热情的护士每次见到她都会跟她打招呼,她只是笑着对她们点点头。

  走进郝佑谦的病房,叶陌陌与前来探望郝佑谦的许墨承与白小龙打过招呼之后,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许墨承一脸惋惜地看着郝佑谦,说:“可惜你不能参加球赛了。”

  “是啊,没有你,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赢。”白小龙在一旁附和,样子看起来忧心忡忡。

  “不是还有你们吗?放心吧,我会去为你们加油打气的。”郝佑谦笑了笑,像是不甚在意。

  叶陌陌有些云里雾里,于是问道:“什么球赛?”

  “我们大四的告别球赛,佑谦本来是要参加的,可惜……”

  “墨承!”郝佑谦打断了许墨承的话,他的视线很快放在叶陌陌的身上,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

  “对不起,害你不能参加球赛。”叶陌陌一脸愧疚地说。大四的告别球赛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吧?可是,她却害他不能参加。

  许墨承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色,他连忙说道:“我不是怪你。”

  叶陌陌看着许墨承,扯出一抹笑容,说:“我知道。”

  许墨承刚才不过是感叹一下而已,叶陌陌相信他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害郝佑谦受伤,害他行动不便,害他不能参加球赛,她心中是怎样也过意不去的。

  “其实,佑谦不去参加也好啊,每次他一上场,来看球赛那些学姐学妹都会疯狂地尖叫,那个尖叫声啊,说夸张点真的是震耳欲聋啊,这个家伙每次都抢光我们的风头,现在他不去,正好让我们出出风头。”白小龙嘿嘿地笑着说。

  “乱讲,她们根本不是冲我来的。”郝佑谦笑着将床上的枕头砸向了白小龙,然后对叶陌陌说:“你别听他们乱说。”

  郝佑谦最后一句话像是特地跟她解释,这让叶陌陌微怔一下,不过,病房的气氛很快地缓和下来了。

  许墨承他们叮嘱了郝佑谦几句之后就离开了。郝佑谦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笑着说:“等我出院,陪我去看球赛吧!”

  叶陌陌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郝佑谦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在得到医生的同意后,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叶陌陌去接他,走出医院门口的那一刹那,他笑着说:“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郝佑谦他们的告别球赛那天,天气很好,连续下了好几天雨的天空也放晴了。他学校离叶陌陌的学校并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

  叶陌陌的学校号称G市最美的学校,郝佑谦的学校则是G市综合排名第一的学校。

  比起叶陌陌的学校,郝佑谦的学校历史更为久远一些,他们学校的部分建筑维持着旧时的模样,看起来古色古香的。

  校道两旁满满都是参天大树,即使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气温不低,但是,走在校道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一点都不觉得炎热。

  郝佑谦学校有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一些没有课的学生坐在草坪上看书,又或是三五成群地聊天。

  看到这些,叶陌陌觉得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郝佑谦的左手搁在胸前,绷带挽住他的手臂,挂在脖子上,叶陌陌与他并肩走在校道上,他不停地跟她说着他们学校的一些趣事。

  不知道郝佑谦是不是在学校里很有名,叶陌陌不时地见到与他打招呼的人,而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人总是无一例外地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与郝佑谦一同踏进室内的篮球场的那一瞬间,叶陌陌就有些懊恼了,球场四周的观众席上早已经坐满了人,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人会发光,她与郝佑谦刚走进去,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叶陌陌终于明白许墨承当时说的,郝佑谦会抢光他们的风头了。

  叶陌陌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觉得浑身不自在,郝佑谦却怡然自得。他微笑着举起右手,朝观众席挥挥手,而他的动作,却引来了更加剧烈的尖叫……换上了球衣的许墨承走到郝佑谦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故意板起脸来说:“喂,你好歹也让我们出出风头啊!”

  郝佑谦的眉眼笑弯了,说:“今天看你们的了!”

  说着,他像是顺手的一样,牵起了叶陌陌的手,往观众席前排那两个空着的位置走了过去。

  一开始,叶陌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他牵住,只是本能地跟着他走,但是,就算她的神经再大条,也不能忽视几乎全场女生投注在她身上那些羡慕妒忌恨的目光。

  叶陌陌的脸不由得变热了,紧张到手心都要冒出汗了,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郝佑谦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像在说“怎么了”。

  叶陌陌对他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出声,走了过去,跟周围的人打过了招呼,便招呼着她坐下。

  坐下之后,叶陌陌如芒在背,那些含着各种成分的视线让她不自在,这样的感觉,用简单一点的方法来说的话,那就是整个篮球场都黑了,两道耀眼的光线打在她跟郝佑谦的身上,当然,郝佑谦是绝对的主角,而她,只是让人觉得好奇的配角而已。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叶陌陌都觉得,她只不过是郝佑谦人生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配角,只要时间一到,剧情发展到另一段落,她就能从郝佑谦的生命中退席,鞠躬谢谢观众了。

  与郝佑谦相处,虽然叶陌陌很少主动找到话题,他却不会让沉默的气氛在彼此之间蔓延,他脸上带着一贯的淡淡笑容,问:“喜欢看篮球比赛吧?”

  叶陌陌想了想,回答说:“曾经喜欢。”

  她的初中、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念的。初三那年,市里的高中联赛是在她们学校举行的。那个时候,苏小米还没有离开,放学之后苏小米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拉着她冲到篮球场,带着她冲破层层障碍,来到人群的前端看球赛。

  她们学校有个高一的学长,长得很帅,每次他上场打球,都会引来一大群学生的围观。巧的是,那个学长有个哥哥在她们学校念高三,与高一那个阳光帅气的学长不同,学长的哥哥是属于那种浑身散发着书香气息的标准美男子。

  苏小米总是戏称高一的学长为“靓仔葛阁(哥哥)”,称学长的哥哥为“靓仔葛阁的葛阁”。

  她总是笑着说:“小米,你整天将靓仔葛阁挂在嘴边,是不是暗恋人家啊?”

  苏小米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才不是,我才不玩暗恋,我是光明正大地恋着,还一直在心中祈祷着能被他的篮球砸中,与他共谱一首爱的恋曲呢!”

  那是苏小米最矫情的时候,她虽然总是笑着说苏小米想太多了,却还是在每天放学之后陪着她到球场上去。最后,那个靓仔葛阁的篮球确实砸中了一个女孩子。后来又一次,她跟苏小米看到靓仔葛阁与那女生一前一后地走在校园里,两人有说有笑的。

  苏小米那段时间很失落,总是说失恋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苏小米没有再拉着她去看球赛,再后来,苏小米被苏叔叔带走了……后来,叶陌陌总是忍不住在想,苏小米那时候,应该是真的喜欢那个学长的吧?不然,一向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的苏小米怎么会拉着她去看了那么长时间的球赛。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向苏小米求证,也一直都不知道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