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
那种感觉也越来越明显,焦躁又不安。
隐飞速地穿行在散落在地上的瓦砾中间,连腿被划伤也完全没有发觉。
越是靠近那座城堡,那种感觉就越发明显……
咽了口唾沫,他停在了漆黑的建筑之前。
此刻剧烈运动后的疲劳感才像潮水一般袭来,扶住墙才能够勉强稳住身形。
小腿在发软,身体在发热,再加上地狱里燥热空气的烘烤汗水完全止不住。
那种奇异的感觉也渐渐地减弱至消失。
“听说过心灵感应么。
在……的范围内,可以互通情感……
……以及获得……加成。”
记忆力涌现出断断续续的语句,但完全回忆不起说这句话人的样子。
“……该死。”
隐狠狠地捶打了一下高墙,手上传来痛感。
这该死的法则!
为什么死后必须要失去记忆才可以降生?!
本来他并不在意这些,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像是散落一地的珠子,失去了将它们串在一起丝线。
而那根丝线就隐藏在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中——不过碎片实在是太细小了,如果要找到那根线还必须先把它们拼合起来。
关键是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
他揉揉脑袋,继续搜索记忆中支离破碎的话语。
“这是我们的技能哦。”
还是说出刚才那句话的人,ta此时应该在注视着自己。
“虽然感觉很弱,但是有用。对吧,……”
这句话似乎是隐自己说的。
我们的……技能?
生存者们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技能,不过隐却是一个例外。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任何显性的技能,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个废物。
但是,记忆中的人却对自己说“这是我们的技能——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怎么的都要有两个人……吧?
我和ta又是什么关系……
ta又是谁……
“碰!”
拳头狠狠砸在城墙上的声音,脸部因为疼痛而扭曲,心中涌现出焦躁感。
隐揉揉自己被撞疼的拳头,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记忆中的那个人。
有预感,他们应该已经在这个世界见过面,而且一定非常熟识。
定了定神,他闭上眼睛。
“应该,在这个建筑物内部吧……”喃喃自语,顺着城墙走到了这座城堡的面前。
已经残破不堪,但还是可以辨认出它昔日的辉煌。看样子就是那个城主居住的地方了。
刚才炎似乎提及城主加入了一个人类的队伍,那会不会……这个人就在其中呢?
咽了口唾沫,隐伸出手敲了敲厚重的大门。
————
燥热,燥热。
无止尽的燥热。
埃普西隆长叹一口气,环视四周。
两年之后,依塔还是回到了此地,并且将这个城堡让出作为护神者的大本营。
现在已经进入了非常时期,如果不想死的话本应待在神圣殿堂里面蜗居到最后一刻的。
不过,若是再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下一次相遇的时候它就会有变强许多吧……
从一星期一次,再到一天一次。
泛着荧蓝火焰的黑色魔犬随时会从小于120度的角中出现,向自己伸出爪牙。
他敲敲自己的脑袋,仿佛是为了驱赶杂念一般。
就算出现了又怎样,它也只不过是生命而已……惨败而又无力的话语,他这么安慰自己。
“埃普西隆。”
有人轻轻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发现带着厚厚的圆眼镜,手中还抱着笔记本的少年正注视着自己。
那身打扮像是一个老气学者,和他的年龄十分不符。而他手中的笔记本上还印有一个符号:π。
“有客人来访了。”派看向那扇厚重的大门。
“好的,欧米伽还有阿尔法你们去接应一下,”他揉了揉脑袋,“至于德尔塔……你不如,去看看有没有小虫子混进来吧。”
————
眼前的门打开一条缝,白发少年从里面探出半个头,然后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
“嗯……”接着,在他上方又探出一个脑袋,铂金色的头发,看样子应该已经成年了。
“你是人类?”上面的脑袋最先发话,“到这里做什么?”
“哎?”
门不知被二人中的哪个推开,其中较为年长的一位倚靠着门问:“来我们这里干嘛?”
他穿着白色的修身西服,脖子上还挂着连接一个神奇符号的项链。隐皱着眉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怎么看也是个人类,不可能是下界生物。
看样子就是炎所说的“人类团体”中的成员之一了。
“找人……的。”
自己的回答道最后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因为只是推断ta会在此处。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敲响了那扇门。
“借过一下。”
蓝发的人推开两个少年,然后直视着隐:“进来吧。”
语气有些强硬,本该是邀请但听着更像是命令。
“……”
没有说话,隐看着他。
感觉这张脸有些眼熟,好像是不久之前给自己递伞的人。名字是——
“埃普西隆?”
“认出我了,”他笑了笑,“进来坐坐吧,这里是我的大本营。”
他顿了顿,然后示意两个少年把他带进来。后二者微微点头,然后把门大打开。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隐扶住下巴,冷汗从额角滑落,感觉这里的所有人都对他有些尊敬的样子。
即使是团队,也不会这么陌生。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更像是忠臣和君主。
他决定先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城堡内部空荡但是一尘不染,正对面的墙壁上装饰着15面彩绘玻璃。
其中画着绳子捆住类似于狼生物的一面已经破碎,而绘着长着羽毛的蛇盘旋着金字塔的那面明显被修补过。
正中间的彩绘玻璃,所绘制的是腥红的血月之下,有个黑色的影子在咆哮着:像是什么怪物一般。
近景则是伸开双臂的少年背影,他头像还悬挂着一把用极细丝线悬挂的剑。
而在那面玻璃前方,是一局还没有动过的棋。
“那个人是……”
隐走在埃普西隆身边,在看见棋桌后的玻璃后不由得发问。
“是我,”埃普西隆拉开椅子,示意他快点坐下,“不过我不想多说,当做是我家小狗走失后我要去找就好。”
“……”
怎么看都没有这么简单啊。
隐用一只手敲打着桌子,注视上面的棋子。
国际象棋……么?
自己是黑方,而埃普西隆是白方。
“不来下局棋么?”
少年拿起一颗棋子,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隐的眼睛。只有他自己在知道,这句话不仅是对面前的少年,也是对着那只“异兽”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