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橴鸢爸爸为了这个家操劳过度,终于丢下了我们娘俩撒手西去,我那时心里难过一度想要随他而去,可是她爸临走不放心女儿,一再嘱咐我要拉扯大橴鸢,我虽然被迫放弃了死的念头,可是那时候只顾自己悲伤难过,没有心思过问橴鸢,足足一年的时候啊,我甚至没有看到橴鸢已经慢慢地长大,没能看见她深深印在眉心里淡淡的哀愁。” 橴鸢妈至今说起当时自责内疚不已。r
沈月鼻子一酸劝解说:“不用太难过了,谁碰到这种事都会乱了方寸,况且每一家的小孩有每一家的长法,你不要太自责。”r
橴鸢妈感激得看了沈月一眼继续道:“那时候橴鸢在我们家不远的一个小学校念书,别人家都是父母送着去的,只有她每天都是自己孤单的来去。她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却知道我的难过,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害怕,沈月,你知道吗?去他们的小学校,每天都要经过一望无际的火车轨道,轨道上经常会停着火车,要想过去的话,只能从火车下面钻,我的橴鸢才八岁啊,每天都要那下面钻,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要是哪一天,火车忽然开了……我怎么办?”说着她忽然闭了眼,任眼泪无声的垂落。r
橴鸢慌忙地用手擦掉,橴鸢妈泪眼婆娑地轻抚橴鸢的头发说:“幸亏天可怜见,橴鸢安然无事。”r
沈月没去打扰她痛苦的回忆,橴鸢妈回头苦笑道:“不好意思,沈月,我说着说着就走神了。”沈月眼角噙泪悄悄擦去摆手说没事。r
“哪条路是早已经废弃了的,走得人很少,路上很不好走,也没人过问,有一天橴鸢考试没考好,怕我骂她,就在路上不敢回家。”说着她柔声对橴鸢说:“傻丫头,只要你努力了,妈妈怎么会怪你。”r
这温暖的感觉让沈月看得心里酸楚,静静地等着橴鸢妈妈说下去。r
“这条路由于年久失修,很荒凉,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橴鸢也越来越害怕,只能漫无目的乱走,那天很冷,天黑得时候又开始下雪了,我在加班并不知道橴鸢没有回家。橴鸢就这样一直在寒风中走啊走,肚子里饿得咕咕叫还是小事,无边的黑才更让她害怕。”r
夜完全黑了下来,静静地雪沙沙的飘落,橴鸢忽然看到了前面有一座荒凉的、黑乎乎的坟包,按说小女孩看见这种恐怖物事应该很害怕,可是不知怎的橴鸢见了,反而感觉到分外的亲切,于是她就往坟包走去,越是走近越是感觉到温暖,耳边似乎有人在轻轻的呼唤,呼唤这个深夜不归家的孩子。抚慰她受了惊吓的心。r
橴鸢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透骨的寒冷全然消失不见了,久违了的温暖啊,让她不愿离去,她趴在坟头上睡着了。r
睡的熟了,她还做了个梦,梦见处在一处春暖花开的地方,抬手都是鲜艳的水果,她快乐的吃了,玩了,彻底忘记了回家,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对她轻声说:“回家吧,你该回去了。”r
橴鸢应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坟包上,心中就是一惊,但是不知怎的,从那里传来的温暖让她并不觉得害怕,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想起了妈妈,橴鸢连忙往家里跑,回到了家,妈妈还是没有回来。这个秘密于是藏在橴鸢心里很久很久。r
第二天,橴鸢和平常一样去学校上课,路上看见不远处围了一堆人在看着什么,橴鸢走过去看时,惊讶的看见里面的人是自己的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性子温柔,最喜欢橴鸢,不过这时候的她和平时在学校上课截然不同,蓬头垢面地浑身上下不修篇幅,双手死死拉着个男人不放,嘴里不断哭求他不要走。男人恼了,猛然抬手扇了老师几个巴掌,温柔的老师被男人打得转里几个圈,一头栽倒在地上。r
橴鸢怒火蹭地上了头顶,默默地想:“要是这个男的忽然病了就好了。”r
她念头还没结束,那个嚣张的男人的腰就猛然弓成了虾米,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嘴里不断叫疼。旁观的人一起说:“活该,看你以后还打不打女人,报应来的这么快啊。” 橴鸢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悄悄地溜走了,以后听说那男的和老师真的结了婚,生活还很幸福。r
老师的丈夫成了橴鸢心中害怕的事,没敢和任何人说起。不过以后还是发生不少这类事情,于是橴鸢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但是这是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的痛苦。小小的年纪就要学着压制自己的脾气,因为只要她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就会有人吃苦倒霉。一直到有个欺负她的男同学被桌子砸断了一条腿,休息了一个多月,橴鸢才终于和我说了。我听完也没有办法,只能劝她尽可能的对人好,不过像小俊这样出了人命,可还是第一次。r
橴鸢妈说完,看向了沈月说:“橴鸢的秘密我知道了很害怕,只好让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且自从有了这个本事之后,她除了瘦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妥,你怎么说早晚会出事呢?”r
沈月怜惜道:“这并不是她长了什么本事,而是沾了鬼啊。”r
橴鸢妈惊诧道:“不对吧,这么多年,她还不是没事。”r
沈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橴鸢的身子越来越弱,这就是撞鬼的征兆。纵然那个鬼再也无心伤人,接触的久了,对孩子的身体总有影响。最近橴鸢是不是经常睡不好,做噩梦,这是病状开始发作了,要是不早点动手,轻则重病一场,重则是要丧命的呀。”r
橴鸢妈心惊,满脸希望的看向了沈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鬼远离橴鸢?我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