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知道有段时间自己过得很艰难,艰难到每一天都在数着钟上的秒针。压抑的时间让我喘不上气,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要走下去,必须要坚强下去。
这种日子过了半个月,加世来了。
我在花园散步的时候听到他在书房里和藤原仓也争论,声音很大,两个人咆哮得不分上下。看上去加世似乎对这婚姻很不满。
我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我看到那书房的窗户倏地打开,快得我来不及闪躲。然后就看到加世站在窗前,诧异的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诧异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一只生硬的手一拉加世的肩膀,然后那张看着我诧异的脸缩了回去,出现了藤原仓也那张带着刀疤狰狞的脸。“宁樱,你先回房间,我和加世有话要讲。”
“宁樱?”
“是的,她就是我的女儿,那个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娶的女人。”窗户倏地关上,“加世,现在你跟我说说那个你喜欢的女人吧,她是什么来头?让你那么着迷!你这小子从小都非常听话,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反抗我?!”
“爸,不好意思,这场婚姻我非常高兴,感谢你为主持它!”
“你吃错药了?”
“当然不会,我很清醒。”
“刚才死活不同意,现在同意了?你有神经病吗?藤原加世?!”然后书房里传来藤原仓也诧异的声音。
然后我和藤原加世的婚姻就这样定了。
三个月之后,我腹中的孩子出生,在春雨****的4月。
是个健康的男孩,一双红色的眼睛,一头棕色的头发,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却只在我的身边呆了一个月。
那时候的感觉很新奇,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怀孕了,生了孩子,而且那孩子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
我开始越来越舍不得他了。
满月的那一天,他似乎也预知到了将会离开我,哭得很伤心我怎么哄也哄不了,他紧紧的拉着我的衣领,直到马歇尔的到来。
尽管对安格斯没有到来略带一点点的失望,但是他来了又能怎样?
一如既往的不能做什么。
而且还让已经死去的心又重新难过。
值得么?
那还不如不要出现。我还可以好受一点。
“宁小姐。”他看着我,淡淡的微笑着,蓝色的眼睛静如湖面,一如既往,“过得好么?”他问。
“……”垂下眼,我苦笑了一声,回过头看了看站在阳台上看着我们的藤原仓也,“至少孩子平安的出世了。”
是啊,不管做了什么,不管我付出了多少沉重的代价至少他现在活生生的在我的怀里哭泣,一切都不重要了。
“抱歉。”
“我不喜欢这个词。”
“……”马歇尔看着我,微微一笑。
“马歇尔,”伸出手将手里的孩子递给他,“帮我好好的照顾孩子,可以么?”
当我伸出手的时候,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加大声了,拉着我的袖子不肯松手。
“宁,小少爷叫什么名字?”熟练的抱起孩子,马歇尔轻轻的哄着。
实在看不出一个男人,居然还会那么哄孩子。
手空的让我很不舒服,看着他的东西还有他怀里的孩子,我落寞的回答,“还没有起。”
看了孩子一会儿,我转过身,打算离开。
“宁小姐,你相信大人么?”走了没两步听到身后马歇尔询问道。
回过头,“什么意思?”
“您相信大人爱您么?”
心有点难受,因为有道伤疤被掀开,“相信又有什么用?”
“马歇尔。”我回过头,看着他,“下个礼拜的今天我就要结婚了。”
蓝色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什么话。
“安格斯活着比什么都好。”说完之后,我迅速朝着屋里走去。
下个礼拜的今天我就要结婚了和加世,为了夜长梦多礼服也已经定制好了,是日本的和服类型,可以完全遮盖我还未康复的身型。
一切都已经在准备了。
就算相信,就算还爱着,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我一旦反抗,安格斯的性命随时会因为我的反抗而遭受意外。
我相信这个是我父亲的男人绝对会那么做。
我的心情很糟糕,甚至连笑都觉得牵强,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随时都会下雨。
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加世的身旁,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对我微笑。
就像在梦里一般,老巫婆离开了王子,他妈的居然能那么快再傍上另外一个王子。
是啊,宁啊宁,你该开心点,加世不错。是个好男人,而且长得也难么英俊,你还在苦恼些什么呢?看啊,这一切的结局不是最好的么?孩子你也生了,你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常温柔端庄,来顺服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建设基督化家庭。要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行吗?”耳边牧师用最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对着我说道。
他的话很轻很柔,柔的我完全不想回答,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演讲台上的那本翻开的圣经。
见我发着呆,于是那牧师又很好脾气的说了一遍,“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常温柔端庄,来顺服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建设基督化家庭。要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行吗?”
愿意?
不愿意?
由我选择么?
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加世,又看了看坐在祷告席上的藤原仓也,我沉默着。
2个字或3个字,很简单,但是我却说不出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手颤抖的厉害。也不知道说什么。
“宁……”加世伸手拉起我的手,墨绿色的眼睛看着我,“你愿意么?”
看着他,我正想开口。
“不愿意!”教堂上的玻璃突然碎了,从上面钻出至少有三十多个后背有黑色翅膀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