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宁才停下来，嘿嘿说：“嫂子呢？”
我把秦馨拉到身边，不知道是不是个错误，秦馨看吕宁眼神明显不一样了，除了个子比较矮点，吕宁完全是一幅明星相。
“嫂子，我借我哥过去玩玩没关系吧？”
秦馨抿着嘴巴笑。吕宁就拉着我往楼上走，走远了才说：“嫂子挺好看的啊。”
我难得听到他的赞扬，要知道他和我一样从小到大没和女生接触过，不过不一样的是，他的书桌书包里永远塞满了女生的巧克力和情书。我在家的时候每次他都得找我炫耀，他不吃巧克力，炫耀完巧克力大多转送给我，我再转送给吕蔓蔓，情书的文采更得找我评判，但所有女生无一例外都被他评论为庸脂俗粉。
吕宁的爱好是下围棋，他找我也就只有黑白人生，他几乎不接触现代的娱乐方式，除了围棋还喜欢钓鱼和书法，现在也还一样。
我和他下了两盘都输了，他就盯着我说：“你心不在焉啊。”
我说：“弟，哥哥好久不下了。”
吕宁一下子情绪低落起来，像是快哭了，显得很委屈“你不喜欢了吗？”
我说：“不太会了，而且你也变强了，估计再和你下会一直输。”
他说：“不会的，围棋靠脑子的，套路也不死，你以前能赢我，以后也能赢我，多好玩啊，我现在都找不到人玩了，好不容易等你回来。”
我只得又和他下了两把，不过以前的感觉回不来。吕宁也弃了子儿，“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哥……”
我敲他脑袋说：“废话，我难道还能变成你弟弟。”
他又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没钱了记得找我要啊，我这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次没钱不好意思找家里要，找他借过一次，从此以后每次和他见面他都得说这句话。
我说：“上次的还没还你呢。”
“还什么还？哥你在说什么。不是早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吗？”吕宁气得不轻，甩了最后一颗棋子，坐到墙角发呆。
我估摸着他还是小处男，等给他找个女生有了第一次，肯定再也不闹这些，到时候就知道别的好处了。
我也没管他，拿着手机一面玩一面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你女朋友就挺好，给我么？”他又盯着我发笑。
我说：“说别的，哥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吕宁说：“对了，你认识夏雨嫣吧？”
我说：“你也认识她？”
吕宁说：“她现在到我公司来了，之前她跟我提起你，说是你朋友，我就把她调到总部了，这两天老来骚扰我，我没理她，行不行啊。”
我说：“她在市里？”
吕宁说是。
我说：“那我约一下，明天和她吃饭。”
吕宁说：“我来安排。”说完就帮我打电话给夏雨嫣了。
小表弟帮我打电话约了夏雨嫣，我也和夏雨嫣说了两句，不由得想起以前和她还有依依在一起的时候，和表弟聊着天，晚上又下去和夏琏一帮人玩了会儿牌，客人们渐渐走了，秦馨还被夏薇薇拉着在玩电脑，我自己回房间。
悲剧的一天。到夜里愈发觉得这身体像是残骸，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常说我离开林家什么都不是，他一直不喜欢我的性格，懦弱自闭，但我挺自恋的，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妥，我不想要他安排的路，我要自己走，自己养活自己的家人，可惜若不是林家大少爷，我的确什么都不是。
百无聊赖地想着，这是思想自杀的过程。
睡了一觉我被吕宁叫醒，他拿着我手机，“哥，你的短信。”
我从他手上拿回手机，不知道手机怎么在他手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屋子里，看看钟，才12点过外面还亮着灯，我点开短信，脑袋清醒了一半。
“短信什么时候发过来的。”
“应该是刚才吧？”吕宁说，我揉揉眼睛，看着接收时间，三分钟前，还好，只过了三分钟，居然是依依发来的短信，她问我在哪儿？
我说：“我回老家了。”
她说：“哦，我没打扰到你吧。你还会回来吗？”
我说：“回来，很快就回来我差点被我爸关起来，不过我二爷爷救了我。”
她说听着像古代大片，“你没事就好。”
吕宁拉着我问谁啊？
我说：“你别管。”
“女人？”
我把他轰出去了，免得他好奇害死人。等他离开我可以好好和依依聊聊，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发短信给我。
我捧着手机，心想着该怎么继续和她交流，有好多话，无从说起。
“韩小禾还是每天都来吗？”我问。
“嗯，他是你朋友吗？是你找他来的吧，我不想他再来了，我不会再和别人好，你让他别来了，行吗？”
我说：“我没让他来。等我回去我找他说说，你要是真不喜欢，他不该让你为难。”
依依说：“嗯，我要睡了，可能会睡不着，但还是要睡了，晚安。”
我就给她打电话了，刚拨号，秦馨就在门口了，我拿起电话说了个晚安就挂了，秦馨说：“你还没睡啊？”
我说：“你也没睡啊，你睡哪里？住得惯吗？”
我爬起来，决定送她去睡觉，刚才的电话让我对她心生愧疚。秦馨说：“我就睡旁边呢。”
我说：“伯父伯母呢？”
秦馨说：“他们睡了，我想和你聊聊天。”
我说：“嗯。”把她送到房间，我告诉她明天我要去见夏雨嫣，就是上次和她堂哥说起来的那个人，她本来也要去，我说小表弟陪着我，夏雨嫣正追小表弟，她怪累的，明天不想出去了。
聊到半夜，抱着她亲了下，没乱摸，我回自己房间睡了。
早上秦馨还没起床，吕宁就把我拉起来开车去市里，这会儿夏雨嫣也上班了，她把夏雨嫣叫出来，夏雨嫣换上了职业装，乖巧多了，见了我也不给吕宁面子，就冷着脸说：“你行啊，傍上市长千金了，对依依现在是不闻不问了吧。”
我吃惊说：“你还说这个，你当时不是拆散我没来着？”
“我在的时候你不分手，你故意玩她是吧，我就知道我姐妹傻，她虽然不对你也别这样玩她啊，我知道你林家大少爷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坏！”
吕宁听得摸不着头脑，让夏雨嫣别闹，她才安分会儿，我们三个一起逛街，中午又吃饭。她这天专和我做对，也不管吕宁了，我原本还想帮她撮合下，准备让我小表弟尝下女人的滋味，结果没戏。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又是郁郁寡欢的一天。
回到家里，也不能和我爸说什么，秦市长见我这家这局面没提订婚的事情，就当是平常走动随便见见，没几天就告辞，我也跟着买了机票，最后走的时候我爸见过我一次，在走廊里让我站住，盯着我说：“你有本事就别花家里一分钱，要走就走远点。”
我说：“好吧。”
他一个劲儿猛咳嗽，我说：“注意身体，我能靠自己活在这世上。还有，你身体不好，能放手多放手给下面的董事们做吧。”
他气得更惨“我还能活很长，你别想着遗产的事情。”说完，拧着脸转身走了。
吕宁和我妈把我们送到机场，我妈让我玩够了就回来，我也说行。吕宁抱了抱我，和我告别。
转眼就又回到G市，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天地，到处都是未开化的土地，到处都是艳遇，每一处风景都好像是我自己的想法。
秦市长有专门的车接送，秦馨还是一直拉着我，但两个老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了，我希望是我的错觉。
秦市长说：“小林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说：“不了，我先回家，还有点事儿。”这几天在老家，虽然乱得一团糟，不过萧飞要的曲子旋律和和声都想好了，回去花一两天时间应该能做出来。
秦馨拉着我说：“和我一起去我家啊。”
秦市长说：“馨儿别闹，小林自己也有事总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秦馨嘟嘟嘴，把手放在耳朵边，让我打电话联系，我转身发短信给她，亲嘴的表情，这几天在家里我都没对她动手动脚，这会儿真有些手痒，她回头看着我笑，然后随他父母上车了。
我走到机场边缘，这城市雪还没有化完，不过没有老家刺骨的冷风，我紧紧衣服，走到公交站，刚好有经过的公交，我坐公交回去了，到了楼下又刚好碰见韩小禾拿着花站在风里，冷得鼻子通红，他已经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异常焦虑，神情茫然，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很干净，看起来简直像是资深乞丐。
九十九朵玫瑰。
“哥。”我叫他。
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是谁，“诶，你这几天不在家啊？”
我说：“嗯，和秦馨回了趟老家，你还是天天来吗？”
他点点头，又局促地搓着手说：“我是不是方法不对？”
我说：“你怎么不上去？”
他说：“站在外面看着可怜些，再说我也不想打扰她，她如果不想下来，我就自己走了，但她还是每次都下来呢。”
我拍拍他，手上拍到些冰凌，我说：“走，上去坐坐，喝杯热茶。”
“嗯。”韩小禾点点头和我上楼去了。
我给他倒上杯热水，“哥，你除了给她送花，还说什么啊？她又跟你说什么？”
韩小禾说“依依说，谢谢我的花，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所以就什么都没说。”
我想笑，但知道韩小禾肯定正痛苦不堪，我不能这么冷血。韩小禾的条件不错，人长得斯文，工作也稳定，稳定到他每天可以固定花半个小时在这里带着，正因为此，他和依依更不可能，如果他是乞丐也许依依会觉得公平一点而接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