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老公是什么人，按照她的描述，可能是个和我一样的懦弱男人，倘若是我面对这种事……
我可能不会愤怒也不觉得刺激，我觉得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那是她的自由，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怎能因为我是她老公就去干涉她？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我干了别人的老婆，所以我这样想……
法律不是我来定，人心也不由我。
我悲伤的是依依知道了这个事情，她说不定也知道二十三是有老公的人，要不然她干嘛把钥匙送给二十三？她肯定还觉得我是个人渣。
我在乎她的看法。
二十三把依依给她的钥匙还给我了，像是食物链，最终循环回来我手里。
“依依呢？”我问在被窝里倦着的王晨晨，这个野姑娘又没回家，在被窝里玩手机。
知道依依不在我才敢大方地走进这个房间。
“你找她干嘛啊？”王晨晨这个多事的姑娘，继续多事地问。
“我不找她，只是想知道她去哪儿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啊，你们真奇怪。”
我对她无可奈何，她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她也没这个义务，我只能转而问：“你不上学吗？”
“和你有关系吗？”
“你不是要帮我做饭吗？还不起来？”
“哼哼，现在还想我帮你做饭啊，昨天你都怂死了，没见你上去帮我打架，我干嘛还帮你做饭？你真是想得美？”
我慢慢思考了半天，终于明白，这家伙现在住在依依家里，依依家里还有不少吃的，所以她可以摆脱我了。
我说：“小心我告诉你妈！你住在依依家里蹭吃蹭喝。”
“别……”王晨晨翻开被子做起来，穿着粉红的睡衣，胸部真小，不过她的特长是屁股翘，我吞了口唾沫，装作不在乎走到另一边，期待她起床，最好能让我看过全身景儿。
昨晚的二十三姑娘就像是肥肉，现在我觉得发腻，而王晨晨大概能做蔬菜水果，我得多看两眼，驱除下胃里泛起的恶心感。
但我上来的时候只是想知道依依的消息。
她说：“你还站着干什么？本小姐要换衣服了。”
我退出卧室，那是依依的卧室，几分钟后，王晨晨穿着打底裤和一件浅蓝色的长衫裙走出来，明艳动人。
“我给你做饭还不成吗？但这是我们的秘密，你要是告诉我妈，我就杀了你……”她说得格外顺口，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我说：“这么狠？”
她说：“这很公平，要是我妈知道我不在学校，住在你们家里，她肯定得杀了我。”
原来是家族遗传。
她进了厨房，而我随口翻动依依的东西，桌子上的花瓶，还有一排枯萎的花朵。
韩小禾也真奇怪，我默哀了几分钟，希望他在天之灵能保佑我。
电脑旁边，依依的手稿又多了很多，现在她开始画韩小禾的事情了，站在雪地里捧着花朵的少年，只是每一张画面孔都不清楚。
她爱上韩小禾了吗？
就因为韩小禾可以为她而死？
我内心里冒出邪恶的想法，我想现在就找到她，告诉她韩小禾并不是用生命在爱她。
然后我就该语无伦次了，本来我也没证据这么说。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饭，其实我想知道依依在什么地方？”放下手稿，我找到王晨晨问。
“就不告诉你。我干嘛要告诉你？”
“那我这就去五楼找你妈妈了。”
她说：“你真贱。真想知道，你自己问她不就好了？问我干嘛？”
我不敢亲自问依依，也不敢找她，但却想知道她的情况。
我说：“不问了。”
“喂喂喂，我还有件事，要让你帮忙。”
“那么小气干嘛？来坐下。”王晨晨把我按在座位上，又说：“你陪我去学校上一节课怎么样？”
上课？
我就是因为不爱上课所以被退学，因为我不想动，但如果身边有个美女陪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我知道你和依依姐怎么一回事儿，你要是肯陪我去上课，我就告诉你她的事，做你的卧底。”她狡猾地笑着。
而我也觉得这是件好事，我不敢找依依但又想看着她别出事，用监视器的话猥琐且成本高，让王晨晨做我的眼睛，再好不过。
我没表现出特别欣喜。谈判的技术，喜怒不形于色。
我说“你先说说我和依依怎么回事？”
“你还关心她，还是关心她的孩子？这我不清楚了，反正你想看着她，但又害怕被她讨厌，觉得你在缠着她，所以你……太纠结了。”
“你怎么知道的。”
“心理学啊，我最近的选修课，老师布置的作业是，观察身边的一个人，根据他的行为、语言、神态，描述他的心理状况，我准备把你写进论文，我没说错吧？哈哈……”
我成了一个小女生的试验品，为科学的发展进步做出巨大的贡献，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了。
“没说错，好了，我等下和你一起去上课，依依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最根本的问题，她失落地回答。
我想了想，决定不生气，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虽然感觉被人耍了，似乎前面铺垫了一大段，转而却说了另外一个故事。
但我们的故事大多如此，每时每刻我们都在做和未来无关的事情。
“你先别泄气啊，虽然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肯定会回来，等她回来了，我在当你的卧底。她说她要出去一段时间，还把钥匙给我了，让我想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其实你要是想她了，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她对吧？我也不差……”
最后一句口头禅，模仿出了依依的韵味，她一点不差。
王晨晨说完就笑了，她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挺可爱的。
我想，依依会去哪里了呢？我以为她会一直在这里？这房子是她的还是高建国的？
我快忘了高建国的电话，想着，就决定问问高建国。
我起身。
“喂，你还能陪我去上课吗？”王晨晨着急叫住我。
“虽然你骗了我，但我不骗你，刚才既然答应陪你去了，就陪你去，上什么课？”
王晨晨说：“大学物理……”
恶心的课程，我考了四五遍，一直没及格。
我说：“你走的时候叫我吧，我打一个电话。”
拨通高建国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生，声音听着很熟悉，但实际上，大部分女性的声音对我来说都是很熟悉的，“找建国吗？”她说。
我说：“嗯。”
于是她把电话拿给高建国。
高建国很意外我会这么早打电话给他，他小声发誓说他再也没有找过依依，依依也再也没找过他。
“我和依依已经没关系了，你想怎么玩她都和我无关，祝你……们愉快啊，呵呵呵。”
于是我和他像两个生意人一样聊了会儿，用林家人说话的方式，然后知道房子的产权是依依的，那时候依依刚上班，一个小女生，在他的公司做广告策划，自然不顺利，后来他开始追求依依，知道依依想要一个人在外面住，他偷偷为依依买房子。
后来依依就和他好上了。
他现在已经有了别的新欢。
“其实依依是个挺好的姑娘，我真希望她没有骗你。”高建国最后语气忽然温柔。
我说：“她没有骗我。”
挂了电话，仿佛温习了一个前尘旧梦。
我答应和王晨晨一起去学校听课，如同陪女生逛街，我反正也没事就答应陪她去了。他之所以要我一起去，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坐在教室，有些人就是得这样，一定得抱成团才能行动。我问她“凌苏呢？”
“凌苏有她的课，只要你陪今天第一节课，后面就不用你了。”王晨晨祈求着说，但言下之意是把我当成了三陪人员，但我早同意了。
虽然我觉得她需要找一个正式的男朋友才行。
到教室的时候，这地方和我我四年前遇见的地方差不多，时间真是一个一个的圈，把我们放在里面绕来绕去，但最终我们会被时间抛弃。
我和王晨晨在后排坐着，我在另外一个角落找到她仇家袁珊，袁珊模样还不错，只不过嘴唇很厚，看着让人难受，今天她倒是安分了。
“你怕被她打啊？”我问王晨晨。
“怕她？我才不怕她，算了，别聊那个贱人了，说说你和依依姐的事情吧，我还挺好奇的，你们怎么好上的。”王晨晨好奇着。
我趴在桌子上一面回忆一面说，但说到最后我眼皮就抬不起来了，虽然每个地方的老师都不一样，但所有老师说的话居然都有催眠功能，我就这么睡着了。
啪……
我被一个耳光扇醒，然后看见凌苏和王晨晨站在一起，两个人抱在一起吃吃地笑，那耳光下手倒不重，我说：“下课了么？我还是困。”
王晨晨说：“叫你来是让你陪我上课，你倒好，睡了一整节课。”
我说：“实在对不住，这地方太适合睡觉了，暖气也这么好。”
王晨晨说：“得了，你走吧。”
我说：“那好，你们自己小心点。”
把王晨晨交到凌苏手里，我早上的任务也做完了，揉着脸准备回家。
“喂，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我被凌苏叫住。
又想起夏杰的那些猥琐短信，问她是不是处女，开始她犹豫了下，然后说她不是什么的，夏杰就问她交过几个男朋友，最后还有想要干她之类的话。
虽然这些问题也是我想的。
我答应夏杰不会告诉她真相，所以就什么都不能说。
我说：“没有。”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躲在屋子里放一首舞曲，盯着狭小屋子的中央，那里至少还能站一个舞者，需要一个少女在那里跳欢乐的华尔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