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篮球差一点砸在我脸上。
我赶紧闪开，好在没有砸到。
“这投篮的准度可差得够劲。”我抱怨道。
王晨晨说：“砸死你。”
在知道我和凌苏处对象后，王晨晨对我的态度反而比从前更加亲近了，可能是因为我是她朋友的男朋友，于是我们有了一个正式的关系。
凌苏走出来，抓着我手问：“今天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我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我还没想好，走走呗。”我一转头，便觉得伤心，还是觉得和她不会持久，曾经我想过要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后来我想和依依一辈子厮守，再后来我想和秦馨结婚，但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她好。
“我打完篮球就来。”
“我等你。”我笑着说。
几分钟后她大汗淋漓地过来，“我先回去洗澡。”
她把湿漉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额头还是一样的白。
“那我先去地下室。”
地下室是乐社成员集合的地方，那地方还有许多乐器，我平常没事就去那边看看。
在地下室坐了半个小时等不到凌苏我就不耐烦回去，结果碰见她和一个男的在聊天，那男的眉清目秀的，和她哥哥凌天有几分相似，凌苏被她逗乐了，吃吃笑着。
那人旁边还有辆紫金色的小车，我想起上次在学校见到凌苏的时候，凌苏就是坐他车来的。
两人难道有事？
我不开心地上去了，凌苏说他就是孙总，她哥哥的大哥，上次龙王过生日就是让他过去接班。
现在的G市黑道大哥。
孙总知道我和凌苏处对象，看来凌苏平常没少和他在一起聊天，这天他来也是要找凌苏有事情。他要接凌苏出去，不知道去哪儿，我不太放心，不过看凌苏的样子他的事情很重要，她问我要去的地方重要不重要。
我要去的地方一点也不重要，我之前已经说了，我都没想好要去哪里，我只是想和她散散步而已。和她有个情侣的样子，购物或者看电影，以后我如果忙俱乐部的事情恐怕不会有太多的时间陪她。
我说“不重要，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啰。”
孙总拍拍我肩膀“放心，有我在，你媳妇儿能出什么事儿？”
我一个人回去的时候L联系我却说起这件事情了。
“想不想知道凌苏去干嘛？”
我想，凌苏回来应该会告诉我她去做什么，而这件事L已经先知道了。
“她要去处置出卖她哥哥的人！”不等我回答，L就说了这件事情。
我一听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好事，她去打架？
L说，不是打架，当然用不着她出手，但是是她要求的。
凌天是被人出卖的，孙总帮她把那个人揪出来了，晚上就是要去收拾叛徒，凌苏说找到那人了告诉她，所以孙总就来告诉她了。我一下就想起上次凌天打架被抓走的时候，凌苏也在现场，毫无疑问她喜欢当个观众。
“那她会有危险吗？”
“这就是我通知你的原因，孙总可能要栽！”L淡定地说。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孙总要是栽了，凌苏肯定也得挂啊。
我立马想要打电话让凌苏回来。
L说：“不如我带你过去看着吧。”
L开着一辆商务奔驰在我面前停下，他下车为我打开车门。
“这是你的车？”
“你居然看不出来这辆车？”
我才想起那是俱乐部为会员们准备的车，也就是说那是我的车，他开着我的车为我办事，我坐在他旁边夸奖他很尽职。不过他真正的优点是能够急人所难，完全掌握了我的心思，这当然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他为什么知道得那么多。
“这天气真热。”我继续说着。
“到晚上就凉快了，马上了。”他一面发动车一面说。挡风玻璃外面黑夜正潜伏着，他义无反顾地把车开了进去。
“香茗的资料我还没来得及收集。”
“尽快一点。”
“两件事哪一件需要更快一点？香茗和凌苏？”
我纠正道香茗对应的是魏坤，凌苏是魏坤事件里面的人，但很快L又纠正说：“香茗也只是俱乐部之中的一个成员而已。他也只是你俱乐部攻略里面的一个人。”
可能是当了官，对于他的反驳我心里感到一丝不快，但他说得没错。
香茗和凌苏都只是各自事情里面的之一。
“俱乐部的事情当然更重要一些，不过俱乐部可以出事，凌苏不能有事。”
“和我猜得没错。”L自信满满地说。
我微笑着，太了解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夏天的夜里城市总是更加热闹，除了一街的红男绿女，还有地里的虫鸣，我总能更加清楚地听见那些自然的声音，那些是音乐的素材。
L把我带到了一个混乱的小吃街，路边的摊位上坐着许多混混或者情侣，地面黑漆漆的，散发着无法祛除的油味，对某些人来说这就是他们故乡的气息，他们习惯闻这种混乱的味道。
凌苏不说话的时候更像是混迹在咖啡厅的上流人。
她有时候骂起人来，就让人想到这种地方。
L放慢了速度。
“就在这里。”
“你怎么查到的？”我问他。
他递给我一个耳机，然后在ipad上划拉着。调试出一个监控画面。
“虽然看起来我已经可以无所不知，但面对浩瀚的宇宙人类仍旧是愚蠢动物之中的一个。你知道‘农场主理论’和神射手理论吧？”
我提醒他上次他已经说过了。
“哦，那就是说你知道了，其实也未必。”
我把耳机放进耳朵，随后传来嘈杂的声音，而平板电脑上也显示出了凌苏所在的画面，她站在孙总旁边。
“不要跑！”孙总大叫一声，两个手下便好像饿狼一样，上前将正在吃东西的人脑袋按在桌子上，其他人则慌乱地惊声尖叫。
“孙……孙总……自己人啊。”被按在桌子上的人结结巴巴地说。
“对啊，所以跟我们走一趟，把他带过来。”
孙总和凌苏一起走进了一个游戏厅，游戏厅里没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孩，孙总打招呼说“让他们都出去。”
老板就把几个初中生赶出去。
我抬起头看着L，L正在寻找游戏厅的方位。
我说：“这帮人怎么还是八九十年代的套路？”
L说：“看古惑仔长大的嘛。找到了，再那里。”
这时候我耳朵里面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张明，你出卖我哥哥？”
自然是凌苏。
“苏姐，我怎么敢出卖天哥，天哥进去和我没半点关系的。”
“呵呵。”凌苏想也没想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和我你没关系，那是我陷害他的啊？”
我身子一抖，觉得这耳光好像抽在我身上。
L发笑说我女朋友挺能耐。
我觉得害怕，从云叔手被砍断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害怕，害怕所有会给我带来威胁的人，不过最近好很多了，因为我成年了，我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多少岁，不过我走进了林枫他们所在的行列，尽管我再无能，没有经验，他仍旧把俱乐部割舍给了我。
有时候我会想，我之所以害怕凌苏只是因为她能那样子抽打别人的脸蛋，也能那样抽打我，出手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才会感到害怕。
“这就是你说的孙总要栽？”
看见别人被欺负，就算那个人是坏人我也会觉得这画面难看，就好像看一部难看的小说，有时候明明难以忍受。
然而我还是要看下去，因为里面有我关心的人。
我对L的情报感到失望。
但很快就有几辆车停在我们之前，其中的几个人我在龙王生日会上见到过，而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让我大跌眼镜，夏杰。
看他们这帮人气势汹汹的样子，矛头明显是对准了凌苏和孙总所在的游戏厅。
游戏厅里面的画面切换到一个摄像头上，画面是定格的，之后轮到孙总出手，他拳头把叛徒打出了鼻血，然后抓着头发问：“还有谁？”
“哈哈。”那人惨笑，然后破罐子破摔说：“谁？魏信来啊，孙总，你有本事去抓他来啊。”
孙总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钟，魏家的人。他也许早就知道是魏家的人，但现在确切地听见还是让他感到难堪。捏了捏鼻根，抄起铁棍他又打了那家伙一顿。
夏杰一般人已经埋伏在游戏厅门口，这时候他们之中有些人带着刀准备着，丫的！带刀侍卫啊，我也慌了，打开车门要下去，L拉着我说：“放心吧，等会儿门打开了，开车进去把凌苏救出来。别的人要管吗？”
我说：“别的人不用管，把凌苏救出来就行了。”
L开着车慢慢过去，夏杰身边一个中学生指着我们说：“把车开远点。”
L说：“要不要撞死他？”
我说：“不用。”
L嘿嘿说：“我开玩笑的。”
我拨通凌苏电话，凌苏看了一样来电，犹豫两秒后她把我电话挂了。
“草！她干嘛啊。”
L说：“不想让你知道呗，她在保护你。”
我无法理解。
这时候夏杰一帮人猛然拉开门，然后怪叫着跑了进去，他们没马上动手，还是先礼后兵的套路，里面的头头对孙总说：“孙总，你到我的地盘上闹事？”
“你的地盘？你叫你大哥魏信来滚过来说这句话试试，傻比！”
“你找干呢。”然后就开打了。
L这才慢悠悠把车开过去，我看见夏杰走到凌苏身边，把她拉到后面，但凌苏不买他的帐，也要上去打架。
我打开车门让凌苏快过来。凌苏见到我才跑过来，跳进车里，坐在我怀里，让我搂着。
我让L开车，凌苏把后座的门也打开了，让孙总进来。
孙总正在被两个人追着砍，这时候发狂跑出来，等他上了车L才发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