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还在写歌啊？”她问，她也许认为我正在谣言的困扰中，疲于应付警方的盘问。
“嗯，你帮我听听……”
我立刻把最近做的曲子发送给了她。
她说好她听听，听完后有一首她觉得已经完美了，另外一首她帮我添加了一些效果，我才觉得曲子听得舒服，新年第一笔单子做成。
事完了，我请楚楚吃饭，估计风头也过了，她犹豫了一下答应和我出来。
我穿上衬衫走出房间，街上的女人们不停挑逗着眼球，天气马上要到最炎热的季节，她们的性感为这世界预热着。
我到了餐厅，楚楚早站在门口，她仍旧穿得严严实实，红色的格子衫很干净。
我靠近她的时候，她惊慌地退后了一些，那动作有些搞笑。
“林老师。”她并着脚小心地说，两条腿合得天衣无缝。
我想了下，才知道她叫我，我靠近她，说：“楚楚。这次要不是……”
“就我一个人来吗？”她看看四周。
我说：“没别人帮我。”
“哦。”
“先进去吧。”外面烈日炎炎，而且她看起来有点尴尬。
我把菜单拿到她面前，“如果没你我肯定写不好那些歌，这次纯粹为了感谢你。”
她说“你都写好了，我也没帮你什么。”
她翻看了下菜单，又推给我，“你点吧。”
你能想象一个清纯女生该如何跟一个强奸犯进餐吗？我想，这意味着她已经把自己交给我了。
我只能和她说音乐上面的事情，那些抽象的音符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力量有多弱，有时候我想如果我能一根手指头就制服一个女生，那我一口气可以强上十个女生，我想着那画面发笑，赶紧低下头吃东西。
“你真对宋晓颖有意思吗？”楚楚没看见我笑什么，她却问到最近的热点事件，我想了一下她的话话什么意思。
她紧接着又说以为我在追凌苏。
她如果知道我对她有意思会怎么想？
我说“我在你们学校是名人吗？”
楚楚说对，好多人说我是富二代俱乐部的人，因为石雨文和夏杰。
我问她怎么看，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碰见了语文的考试题。最常见的那种题目“这段话该怎么理解？”
这种问题陪伴了我十余年的青春。
我重新问她“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楚楚摇头说不是。她说：“但大家都那样说你，我还总替你解释说你人不错呢。”
我想象着她和别人解释我是好人的画面，跟一个强奸犯成天组队，大家肯定会好奇她本人的遭遇，那时候乐社在学校大概有十分之一的人知道，和宋晓颖曝光后，乐社名声大躁，肯定许多人在想我是不是连同凌苏、楚楚包括有男朋友的薛湘琴一起调教了。
人们多希望我是在组建一个群交社团，就算他们不能参加，能听说已经足够高潮了，就好比吃不到肉的穷人闻闻肉香就足够了。
但我真没那么大能力啊，我告诉楚楚：“我对宋晓颖没意思，更不可能强奸她。”
这时候旁边一个穿着短裙在和秃子男人说话的少女筷子差点掉地上。
我余光看见她手抖了一下，又扫视着这餐厅，餐厅人不多，还不到正常吃饭的时间。听到我说话的少女开始和她的同伴交流，说得小声，但两人在不停瞟我，我感觉身边跟着两台雷达。
楚楚说：“你要是……要是……那么做了，也不可能还好好坐在这里吧？”
看见她的眼神，我心中一凉，吃惊地问她：“你今天来是为了看看我是不是被警察关起来了？”
楚楚摆摆手说：“没有，但凌苏都说是真的呢。”
我说：“什么真的？她又怎么说了？”
楚楚说：“凌苏说你真想那么做。”
我问怎么做了？
楚楚拉着她的头发说，就那样啊。
我又问凌苏什么时候对她说的？
楚楚说昨天。
也就是说凌苏在知道真相后却告诉了楚楚假象，我皱着眉头，这是什么套路？
“她也许也被骗了吧？”楚楚小心地问我，我笑笑说也许，就不想在聊这个，聊过时的话题显得我们很土。
“你要找容身之所是想在外面租房子吗？”我想起楚楚在网上发表的一个状态。
“嗯。”楚楚放松多了，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强奸犯没有半点瓜葛，这会儿总算收到效果。
“怎么不住学校？”
“学校太吵，我也要写歌，你说我有天赋吗？”
我心想当然有。
她比我厉害多了，不过更多的想法却是关于她的住处，我想我的房子虽然不大，但至少够两个人住。
我说：“我……”
“你……”
我说：“你先说。”
“你可以帮我找住的房子吗？你住的那边有……”
“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你一个人住？”
“嗯，不能有人打扰。”
“你可以住在我那里。”我说完仍不住乐了下，同时捂脸掩饰，当然她会误会我的企图。
“不行不行。”她摆手。
我说：“我周围还有挺多空房子的，可以帮你问问，以后有机会做邻居好了。”
她脸红红的，她自己想多了，然后她才点头说：“那还差不多，你帮我问吧。”
她对房子的价格不挑，我想到依依的空房子，她如果能住进去，当然不错，但那是依依的房子，另外还有假表姐的房子最近一直不见护士小姐诗语，我觉得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也许可以找她问问，我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事可以做。
吃了饭，我们沿着街道走了会儿，到岔路口就分开了，我答应帮她找房子，她说等我好消息。
“对了，你还来学校吗？乐社又来了几个人。”
我说：“不会都是慕我的名而来的吧？”
她说：“对。”
我知道不是好名声，我说：“不想回去了。”
楚楚说：“那拜拜。”她对我招招手，在夕阳中拖着长长的影子，不回头往前一路走。
她长得像以前的人，这会儿的神态更像，我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情。
我所在的楼房很多空房子，多到有时候我觉得空无一人，回去以后我又到依依的房间看了看，依依还没回来，我也许可以问问她房子要不要租出去，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空着也许依依会回来住，而如果住进一个新的人，她要再回来就困难了。
这种状态像是我高考和许馨若分离后的情形，那时候我也可以追求别的女生，但如果我真的要追求别的女生，许馨若就很难在住进我心里，我那时候就宁愿心里空着也不想找个别人替代许馨若。
那时候我写的一句歌词是“你的美丽，太久，久到无人代替。”
在依依的房间外站了会儿，我靠在门口，把玩着香烟，等一炷烟的时间过去，我才下楼。
结果我碰见了张姐，她拉着皮箱子出门。
“张姐！……”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她打招呼，但木已成舟，话已出口。
她低下头，让人想起，她被她老公欺在床边的神情，我不记得她的裸体，却记得那张有些漠然却很慌张的面孔。
“你……上楼做什么？”她神色很快恢复了一种贵妇人的气质，那次她坐在车里和依依打招呼时的神情，虽然她就住在隔壁，但我们没见过几次面。
“没什么，到处逛逛而已，你……还好吧。”我看见她脖子上有伤痕。但我想她没必要告诉我她的处境，所以又问了个别的问题。
“你要出去？”
在楼道碰到张姐，自然就让人想起她和顾海偷情的事情，挺尴尬的。
好在张姐不在乎，我看见她手上拖着东西，就顺口问她这是做什么？张姐说：“以后不会来这里了，上次挺感谢你的，有机会请你吃饭。”她语态嫣然，我浑身酥软，只好点点头。
她也点点头，然后就要下去，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楚楚的事情，忙问她房子要不要租出去？
她看了我一眼，没来由地笑了。
对了，她挺有钱的，自然不会想着房租费那点点。何况这边房子这么烂，她恐怕早就不想要了。
“不租。你有什么事吗？”她说，看她那张脸，想是我亲戚一样。
我就说有个朋友想在外面租房子住，刚好如果她不住的话，房子空出来可以。
张姐仍旧是笑，又说：“男的还是女的啊？”
我说：“女的。”
她就一定要问我是什么朋友和我有些什么事情。
我和楚楚的关系其实很怪，不能算是朋友，而且她似乎有点怕我。但其实要近起来也很容易，毕竟在一起讨论调式、和弦、织体这些东西有时候也借看她弹琴的时候靠近下她。
所以张姐问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说一个学生朋友嫌学校吵所以想在外面租房子而已。
张姐说：“你喜欢的女生吧？我只知道你和依依处对象的事。”
她记忆还停留在一年前。我否认说不喜欢楚楚，不是男女间的喜欢。张姐说：“那是什么喜欢？”
我说不出来。
她就站着，戏谑地看着我：“你不说我就不走了。”
我心想：“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
她顶多也就是当个门神，进出的确不方便。
我和她安静站了会儿，一转念，忽然觉得她使气性儿的样子挺好看的，我该为她想想一直站在我门口她真的不会好受，我就对她说我想追楚楚，之后又进一步解释说我想要楚楚住我旁边。
她才笑呵呵，把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说：“给你吧，对女生要好点，她自然就跟你了。”
我想，真有这么简单吗？
接钥匙的时候，她又把钥匙握到手里，逗我说：“不许在我屋子里乱来。”
我着急地抓过去，就摸到她手了，这么一碰，我心里颤了半天，我也算碰过不少女人了，没想到碰到她还会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