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知道项慕雪,自然也知道项慕雪是高建国的老婆。
我说和二十三只是偶遇,和她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城市里每天都有一夜情发生,不过那天我抽中了奖而已。
依依说:“都没关系的。”
吕宁和夏雨嫣开始拜天地和父母,之后他们又一起吃吊着的樱桃,吃到后面两人亲在一起,大家就起哄。
我和依依原本是伴郎伴娘,但后来我们坐在角落,和这里的开心气氛格格不入,不是不开心,但无法融入他们的开心之中,和我同样的人开有吕宁,他强作欢颜,却总是露出疲倦的神色。
“你还会回去吗?”我问依依。
“嗯,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她点头。
我问她孩子呢?她说在夏雨嫣家里,然后她看看钟说要去给孩子喂奶了,我说我送你吧,她问我有车么?
我说:“你要坐什么车?我最喜欢兰博基尼。”
她说:“你决定吧。”
我看看四周,见吕二叔的独生子吕胜和纪委的官员在聊天,我跟他打了个招呼。
“哟,林胤,你怎么不去闹洞房?”
我说:“吕宁又不喜欢,去干什么?”
他说:“那哪管他做什么?”
他旁边的官员叫习远飞,我见过一次,他不记得我了,打量着我,说:“这是……”
吕胜介绍说我是林枫儿子。
习远飞说:“哦,怪不得眼熟,我都忘了,怎么没见你老子?”
我说:“他有事吧?”
习远飞说:“他是有得忙的。对了,我要问你一个事,上次市中心酒店的投标,有人说你爸叫人和竞争对手谈过?你知道不?”
吕胜说:“他还大学生,没在林家做事,一直在G市搞……音乐……搞音乐是吧?哪知道这些事,习叔叔不用问他。”
习远飞说:“倒不是我想问,是以后肯定有人要找你们问清楚,搞音乐不错,总算是正当手艺。”
吕胜怕我说错话,所以帮我岔过去,我看他这么弄也不敢多留,就说:“哥,借你车给我用用,送一个女生回去。”
他看了眼依依说:“是她么?”
我笑笑,他把车钥匙扔给我说:“小心些开。”
“送完她我就把车还回来。”
“不用了,你直接开到我家里车库吧,还认识路么?”
我说吕叔叔家的路怎么会不认得?
他抽出胸口的笔和纸写了串数字给我,是他家车库的密码,他说今天家里没人,让我没事的话可以在他家坐坐。
“小心些。”走的时候他又嘱托道。
他的车是三年前买的兰博基尼,那时候是全中国都没几辆,我开过一次,我打开车门,坐在车上依依说没想到我真是富二代。
我回头笑她,是不是后悔没嫁给我了?
依依说,你这个骗子。
我开着车和她慢悠悠穿过市区,夜色像是电影里面的巴黎灯火。
经过名牌首饰店的时候,我看见她脖子上空空的,就把车停在旁边让她等会儿,我妈给我的信用卡可以派上用场了,这时候我决定送她一件首饰,我不记得送过什么礼物给她。
精子不能算。
我看中了一串项链,迅速买好出来,“送给你。”我直截了当把项链戴在依依的脖子上,好像是我们的纪念品一样,我和她相遇差不多一年,然而我不记得时间。
依依戴上好半天才想起问干嘛送这个?
我说:“想起来了,觉得该送给你一件礼物。”
依依说:“谢谢,我们还是朋友吧?”
真是一波三折,我又和依依成了朋友,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我们到了夏雨嫣的家,依依半个月前就来这里了,一直和夏雨嫣住在一起,她们仍旧是很好的朋友。
孩子睡在摇篮里面屋子里没人。
依依把小依依抱了出来,快三个月大的孩子,小脚小手的。
依依把孩子在怀里面抖了抖说:“快,叫林胤叔叔。”
我还真怕那孩子突然蹦出来一句林胤叔叔,我笑说:“你女儿没理你。”依依痴痴看着小依依。
我又说:“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你不怕出事吗?”
依依说:“她从小就得习惯一个人过,她没有爸爸的。她得好好的,不过你看她一直安静着多好,她不哭的,一点也不闹。”
我说:“那她以后一定也会像你一样。”
她的孩子真的很安静,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个声音,我走的时候她才哼哼啊啊,说明不是哑巴,这时候我还看不出会不会喜欢这个小依依,等再过几个月,她长出头发,眉目清晰以后我可能才会有所好恶。
我和依依约定好一起回G市,然后我告别了她,开车去吕胜家。
老家的街道比G市的要方便辨认得多,我发现自己还是更熟悉这座城市,穿过临海公园的环沙滩公路就可以看见吕胜的房子,这是老房子拆迁后新建的小楼,当年的改革地主家的房产,土地全部被没收,但吕家在各地的家业却都保存了下来,历经三朝不倒,若轮家族的底蕴吕家在全中国也排得上名号。
我差不多两年没来这边,这次来了看见旁边多了一条新路,就开车进去准备看看里面是什么,没想到开进去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堵墙,而且里面路也窄倒车有些不方便。这地段应该也是吕胜家里的,车子停这儿我想也没问题。
走下车,我沿着那墙闲逛,一直走到没灯光的地方才停下来,正要打算从正门进去忽然听见墙那边有两个人交谈。一个说在进去找找肯定能找到。
另一个说还是算了,吕家势力大着呢就算有点证据,人手眼通天,就算找到了要洗白轻而易举的事情。前一个人又说你知道什么,这次是铁了心要打击部门里的小团体,找到证据就能弄死他们。
我听得明白心下大吃一惊,他们到吕胜家找证据要对付的人很明显是吕二叔,吕二叔现在是三家里面官最大的角色,相当于是我们的族长,而且吕二叔为人也正派,如果他都被整倒了,那吕家就完了。
我越想越担忧,只觉得手心冒出冷汗,连忙从旁边侧面输密码按手印进去了,进了院子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敢按警报器,只找了根棍子往刚才说话的地方过去。
只是到了那里人早就不在了,我估摸他们要去游泳池旁边的小屋子,跟过去,果然见窗子开着,一个人站在门口,另一个在屋子里翻东西。
我悄悄走到窗边,捏了捏手上的铁棍,平常打人我总使不出力气,这次是动真格的,我有两个优势我在暗对方再明,再者二叔家里就是我家,这是我的主场,计较一番后我决心要一对二。
屋里那人说“有人来了吗?”
“没有,我看着呢。”
“我怎么感觉有人来了。”
我心想“你丫地六感倒强。”决心就先拿这小子开刀。
我也从窗子翻进去,和那人面对面。
一棍子按照电视里教的那种打人手法,对准了那家伙脑袋。最好的情况就是一棍子把他丫抽晕,然后还可以偷偷摸摸把外面那人也干掉,没想到那棍子不给力,一下敲过去,屋里哥们还哇哇大叫。
我也慌了,心想一对二,我挂了,对方要弄的事情这么大,我说不定得被杀人灭口。
情急之中我随口说“俩个小贼,偷东西偷到我吕家人了,不要老命了啊。”
没想到那两人更慌,猛地撞门,撞得警报声大作也没撞开后来那家伙才想起跳窗。
推开我,我闪了下,那人夺路而逃,走的时候还说了句“林爷,对不住了。”
我想这话不太对劲,他这句话应该是在道歉刚才推我那一下。
再后来我猛然警觉这话不对劲的地方是他认识我!我开始回想那个声音,不过声音已经听不出是谁,只是隐约知道应该是以前朋友的。
潜入吕胜家的两个人趁着夜色跑了出去,我后来想抓也没抓着,只是其中一个人分明认识我让我想了好久。
之后我留在吕胜家里面没走,因为弄想了警报,吕胜很快就回来了,他看我在玩掌机,问是是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警报。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两人要找我爹的犯罪证据?你听清楚了吗?”
我说:“错不了,二爷爷没问题吧?”
吕胜说:“当然没问题,你二爷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送个枣子给他他都是不收的,只是……”他也有些担心。
我说:“有什么事?”
吕胜笑笑拍我背说:“你成天在外面浪,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说:“嗯。”
“前两个月军委政委都大换了血,市里面也开始严加审核各个企业集团的遗留问题,今天习远飞还想套你话呢。”
“他不是自己人吗?”
“哪来什么自己人?就算是亲戚好像我们两家人,也未必靠得住,自己留心就是。”
他说得我心里发慌,虽然我不打算和林氏有什么瓜葛,可自己终究也是其中一员。
“蔓蔓姐呢?她还好吗?吕宁结婚她都没回来。”
“蔓蔓?她没事,有别的任务,你倒会关心她,不关心我们吗?哈哈。”
在吕胜家住了两天我回去了一趟,家里面还是老样子,之后就和依依一起回G市,带着小依依,因为怕孩子不能坐飞机,我帮她买了张卧铺票。吕宁那时候和夏雨嫣去夏威夷度假。我走那天夏薇薇没事,她让她家里的司机开车把我们送到火车站。
夏薇薇逗着小依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没事就回来。她也快上大学了,过了这个暑假就去香港的音乐学院。
火车站人不多,到了车站入口我让她回去了,临走时我忽然想起她那男朋友,问她还和那个人在交往了,她脸红着不说话,想起过年的事情,我们确实有些尴尬,那会儿三家里的人还一直粗盛传我们有事,几个月过去了,现在已经没有人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