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越来越混乱。
我看见血,一下怂了。这时候凌天推开我说:“不关你的事,把凌苏带远点。”
我小跑到凌苏身边,也让她别看了,我当时心里真虚啊,要不是凌天刚才拦着,我说不定会被砍死。
凌苏站着不动,我拉着她走。转过街角的时候,两遍有警报声响起,凌苏就说:“别跑了,警察来了。”
她躲在墙边,望街道里张望,想看又不敢看的那种神情。
“不许动,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里面的人听着……”
“封锁街区,封锁街区……”
喇叭里面传来刺耳的电流声音,里面更加混乱,警方动用了催泪弹才控制住局势,后来又有记者过来,不过警察拦着没让他们采访。
我和凌苏一直站在街道口,之后陆陆续续有警车开出来,大概有二三十个人被带走了。
等人都被带走了,凌苏又拉着我过去,我们在饭店外看了看,没见到凌天。
凌天被抓走了,而且严打期间,上面有文件,凌天涉黑严重。
凌苏淡定地告诉我凌天要在里面住上好几年了,弄得凌天是旅游似的,我和她去看守所探监过一次,凌天同样情绪稳定,我本来想他们黑社会那么牛,何况他兄弟新当上大佬总该有办法把他捞出来,但后来才知道连本市最大的角色现在都要缩起来。
城市正在浩浩荡荡地展开扫黄打黒的工程,而且G市正在准备加入先进城市,凌天撞到了枪口上。
凌苏日子还是照常过着,去探监那次,凌天还是偷偷让我帮她好好照顾凌苏,他怕他平常惹到的那些人里面会有人下三滥找凌苏麻烦,让我‘看着点’。
他拍着我肩膀说“我信你!”
一来他是看着我和虎王有关系,二则是知道了林家的根基很大。
我答应了他,暗地里只求凌苏别出事。
凌苏的确也没什么事,照常上课、玩乐、参加学校的活动。至于我,整天待在屋子里面也难得惹到事情,魏坤的出现的确吓了我一跳,不过他后来没怎么出现,我也没去管他,到了六月中旬,G市的天气还是不如老家炎热。
但我收到表弟的讯息,他要和夏雨嫣结婚了。
所以我回去参加了这个婚礼,这次没回我家里,婚礼前一天直接到表弟家里。
“哥,快进坐。”他疲倦地抓着我的手,穿着银色西服,帅气逼人。
屋里面还有些大人,我和他们打了招呼,吕宁把我叫到他卧室,让我要玩什么自己玩。
他卧室很简洁,不过最复杂的的是电脑的装备,从人体工程设计的座椅到触摸感应的键盘,全部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感觉他在加入什么特种训练似的。
我有些时候没来这房间,对这些星期的东西一概不知。
我说:“你不是不喜欢玩电子设备吗?”
他说是一些客户送给他的体验版。
“怎么要结婚了还不高兴?”我看见他眉目间的忧愁,那不该是新郎有的东西。
他属于比较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常常这样,我只是受了封建思想觉得不吉利。
“啧……你觉得夏雨嫣怎么样?”他抬起头问我。说话的口气让我觉得他和夏雨嫣没有亲热到结婚的地步,如果是我要娶一个女生,我肯定不会去问他的意见。
“你怎么啊,你们明天就结婚了,以后你一定得对他好才行,不要问别人的意见?”
“你又不是别人。”他脱口而出。
我心想,我也是别人。
吕宁和夏雨嫣好的过程的确让人担忧,照他说来,他不是很喜欢夏雨嫣,不过上次他喝醉了,摸上了夏雨嫣的床,所以现在他们就要结婚了。
吕宁是个很正经的人,他上了夏雨嫣就一定得娶夏雨嫣,再也不能娶别人。
这方面我不能开导他,只能佩服他的想法。不管如何取消婚礼是不可能的,结了再离也比取消婚礼好。第二天就是婚礼,长长的车队,经过市区,最前面是大奔,后面的车大多是三家人的,全部是红色的车,兰博基尼、法拉利为主,车开到夏雨嫣家里。伴娘居然是依依,她肚子已经小下去了,人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我几户像是第一次看见她一样,所以整个婚礼我已经漠不关心。
但新娘没办法避开。
夏雨嫣穿着白色的婚纱,婚纱很简洁,紧身长裙,表弟穿着黑色西服,帅气逼人,不少女孩子都因此心碎。
接到夏雨嫣后,客人们去饭店等着,而夏雨嫣父母是基督徒,所以婚礼要去教堂。
在婚乐的咏唱中,我和牧师陪伴吕宁从圣堂旁边进入教堂,夏雨嫣则和她父亲一起进来,她父亲很老,不知道和夏家什么关系,但肯定有点关系,否则不会这么顺利。
依依则肃穆的站在教堂后面,她盯着我们,如果他喜欢这种婚礼,我本来也可以给她。
牧师开始宣读祷词。
我心不在焉地四处看着,表姐吕蔓蔓没有回来,吕宁昨晚跟我说过了,表姐被调职了,最近正在接受他们的内部检查,很重要,连他的婚礼都不能来。
祷词念完后,我和夏雨嫣的父亲各自点燃一根蜡烛,之后夏雨嫣和吕宁一起点燃了一根蜡烛。
之后神父又诵读了一段基督教的经文,然后表弟宣读誓言,我吕宁愿意娶你夏雨嫣作为我的妻子。我内心知道,您将成为我终生的朋友、伴侣、我唯一的真爱。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在上帝面前,我将我的承诺给你,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丈夫。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的爱你、以你为荣、尊敬你,尽我所能供应你的需要,在危难中,保护你,在忧伤中安慰你,与你在身心灵上共同成长,我承诺将对你永远忠实,疼惜你,直到永永远远。
他说得格外认真,昨晚上没少背诵,生怕记错了一两个词。
婚礼结束了,他们还要去饭店。我看依依没走,连忙跑下去,坐在她身边。
她穿着绿色毛衣外套,内搭浅灰色修身连衣裙,穿上复古色短靴,一双腿仍旧修长,很难想象她生过孩子。
她这会儿也该去陪新娘,但没想到她还在这里。
我在想找点什么话开口好。
依依说:“那是你表弟啊。”
“嗯,吕宁。”
“一表人才的,比你好多了。”
我不服,但并不是没有依据,大概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所有人也说我一表人才可以完爆吕宁。这两年他们就反过来说赞扬吕宁贬低我。
“哪里比我好啊。”
“比你正经多了。”依依咬着嘴唇,酝酿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哈哈笑着说:“他背书比我强。”
“你知道……”
“你……”
我说:“你知道吗?我隔壁搬来一个新房客,又是个美女。没准你们能成为朋友,因为物以类聚。”我就是想夸赞她。
依依低下头说:“我知道,她叫楚楚?”
我吃惊地看着她,然后我们沉默了会儿。
这时候新郎新娘已经上车了,依依让我也出去,我说:“我们坐最后的车吧。等会儿。”
“嗯,好吧。”
我看着她肚子,仍不住想要拿手去摸,但我没动手,因为我不是流氓。
她说:“是个女儿,她也叫依依,你记不记得你给的名字,林依依。”
她说得格外温柔,这次我真忍不住拨弄她头发,“记得。”
这时候,红色的劳斯莱斯上一个小孩问我们走不走,我们才坐进车里。车主人是夏天宇,夏杰的二伯,是市中心酒店的总经理。
我和他不熟,他认识我,问我夏杰在那边怎么样?我说:“挺不错的,最近我没找他了。”
“那怎么行,你们要多走动嘛,那二流子在那边不知道做出些什么事来,最近上面发了文件,我正打算让他回来。”他跟我闲侃了两句,我敷衍着他,因为和他说话,也不能和依依聊天了。
坐在前排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夏天宇又说了些这边的事情。他说:“最近出了好些事情,你老子怎么样?他今天好像没来喔。”
林枫的确没来,不过虽然我和他闹翻了,我来参加吕宁的婚礼也可以代表他,也许他正忙,谁知道。
“他也很好,多谢二伯挂心。”
“是得挂心啊,马上这边也要改革,经济改革,你们林家首当其冲,不知道未来还怎么样?”
我说:“应该没事吧?都改革这么多年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都得长点心啊。我看你老子那个脾气容易出事。”
我反倒觉得不会,林枫很谨慎,十几年前就该出事的,被他硬生生救回来了。
车子开进一片火红的色彩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玫瑰花海,全部是厄瓜多尔空运过来的红玫瑰,按照吕佳的要求,这是英国皇室的婚礼规格,在古代,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现在只要有钱想怎么花都没人管,何况是吕家青年中第一人的婚礼。
愈千宾客在其中欢乐,青年们聚在一起有人跳着节奏感强烈的的机械舞,优雅的妇人们则在另一边听慢摇的误区。
我想起依依还和王晨晨联系,所以又是王晨晨告诉她楚楚的事情,这么想的话,王晨晨有可能是她的间谍。
我回头看她,隐藏在黑暗中,合着夜色分不清楚她的样子。
她肯定也羡慕这样的婚礼,但跟错了人之后她会觉得自己不配在拥有这种美好。
就算别人愿意给她,她也不愿意要,这或许是心理疾病,然而我们都不知道人类的病态应该由谁来定义。
“你怎么找到项慕雪的。”依依问我。
我想了下,才反应过来项慕雪就是二十三,高建国的老婆,正常逻辑是我睡了高建国的情人后又睡了她老婆。
但连我自己有时候也会以为,高建国睡了我未婚妻,所以我睡了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