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一看是我,也吓得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就往后边跑了。
我回头把手机光照着夏薇薇的脸,她脸上泛着潮红,说不定也有些想,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我说:“没事了?”
夏薇薇扭头说:“你跟踪我啊?”
我说:“没呢,碰巧碰见,那个人就是你给我看的男朋友?”
夏薇薇点点头说:“你都听见了?”
我赶紧打哈哈说:“没呢?没呢?我还以为是歹徒。”
夏薇薇说:“真是歹徒,你也打不过。”
我说:“别瞧不起你哥,我手上还有刀呢。”
我不想她尴尬,说着,就顺便弯身去摘地里的花菜,又把之前偷到的菜让夏薇薇拿着。
再弄了些,我和她往回走,这时候其他人已经先回去了,小路上就我俩人,我开始也没和她说什么,快到家的时候,她在后面拉着我衣服,说:“呃呃……呃……”
“做什么?”
“你等会儿别说我的事喔,羞死人了。”她低着头。
“行了,我还能把你的事拿给她们当笑话啊?不过你那男朋友真恶心,和他分了吧。”
夏薇薇说:“嗯,我也这么想,太恶心了。你追别的女生的时候不会也这么吧?”
我说:“呸呸呸,我追的那些女生都是贴着找我要的。”我想起依依,依依还没有回我的短信,我正等着。
夏薇薇说:“那她们也挺烦的。”
我说:“回去吧,估计他们都吃着了。”
“这次的火锅料是我爷爷去重庆的时候找老作坊做的,特别好吃,你还没吃过吧?”
听她这么说我已经等不及了。
大厅里面热和朝天。
我刚走到门口吕宁找到我。“哥,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
我说:“找我干嘛?”
“怕你丢了呗,等下还等你放烟花,嘿嘿。”
他又看到夏薇薇,说“原来你倆一起出去了。”正说着忽然他脸上又是一冷,又闷闷不乐地去旁边坐着了。
我叫了他会儿,他说放烟花再叫他,说不想吃火锅。
我找到表姐身边坐下,夏薇薇也坐在旁边,不时看两眼吕宁,又问我:“是我惹他生气了吗?你看他……”
我说:“别瞎想,他这人就这毛病,时不时发下神经。”
在很多人眼里,我才是爱发神经的主儿,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吕宁才是最容易发神经的人,他从小就这样,时而高兴,时而莫名其妙就郁闷了。
大家聊着天,时间随着屋子里腾起的白烟蒸发,我心里还惦记着依依,我吃到好吃的菜,会想着把菜留给她。
很快就到了十二点,电视里面的娱乐主持人开始倒数计时,我们也跑到院子里,各自站在烟花面前准备,这里放烟花没有任何禁忌,我们可以放开手脚点燃引线,倘若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原子弹,这一屋子的人就可以轰平地球,当然,最先挂掉的是我们。
十九八七……
到七的时候我就点燃了我的引线,而其他人全部强迫症的要等到一,所以我的烟花最先绽放,而且格外准时,倘若时间的确是可以计量的话!
轰……
十二点的烟花标志着新的一年到来,可是当烟花冷却的时候,我觉得生活没有半点改变,从前的那些年月也是如此,年复一年,从无改变。
所有的声响,骤然停止后,世界格外冷清,在那短暂的一两秒里,没人说话,那个时间点,我以为所有人都把它留给最重要的心事。
我打开手机,发现在交接点,依依给了我一个短信,新年快乐。
我追问她在哪里?她说家,我问她哪个家,她说在我楼上,她一个人,不过之前她在王晨晨家里吃饭。她果然没有回她父母身边,又多了两个落寞的人,但落寞总比吵架好,我想,她妈肯定不会接受女儿大着肚子一个人回去。
通常我们的家不代表温馨,而代表世俗。
我还想和她聊些事情,她却让我上qq。
我当时心想qq如果是姑娘就好了。我不知道她有何深意,上了qq才知道,原来假表姐出现。
我看见她闪动的头像,打开发现是个拳头的表情。
假表姐还想揍我。
我说:“姐。”
“怎么不在家?”她问。
我说:“我在老家。”
她说“差点忘了,你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虽然我只是和她在虚拟世界里说了几句话,不过我有功德圆满的感觉。
仿佛失去的东西失而复得。
然而不幸的却是,无论失而复得多少次,最终还是会失去。
人们悻悻回屋,在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后,假表姐也下线了。
躺在床上,我想安然入睡,吃饱喝足。
“哥,我和你睡。”吕宁抱着一床被子跑到我房间,我沉迷在无线电波里,忘了给他祝福。
“嗯,你睡这里吧?洗澡没有?”
“你是第一个嫌我脏的人。”他怪异地看着我,我当然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我说的话只是套路化的玩笑。
吕宁在我旁边躺下,他脸比从前更白嫩了,估计新用了许多化妆品,白里透红,倒像个女人的肌肤。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讲?”我们并排躺着,他突然冒出句这个台词,让我真有些猝不几防。
“你吃错药啦?”我摸摸他额头。
他说:“吃错药的是你吧?”
“我怎么了?”
“哥,我们俩谁跟谁啊,你要是杀人了,要我给你扛,我二话不说,所以你犯了别的错,告诉我,我也绝不会怪你。但你别瞒着我。”
我听得冒冷汗,“你知道啥事了?”
“今晚上偷青,你做了什么事?”他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和吕宁躺在床上,斜看着他,他皮肤格外白净,比之少女还要水灵,而说话的神情也显出些幼稚,无论再过多少年,他都是我弟弟,只是他现在早比我有出息得多。
别扭的感觉。
而现在他一本正经地质问我,和我老子的神情的一样。
“做什么?”我问他。
“哥,你别瞒我了,你和薇薇最后才回来。”
我想了会儿,他不会喜欢夏薇薇吧?要不然关心这个干什么?这也有可能,夏薇薇是夏家的掌上明珠,而他是吕家的青年翘楚。论才貌、身份他们俩都很般配,虽然我这些天不再家里,不过要让他俩联姻的声音只怕不少。
尤其是像我妈和三姨一类的成天关心人家婚事的妇人。
我决定逗下他。“我和薇薇最后回来,又有什么问题?她也是我妹妹呃。”
吕宁叹口气说:“问题就是她是你的妹妹。”夏薇薇的外公和我爷爷是兄弟,都曾是家族里的领袖。
“嗯?”
“哥,你们的事我可以不说出去,但你得答应我,只准这一次,以后再要是做这种事,我就不管你了。”他用绝交的口气跟我说,后果可想而知有多严重,为一个女人伤感情。
我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打了个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若是胡说八道就好了,你老实说,你今晚对薇薇做了什么?”
我没好气说:“能做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摸她了,如果只是摸也就算了,但摸一会儿用不了那么久吧,叫我怎么说你好?你这是……不可以的……”
我才知他以为我和夏薇薇在一起了?其实夏薇薇虽然是我妹妹,不过林夏吕家惯有通婚的先例,我们那种关系在家庭里面是允许的,我转念一想还想逗逗吕宁,因为看他紧张起来还真有意思。
我笑着说:“怎么不可以啊?那夏琏不是还和吕非筱好过吗?”
吕宁说:“别人我管不着,反正你不行,你们是三代以内,法律上也不允许。”
意识到家族貌似允许这种事发生,他的意志也动摇了,却又搬出法理来。
我就问他怎么知道我和夏薇薇事情的?又怎么知道我摸夏薇薇的。
他说他看见夏薇薇衣服上有泥,而且是胸口上面的位置,那个位置肯定是手摸出来的,而我洗手的时候他特意注意了下我手上的泥土。
我服了,没想到有个福尔摩斯。
在铁的证据面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只得无力的辩解。
“现在来骗我?”
我说:“我是不小心摸了下她而已,但没别的事儿。”
吕宁说:“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瞧薇薇那小脸红得,分明是动情了,你们做了什么?真恶心。”
我吸了口凉气,忽然明白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好在是表弟。
“爱信不信,反正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薇薇是怎么回事,你继续看着好了,福尔摩斯,快睡觉吧。”
初一到初六是走亲访友的时间,夏薇薇回去找她爷爷的时候我也顺便去拜访了一次,老爷还照旧例给了我两个红包,在他家坐了半日,到下午也就回去了,那天夏冷也在,我浑身不自在,到下午也就离开了。
次日,吕家宴客吃饭。
那地方也就是市郊的吕园,以前还是将军府,经过数次重建,是市里最好的别墅,没有之一。
吕圆的格局是以苏州园林的样式建造的,现在家里管事的也就是吕宁的妈妈,我的小姨。
新建的车库里这会儿早停了许多豪车,年长者的座驾多事辉腾、悍马一类,而其中也不乏法拉利、兰博基尼的跑车,这天的宴会却很西式,因为这房子的老主人革命前在美国过了一段时间,放着爵士音乐,跳华尔兹,香槟红酒。
这样的场所当然也不乏艳遇,不过节气仍旧是过年,主题是平安。
我见过吕二爷,就一个人出来,准备去找吕宁和表姐他们,经过一个假山,忽然听见后面有人悄悄说话,恰好听见我的名字,一下就停住了,躲在后面,听那两人说什么。
是一男一女。
“林家那个大少爷是个神经病,听说连妹妹也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