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有人大声喊:“臭不要脸的女的,那男的呢?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我起身出去要看这个热闹,顾海说:“诶,你别出去。”
他说了两遍,后一遍是在祈求,不过我还是出去了,外面已经站着一圈人,王晨晨也下来了,她妈妈更是一个人占据了两个人能的观赏台。
热闹发生在我隔壁的屋子里。
张姐,那次她闯进我屋里看见我猥琐的事后就很少见她回来,或者她常回来只是幽灵一般让我不知道。这时候张姐拿着件衣服遮着身体,特别可怜,那张本来风情万种的脸蛋因为丑事败露而显得难看了。
她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另外有一个坐在沙发遍翻看手机的男人。
正中间的穿深色夹克的男人满脸涨红,眼睛鼓得大大的。
“贱婊子,老子打死你……”他狠狠抽了张姐一个耳光,另外一个男人这时候要过来关门。他继续吼:“关什么关,别关门,让大家都看看这女人多贱?”
张姐和顾海被捉奸在床了?
不对,只捉住一个。穿深色夹克的男人自然是张姐的老公了。暴怒中的那颗头颅已经不像人类,我在揣摩他为什么会这样愤怒呢?
她抓起张姐的头发,又一连打了几下,又是脚踢,张姐摔下了床,半个身体完全裸露在我们面前。
她完全不反抗了,随意她老公发火,围观的人都指指点点说这女人活该,我知道不只是因为张姐偷汉子,而且因为张姐有钱和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那男人呢?快说。”他老公继续逼问,张姐不肯说,又是一顿打,另外两个男人也参与了进去,我看不下去。回到房间里,见顾海蹲在墙角发抖抽烟。
我说:“他们打她了。”
顾海说:“兄弟,帮我个忙,你过去劝劝吧。”
我又出来,听见那男人说:“离婚?想得美?离婚了让你和那小白脸好?我呸。”
他又开始打人,我这时候已经顶在了前面。“别打人了。”
他男人回头看着我说:“你是谁啊?”
他男人的朋友过来拉我,说不关我的事让我别管。
我嘴里干巴巴说:“你们别打人。”自己都听不清楚。
那男的回头说:“不打他,老子打死你。”
我心想,也许他揍了我说不定就不揍张姐了,这么想着,没退后反而往前面走了走。
那男的提起拳头对着我,后来又没打下手。“你是谁啊?”
我说:“隔壁邻居,你们大半夜的吵得人睡不着。”
男的气得不行,又要打我。
我挺着身板,他抓起我衣领,吞了口唾沫,后来不知怎么又不打了,问我。
“我打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这个男的就是奸夫吧?”
“那胆子也够大的了。”
“看他那小身板,估计是被那骚逼勾引的。”
“是啊,那女人就是贱。”
僵持了会儿,后来警察来了才算是彻底控制住局势。人都散了,我也回到屋子里,刚歇一会儿,有人敲门,我还以为那三个家伙想不通又决定回来打我,看猫眼才知道是王晨晨。
王晨晨说:“你真是情圣啊,这下好了,有个女人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吧,让你好好追凌苏不好好追,太无耻了你!”骂了一通,不等我说话,转身怒气冲冲上楼去了。
顾海在我家里留下许多烟屁股,他垂头丧气坐在地上,还在抽烟。搞别人老婆被抓到,没想到这么惨,我这时候想起二十三一阵后怕,如果高建国也碰到这一幕会怎么样?
我绝对不会任由打打二十三。
可有时候世事不由我定。
“坐沙发吧,地上那么凉。”
“婉婷现在在哪里?”他问我,婉婷是张姐的名字,才过去片刻我已经不记得刚才张姐是什么样子,我没有看她的裸体,关于她的记忆定格在去年和依依吃早餐时看见她戴GUCCI眼镜的样子。
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同样是人妻她和二十三有不一样的风情,她的动作要优雅缓慢得多,那次回来我见她脱下脚上的黑丝,赤脚踩在地面上,走路的姿势格外迷人,像明星一样。
“不知道,被警察带走了。不过我想没事,恋爱自由,就算她结了婚也不能剥夺她的自由吧?”我不确定她是否还有恋爱自由的权利,但如果我是国家主席,我就给她们自由。
顾海深呼吸着,手掌抵着额头,他长得帅气,难怪女人喜欢她。此刻像个醉汉一样从地上站起。
“你都知道了,有什么想法?”
一开始他不想说,但等我知道了他想说的东西就多得我听不过来。
“是不是觉得婉婷漂亮?他们打她的时候她穿好衣服了吗?”
“没穿好衣服。”我照实说。
他全身一颤,我感觉我在他身上捅了一刀,如果他喜欢张婉婷的话。
“她老公就是个人渣,那种人才他妈没女人喜欢。不过婉婷是她老婆我也没办法,我本来在这里住得好好的,那家伙非得让我走,哼哼,他倒精明,看出来我和她老婆有一腿。我搬走不是因为我怕他,只是怕婉婷为难。搬就搬吧。对了,我还没有谢谢你吧?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那家伙要是发疯了,说不定杀了你都有可能,不过他知道和她老婆睡觉的是我,所以才不找你麻烦。”
尽管这样,但关于我是张婉婷情人的说法还是不胫而走,而且走到了学校,周五下午凌苏又叫我去逛街,目的就是帮她提东西,刚见面,她就看着我冷笑。
我问她笑什么?
她说你行啊被人捉奸在床了,而且是另外一个人的老婆,她手指顶着我下巴问我到底搞了几个别人的老婆?我说我倒想,哪来那么多老婆给我搞。
买完了衣服,她还要去琴行买小提琴。
她之所以要学小提琴,是因为我告诉她小提琴是最难学的乐器,我听了许多年,连分辨小提琴的音色都很难做到,对我来说炫音也是最难掌握的部分,我比较喜欢写小调的歌,弦音就好像画龙点睛的部分,如果有一个朋友能真正掌握小提琴对我来说其中就有个功利的目的,她可以帮我参考什么用什么调子。
有时候为了贪图方便,我会这么想,但更多的时候,我却不能容忍写的乐章你面有别人确定的音符、旋律。
琴行的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琴的做工、材料,当然为了培养兴趣和好的乐感,我们应该买三千以上的琴,如果手头紧也可以买便宜点的。凌苏问我喜欢哪个?
我喜欢最外面的一台练手琴,因为它的声音,和我常用的声音差不多,不过最里面意大利纯手工做的一把乌木琴最好,声音甜美、而且极具穿透力,e弦的生意格外干净,我从没听过的音色,但是曲高和寡和我没关系,那台琴要十二万,凌苏也很喜欢,不过最后她还是随意买了一把四千多的琴。
那天开始她学习练琴,而且一度要让我教她,她误会了,以为我一定也精通小提琴,因为她听我写的曲子里面有小提琴的旋律。
我对小提琴一窍不通。
她参加了一个培训班,我有时间也会和她一起上课,在开始学的时候,我感到她身上的唳气越来越少,她平常崇尚暴力,但拉琴的时候温柔如水。
直到有天我听说她把琴砸了。
砸吉他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做起来还让人觉得酷,但砸小提琴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尤其是她不止砸琴,还砸了人的脑袋。
吃饭的时候,她复述了这个事情,她说被她砸的人和我一样下流。
那人是和她一起学琴的男生,非说她拉得不对,跑到她后面握着她手给她示范。
她反手就是一提琴砸到那人脑袋上,“那白痴想耍流氓。”
我说:“你被他摸了?”
“他敢摸我你怎么办?”
我说“我再拿吉他砸他一次。”
这个我想拿吉他砸的男生很快出现在我们面前,头上还缠着纱布,祈求凌苏的原谅。
他开始追求凌苏。
凌苏不乏追求者,我有时候也经常能吃到别人送给她的巧克力或者零食。
但这个学提琴的男生动静闹得特别大,这家伙自认是个音乐狂人,认为女生没道理不喜欢他。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找过我一次问我是不是凌苏的男朋友,那一次他头上的纱布还没有拆掉,看见他的猪头像我可怜地安慰说他很有机会追到凌苏。
我当然不是凌苏的男朋友。
那家伙很开心。
从此开始了他的追求计划,他先是在上学的路上送给凌苏他复原后的提琴,他非常用心地修复了凌苏砸烂的琴,意味着破镜重圆,不幸的是凌苏已经新换了一把好琴,而且那把复原的琴我听过,音色已经完全改变。
我从凌苏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这件事,她那个朋友把这个当成笑话告诉我。
有一点好笑。
再后来这个男生叫了十几个朋友埋伏在凌苏要去的教室,等到凌苏进去后,那帮人一起让凌苏嫁给他,在一片没经过排练完全不整齐的嘈杂声中,那家伙拿着小提琴拉了一段《梁祝》翩翩出来,弄得凌苏很下不了台。
凌苏是这么对我说的,真想揍他!
我说那人提琴拉得挺好的,凌苏说就是想打你们这种人。她都忍不住要对我下手了。
事情的高潮发生在一个月后的五一晚会,凌苏会拉一些简单的曲子了,非得表现一把,她又找了几个弹民乐的人,让我给她们编首古风的歌,等到晚会上表演。
我当时很少写古风,虽然凌苏鼓励我一定能写出好曲子,但我还是很犹豫,事情定下来是因为我见到弹古筝的女同学楚楚。
那天上完课,我被凌苏叫到她们社团的办公室,说是让我先看看她们的团队,一开始来的吹笛子的男生是器乐社的,面目清秀生涩。见了我恭敬地叫了声老师好,我一下就来神了。心里琢磨着我终于也有机会误人子弟,后来弹琵琶和钢琴的一男一女也来了。他们两个是情侣,听吹笛子的叫我老师就也跟着说老师好。女生吵着问我是我自己写曲?凌苏说对,他写曲子我们演奏,以后我们就是个团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