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戒烟多年的人重新拿起香烟。
我紧紧搂着她，把她压在身下：“我的麻烦就是好久没有跟你亲热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死人。”她捏捏我鼻子。另外一只手不安分地伸进了我裤裆。
大白天我们窗帘还拉开着就粘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地躺在床上。
楚楚在车上嘴唇颤抖，现在她完全没有情绪写歌，她感觉自己要完了，每天她都要面对无数的镜头和话筒，而现在那些东西全部变成了她的业障，她静不下来。
舞蹈课上，她也形神恍惚，每一个动作都格外机械，让舞蹈老师无语，不过舞蹈老师也知道她现在是红人，因此无论她完成得怎么样，讲话都不会太重。
每天例行的课程讲完，无论楚楚学得怎么样，都可以放她回家。
楚楚不知道她该相信谁。
最终她拿起手机敲了几个字又消除，瞧了几个字又消除，我躺在凌苏温柔的胸口，接到她的第三条短信“你有什么新作品吗？”
我意识到事情必须要走到某一步了，这样也好，可以让我和楚楚不分彼此。
我亲了一口凌苏的胸口，撒谎道：“我要出去见一个客人。”
“哦。”
凌苏不会问我去多久之类的烦人问题，但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我很快回来。
“知道了。”
楚楚上完舞蹈课，就径直走向了俱乐部会所的咖啡角，她戴着墨镜和口罩，疲倦地趴在座位上，贴心的侍应生给她要了一条毛毯，她因此睡着了过去。
这时候我才正式和她谈话，我们之间的交流已经容不下第三者。即使是凌苏也不行。
“你怎么回事？”我再她身边坐下，而不是对面，这个位置我和她贴得更近，我也趴在桌子上，像是两个特务在交流。
楚楚朦胧苏醒过来，“啊？”
“是我。林胤。”我没有先叫醒她，而是在她的梦境中问。这么做显得更加隐秘。
楚楚拍拍胸口：“干嘛不叫醒我啊？”
“我以为你本来就醒着，如果你是睡着的，那我们就睡着交流。反正我也很累。”
“嗯，你也有很多事情忙。”楚楚善解人意地说。估计她料不到，我的疲倦时因为和凌苏大战了几个钟头。
“我们就趴着说。”她重新埋头，趴在桌子上。
“我好累啊。都有点想放弃比赛重新回学校上课了。如果我真的这么想，你会不会同意？”
她和公司签约了，合同的角度上来说，我当然不会同意。不过没有她我也可以找别的人，实际上目前排名靠后的选手都很有潜力，炒作一下就能火。
因此我不会为难楚楚。她如果累了，我就放她休息，娱乐圈就好像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楚楚想呆在那里我都愿意帮她，原因是她就像是我的梦想。一个不需要触碰就可以让我完成的梦想。
“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写不出歌了。”楚楚懒洋洋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写不出歌唯一的原因就是懒。
如果一开始楚楚就不是已创作才女的身份出现在荧幕上，那她或许会轻松很多，现在媒体铺天盖地称赞她的才华，因为她写了非常多好听的流行歌曲，创作才能掩盖了她声线的瑕疵，正因为她的创造力，人们才不过分追究她和节目制作组的关系。
现在她写不出歌，相比于上一次，至少她没那么紧张了，但我害怕那是因为她厌倦了这种生活。
她问我是否也有写不出曲子的时候。
我说：“我们好像谈论过这个话题。”
“那就再谈论一次。”楚楚的声音迷迷糊糊，她又要睡着了。
我抬起脑袋，因为我们两个这样趴着讲话，像是一起服毒自尽了，我怕侍应生会误会。
我说：“现在不会有那种状况。现在只要我想写，就一定能想出像样的曲子。”
“是因为没有任何压力吗？不用像做功课一样所以你才能想写就写得出来。”楚楚说，比赛让她背负了压力，或许压力是我给她的。因为我一直说要把她捧成角儿。
“不是，是因为成了习惯，总是会不停地想到新的旋律，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也能想到，但是写出来的过程和想法中完全不一样，难的不是想法，每个人都可以有很多想法，可是要把想法变成现实，真的很难啊。”
我知道很难，的却，但是每个人都要做一些事情，生活才能继续下去啊。
可是我也不愿意让楚楚难受，我宁愿她也是一直宠物，和凌苏不一样的宠物。
这时候我从上衣口袋翻出纸笔，潦草地写着“我帮你编写，你告诉我灵感。”
楚楚看完把纸条揉成一团。
她很明白我在说什么，那些灵感就不再是她的灵感，每个人都不能继承别人的想法，尽管从程序的角度上来说是可以的，那建立在我们知道互相密码的前提下，也许L能帮我们完成这件事，虽然我没有投资“代码源……”的计划，但我得到了一些信息，就好像以前要造原子弹，只需要去别的国家参观一些数据，最后我们天才的设计师们就能仿造出一个百分之九九相似的原子弹，L或许很快就能完成科研小组的计划。
跃跃欲试的天朝臣民，像疯狗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抢食，因为有时候我们真的是饿得太久。
楚楚手****头发里，把造型师做好的造型完全打乱。她撤开手臂，一头贴在冰冷的桌面上“啊，好烦啊。”
“没事的。好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啊？林老师？”
“你不相信我？”
“我现在只相信你啊。”楚楚无可奈何地说。尽管有时候她脑子转不过弯，但并不妨碍，她仍旧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如果一直写不出歌，至少在比赛期间，我们都得一起完成这件事情，如果担心外界的流言蜚语，那就把编曲人写成我的名字，她只要是作曲人就可以了，大部分时候人们也不会追问这两个身份有什么区别。
“时间不多了，现在我们就试试新歌吧？”我觉得坐着无聊，还不如找个键盘编曲玩儿。
“这样真的可以吗？”楚楚抬起头，盯着我。
我们视线的长度不超过二十厘米，如果被狗仔拍到又是一段新闻，好在这是俱乐部的地方，L的部门在这里至少做到无懈可击。
“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扛着。”我坚定地说，接管俱乐部以后，我每天都要把许多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不在乎多了楚楚这一件，也不在乎还有更多的事情。
“好吧，也许我很快就能好起来。”她自我安慰。
但惰性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我在帮楚楚，也有可能在害她。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保持着公司总裁与秘书的安全距离，经过走廊和饮食区，最后到达工作室，新的工作室，是我私人的编曲地，虽然我不常去。快到的时候，楚楚问我，凌天知道了会不会闹下去。
楚楚心里的小九九，这件事情显然她不想让凌苏知道，而一旦我们敲定合作写歌，那以后我们私下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在任何时代都准没有好事。
我把钥匙卡贴在感应区，“凌天上次找麻烦，吓到你了吧。”
“嗯，有一点，我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笑了笑，虽然这不是好笑的事情“他的习性就是这样。他没有恶意的。”凌天救过我，我至今心怀感激。
“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你觉得我像个好人吗？”我推开门，空空荡荡的工作室，只有电脑乐器和椅子，我抬起头，房顶格外的高，上面是钢铁架子，有关于声音效果的物理学设计，但我觉得那个没多大的影响，歌曲的效果需要乐器来感应出来。
“你挺不错的。”楚楚说，余音绕梁。
一张魂牵梦绕的好人卡。
我在键盘上坐下，我想写一首关于泰晤士河的歌，扭头让楚楚给个旋律或者和弦走向。
楚楚坐在高脚椅子上，我斜看着她，一身休闲装扮的大明星，她换了一副新耳环，活脱脱的丽人，这样的女人，会是全世界男人的梦中情人吧。
我看着她发呆，关于泰晤士河畔的风，关于楚楚的歌。
楚楚轻轻哼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其实有可能是时间太紧了，以前我一年能写十首歌，但现在一个月就得写十首，会不会是你比赛制度的问题？创作需要时间啊。”她突然为自己辩解道，我知道她不想失去创造力。
我一面把她刚才哼出来的调子写进软件，一面说：“楚楚，人们生活的节奏比从前快了很多很多，我们没有空闲时间了，我想让你保持热度，恨不能一天写一首歌。你做不到，迟早有人能做到，最后他们就会把我们淘汰掉，这就是我们的未来，无比快的节奏。”
也许这就是时代的印记，科研小组研究出来的那套程序进入了下一条指令，还在执行上一条指令的程序，很快就会终止。
楚楚若有所思，她凑到我身后，俯身在我的耳边，盯着屏幕上编写出来音符，她抢下鼠标，按了一个播放键，放出来的音乐和她哼出来的调子不一样，但是更好听。
“林老师……”
“听出了什么？”我问她。
“风和雾。”
我点点头，“泰晤士河边的风和雾，是回忆。”看着她就好像看见回忆。
楚楚用我的回忆在舞台上歌唱，云叔说她风格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楚楚在舞台上说，这是朋友帮她编的曲。
她害怕谎言被拆穿，所以自己先坦白一起。
老成的云叔，一听她讲话就知道她找了枪手，不过只是呵呵一笑。“虽然风格很大的变化，但是主旋律仍旧非常没，作曲还是一如既往的天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