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沈琦对依依是怎么回事？”在感情的问题上我和L已经覆水难收，当然这也可以算成是研究女人的科学。
“他不太可能喜欢依依，他接触过的有魅力的女人太多了，然而他绝对不会胡乱投资，如果他真的对依依感兴趣一定是看中了你前女友的商业价值。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没能看见呢？”
我瞪着L，有员工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吗？我感觉这不和规矩，但我现在不想这件事，我看见依依的时候究竟看见的是她的什么呢？
我从来不觉得依依有商业价值，那时候我脑子里可能还没有商业的概念。
我想依依了，我爱过她，不是可怜她，更不是把她当成一个摆脱寂寞的工具，我依赖她的那些神态，在遇见她之前和失去她之后，我生活失去了某些东西。
我盯着光晕的墙面，希望把自己催眠掉，不过悲伤的情绪和毒品、爱情一样让人沉迷。
为赋新词强说愁。
每个人都有他的生活方式。
我的生活方式里离不开忧愁。
“林总。我可以进来吗？”门口传来楚楚的声音。
这一次的海选中，她锋芒毕露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
自然她不能再住在我的房间旁边，现在她呆在俱乐部的选手区，张姐的房间空了出来。而且还原成了原先的模样，当我去那个房间的时候，常常会觉得那里从来没有住过人。而关于楚楚的记忆也变得异常遥远。
现在她敲办公室的门，就像是来自回忆中的人走到未来。
“请进。”我说。
推开门，楚楚和她的新朋友站在门口。
那是节目里的另外一个选手，黄思涵。楚楚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紫色的连裤袜、小棉靴。
黄思涵的装扮和她差不多，只是羽绒服薄一些。这引起了我的不满。
服装助理干什么去了？
现在她们穿成双胞胎一样难道是想弄个组合？
我手机通知了黄小玲。
黄小玲比楚楚和思涵更快到达我身边。
“我询问过助理组的成员，事实上她们给了两位歌手合理的服装搭配建议，只是……”黄小玲看了一眼楚楚。
“她们有自己的喜好。”
黄小玲汇报完毕，楚楚和思涵才知道我正在拿她们的着装说事。
“这又不是比赛。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思涵脱口而出，如果是在外面，她恐怕会对我脱口大骂。
我上上下下盯着她打量。
足足五分钟。
一开始她盛气凌人，但两分钟后她开始退缩，再过了两分钟，她不安地拉扯衣袖。
“有什么好看的？”最后她忍受不了这个氛围终于爆发了。
我观摩黄思涵的装扮和气质心里揣摩适合她的路线和角色，应该给她安排什么样的助理。
更明白的盯着她的理由，是要吓唬她一下，让她明白我是这里的老板，她在这里大呼小叫，很没有礼貌，而且显得唐突。
不过这未必是坏事，有些人就喜欢直爽的明星，她得刻意去保持这种性格，为他人而活，这是明星们必须学会的课程。
“没什么好看的。”我失落地说。“楚楚，跟我去换一套衣服。”我转头看着黄思涵，“你，不用换。”
实际上如果楚楚这时候拒绝我会让我威严扫地，而且会很尴尬，但楚楚不会这么做，我了解她的内心和想法，她不会让人为难。
果然楚楚跟在我身后来到换装区。
服装助理为她选择了宽松灰色的卫衣、和boyfriend牛仔裤让她看上去休闲活泼，真是她应该有的路线。
“这样好看吗？”楚楚站在镜子前面。
“很不错。”
“可是有点冷。”
“那就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整个会所里的温度都因此提高了几度，我觉得她应该让世界为她而改变，而不是去适应环境，明星就该有明星的范儿。
重新装扮完毕，楚楚焕然一新，这才是我想要看见的美丽。我欣赏着她，就好像能看见夏季。
“陪我喝杯咖啡。”我又把她带到雅座区域。
她就像是玩偶跟着我，捧着杯子，我才问她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说：“我忘了，本来是要介绍思涵和你认识的。”她匆忙给黄思涵电话，等待接听的过程中，她小声抱怨了一句“思涵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别那样子对她。”
“她也是我的会员，是我的上帝之一。我对她没有敌意。”
这时候黄思涵接了电话。
楚楚说：“我们在喝咖啡那里，你知道那地方吧，快过来。”
“不用了，我正打算回去，你们好好聊就行了。”
隔着一米的空气，我也能听见手机里黄思涵酸味。
“他不是故意的，相信我，他没有恶意。”
“我信啊，但我想没必要再和他认识了。”
楚楚捏着话筒用唇语问我我要不要再和她聊聊？
我摇头，楚楚只好对黄思涵说：“那好吧，晚上一起吃饭。”
楚楚觉得我和从前那不一样了，男人有钱就变坏。我不这么觉得，坐在什么位置就得做什么样的人。“大明星不会有朋友。你和她们不一样。”我对楚楚说。
楚楚或许还没有做好当明星的准备，她格外的紧张，我知道她对我的话不以为然，然而最终她会明白我说得没错。
楚楚说：“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他们对你安排的助理并不满意，他们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也不想呆在一个地方。”
楚楚说的他们自然是指海选出来的四位选手，除了黄思涵和楚楚，另外的两个人都是男生，这四个人现在都是俱乐部的会员，其他城市也正在海选，我让他们享受最好的待遇，每个选手至少有三个以上的助理，让他们像明星一样光鲜。当然也会有所限制，总决赛之前不能出入酒吧夜总会，不能夜不归宿，不能接触非俱乐部安排的媒体……
“艺术家……”们对这些东西自然嗤之以鼻，最要命的是他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还商量着要给我好看。
楚楚现在所做的事情，叫做，打小报告，可想而知，如果她的“朋友们……”知道她在背后做了这些事情，会怎么对待她。
尽管她只是想给“朋友们……”谋取一点福利。
有些人会让世界为她而改变，有些人不能适应世界就只能被淘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中彩票。
世界的公平之处在于，它不会选取让什么人中彩票。
“所以他们最终会被淘汰，你瞧着吧。”我对楚楚说，当然我不会因为我的会员对我不满，就让萧飞过去解决掉麻烦。
楚楚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她心惊胆战地问：“你是说，你一定会让他们淘汰？”
“不……不是……”我摇头，没有这个内幕，面对公众的比赛，越强大的人总会走得越远，可是强大并不是由自以为是的人来定义的，能吸引住观众眼球的人才能诠释什么事真正的强大。明星们的个性并不是彰显在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上。
楚楚送了一口气，并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我一定会弄这些手段，因此在我们分开的时候，她说她不需要一定成名，她想要享受比赛的过程。
她说得很无力，因为她自己也不确认。
她只是不自信和害怕阴谋罢了。
楚楚离开后，L在我身后说：“有些人已经开始说你和她的不正当关系，这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应该避讳一下？”
我把身体压进白色的软沙发里，举起杯子问：“不正当？不正当到什么地步？”
“很难说，她们没有证据，不过还是小心一些好。”
“你调查过喜欢楚楚的群体吗？”
“反正肯定把她当成单身女神的宅男最多！这不用想，要是知道他们的女神被公司老板潜规则了，他们肯定崩溃，崩溃到一天不玩游戏，看黄色电影解闷。”L的幽默感在现实中体现得不多，但我知道他喜欢让他说的话看起来有趣，那样语言才不会没有意义。
“我可不想让那些人对楚楚有不正当的想法，就让他们多看电影好了，不过我应该去看看他们了，另外两个选手叫什么来着？”
“长发的那个是华希，国字脸长相秀气的是曾翡。”
“他们什么情况。”
了解身边人的想法已经成为我的日常生活，L的工作也因此越来越复杂，现在监察部门已经成为俱乐部最重要的部门，我如此缺乏安全感就和明朝的皇帝一样，L是我的东西厂，表姐是我的锦衣卫。
黄思涵回到了俱乐部给选手安排的卧室，一家和俱乐部合作的高级酒店提供的总统套房。
在他们进去的第一天，媒体还在那里采访了他们，为了让他们适应镜头，我还安排了不少假媒体。
现在她已经开始对那个金黄色墙壁的房间感到厌倦了。
她皱着眉头脱下臃肿的羽绒服，站在镜子前，手指在白皙的肌肤上勾画，随后换了一套性感的长裙。
随后她给她的男友打电话互诉衷肠，几分钟后演变成了争吵。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可以让她放心大胆地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隔着电话骂“傻逼，我你要是这么不相信我，就过来陪着我啊。”
我对女人的偏见是，她们绝对不能这样口吐脏字，这时候我最害怕的是观众会喜欢这类姑娘，那意味着为了利益我不得不强人恶心去巴结大明星们。
现在是我打造她们的时候，我知道等她们出名，她们会成为我的上帝。
黄思涵挂掉不愉快的电话后，猛然拉开房门，她换成优雅的步子走向休息区，华溪正在游泳池边看着水面发呆。
她从后面办成怪兽把华溪吓醒了。
“想什么？”
“曲子。”
“吹牛吧，肯定在想等你成名了，要和那些女明星好。”
“你真庸俗。”
“不过你肯定成不了名。说不定连十六强都进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