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穷往前一看,就见一帮人围在一起,都是看热闹的,他忍不住说道:“这事儿,警察也不管管?”
小个子一笑,本想说啥,但是突然又把话咽回了肚里,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吴穷见也问不出来啥了,就回到了车上,把刚才小个子说的话又给车上的三人说了一遍。
老太太一听他说是前天晚上,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从提包里找出一本黄历,翻了几页,然后又开始掐着指头算着,不等众人问,她就打开车门,走了两步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后,不等三人下车就又回到了车上,对吴穷道:“孩子,我知道这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去!你按我说的走,快点!”说罢从提包里取出一张黄纸,速度很快就撕出了一叠小纸人儿,一扬手将这些黄纸小人儿扔进了路旁的河沟里。
吴穷倒回车头,按照老太太说的,向回又开了几百米,就见果然有一条小路可以开到路旁的麦田地里,而麦田地里也有一条工整的小路一直延伸而去。
一加油门,吴穷开了过去。
而此时一辆车从后面开过来,司机就见前面一辆小车竟超着路边的河沟开进去,还没等他鸣喇叭,就见那车嗖的一下不见了!
赶紧停下车,使劲揉了揉眼睛,司机楞是没弄明白,难道是这段时间太紧张了,脑袋出现幻觉?
小路并不宽,但是足够一辆车从青青的麦田里开过去,吴穷没开出多远,方向再一转,车又回到了柏油路上,回头一望那副堵住路的棺材就在身后不远。
好在这里已经里西秦庄没有多远的路程,只不过走了二十多分钟,吴穷的车就进了西秦庄,现在农村发展得比城市还要快,以前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老泥土路已经被平实的柏油路面代替,吴穷一直把车开到了周自乐老家的门口,早见孩子们轰笑着把家里人给喊了出来。
门口站着的那位看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头儿有一米七几,身上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心领毛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皮鞋,脸上多少带着点岁月留下的年轮,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他正是周自乐的舅姥爷—秦海山!
因为姥姥和姥爷都死得早,小时候最疼周自乐的就是这个舅姥爷!
眼见太姥姥从车上下来却是一脸疲惫之色,秦海山心头就是一紧,他赶紧上去扶住老人家,看了看车里昏迷不醒的周自乐,连忙朝门里面喊道:“大顺子!小庚!赶紧出来!”
门里边传来应声,两个身壮如牛的小伙子跑了出来,也没等秦海山吩咐就一起把周自乐给抬了下来,两个人直接把他抬进了屋里。
吴穷一看,拉住了周母道:“阿姨!我看我就不进去了,我回去还有个活儿,现在赶回去正好!”
“那怎么行?怎么也得在这吃了饭再走才行!”没等周母说话,秦海山就赶紧接过了话茬!
周母也在旁边说是,说什么也要吃了饭才让吴穷走。
“下次!下次一定,我这个事比较急,也是个熟人!早就说好了的!”见吴穷一直推辞,周母道:“既然这样,俺们也就不勉强你了,可是这三百块钱你说什么也要收下!”说着拿出三百元硬要塞给吴穷。
吴穷哪里肯接,说什么也不要,此时太姥姥转过身来,走到了吴穷的身前笑着道:“小伙子,是不是还没结婚呢?”
吴穷脸一红,这句话倒是不错,要说吴穷的长相倒是也不丑,也不笨,开出租车就是没发财,也有点积蓄,可是相了三十多回亲,楞是一回都没成?也不清楚是为啥?在这帮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堆里,就他跟周自乐两个人还是光棍!
太姥姥拉过吴穷的手,将手翻过看了看手心后道:“小伙子,如果你相信我这老太婆的话,你不要往回走,你绕个弯儿,从北秦庄打个折然后上高速回去,我保证你有意外之喜!这就算是我感谢你把我们给送回来吧!”
听了他老人家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吴穷笑了笑,挠了挠头,钻进车发动起来掉过头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走了!
却说这个吴穷,本以为老太太一句玩笑话,但是开出没多远,心里总是有点痒痒地,咬了咬牙,又把车头掉了回来,直本北秦庄而去!
他那里知道,就是这个决定不但救了他一条小命,还以外地捡到了一段羡煞旁人的姻缘!
回头我们再说周自乐这一家,太姥姥的这一举动,让秦海山露出忧色,他过去扶住老太太道:“娘!你这么做……”
老太太一摆手说道:“还有什么打紧的?我的事我都知道的,你给你妹妹说说,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下吧!”
一句话,秦海山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连忙问道:“娘!您可别吓唬我啊!到底碰到了啥事?你给我说说,不行我去把老孔叔给找来合计合计!”
老太太一挥手说:“有啥事进屋里再说吧!你叫小庚赶紧去把你老姨给请来,我有事说!”说罢在秦海山的搀扶下进了大门。
周母一拽周父的袖子道:“我们进去后,你啥也别管,千万别乱说话!给我记住喽!”
周父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老婆发了话,哪敢不依?两个人紧跟着老太太也进了门!
穿过大门,长宽三四十米的大院看起来可真够宽敞,院子里种了几颗槐树,南墙脚还开出了一块地,几个人跨上台阶进了西屋,屋子里已经围满了小孩,一见到周自乐的父母,这个喊姑姑,那个喊大娘的,好半天吵个不停。周母抱起这个亲一口,又捏了捏那个的小脸,嘴里不时应着。
大顺子一挥手,把这群孩子都给撵到了院子里,屋子里立时安静了下来。
秦海山喊过小庚让他去把姨姥姥给请来,尔后扶着老太太进了里屋。
此时周自乐已经躺到了床上,身上还盖了一条崭新的被子。
周父想进去,却被周母拦住。
老太太坐到床边,用手摸了摸周自乐的手后对秦海山说:“他中了阴煞咒罗的炼血魂煞!你看怎么办?”
突然听到这句话,秦海山的头差点没炸开,若说起他们秦家跟这阴煞咒罗还真的是有些渊源。只是想不到如今已经时过五十多年,竟又会突然出现,而且如此巧合地找上了周自乐!并同样施下了炼血魂煞!这一切难道就是天运?
虽然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是秦海山毕竟是久经风浪,嘴里说道:“要解这炼血魂煞,除非有两样东西,一是:处子血!二是:三阴针!处子血要寻来不难,但是三阴针需要以三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的喉头鲜血,再以黄泉酒淬炼方成,如今想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都是难事,更何况要找到三个?黄泉酒又是项伯的压箱底儿,五十年前若不是他见死不救的话,也不会……”说到这里,秦海山忍不住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老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后意味深长的道:“项永志啊项永志!只是为了我爹那一句话,真的值得吗……”她不禁感怀神伤,但是马上省起,对秦海山道:“海山你赶快去准备祭祖之事!今天晚上我要开坛起十二章正经震魔大阵!”
秦海山闻听,更是惊骇,忙说道:“娘!要震住这炼血魂煞,只要我亲自动手,用五行幡就能行,何必要祭祖,还要起十二章经?”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我们秦氏一族多少年来一直有两大宿敌,那阴煞咒罗是成了精的阴魂,虽然五十年前与我们有一笔血债,但是却没有能力动我秦氏一族的根基,可是我们的另一个敌人,在一百年前险些灭我全族,若不是你爷爷被高人所救,想我秦氏宗族千年的基业也就此绝了……”
“您说的是那无常铜顶不老尸?”秦海山颤声说道。
“难道那个不死的老东西又找上了门?”就听门外说话,一个瘦高的老太太掀起帘子进了屋。
秦老太太满脸喜色道:“他姨姥姥你可来了!”说罢一指床上的周自乐又道:“快来看看这可怜的孩子吧……”
瘦老太太走过去,先看了看周自乐的脸色,后又摸了摸周自乐额头,看着他眉心的那滴血红没回头问道:“血祭什么时候发作?”
秦老太太看了看屋子里的旧式钟表道:“还有十四个小时的时间,爱英,你怎么看?”
爱英老人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回过头不假思索道:“既然那不死的干尸也找上了门,我们只好开坛起十二章经震魔大阵了,只是你的身体……”
秦老太太笑了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就是多活些日子也不过是糟蹋粮食,如果能保住我们秦氏一族的血脉,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只是我担心这个孩子……”说罢,她又坐到床边摸了摸周自乐的额头,然后回头对爱英道:“今晚我起坛之时,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守住他,因为他的身上藏着我们秦氏一族最大的一个秘密!”
听她所说,谁都感觉是在交代后事,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心中有话,却不知怎么开口。
“还有……”秦老太太从床上的大柜子里翻出一个黄布包袱交给秦海山后道:“这个东西你和小庚连夜给你项叔送去,他看了之后自然会明白一切的……”
秦海山接过包袱,心里明白,老太太这么做是要为秦氏留下血脉,看来今天晚上真的是九死一生!想开口说话,却被爱英老人推出了屋子,看来此事以成定局。
咬了咬牙,秦海山喊过小庚去准备一下,又跟大顺子交代了诸多事宜后,坐上小庚的摩托,万般不舍地离去。
秦海山走后,两个老太太都没闲着,家里的人也都忙了起来,祭坛就设在院子里,坛形八卦,爱英老人又吩咐大顺子将家里地窖里的八个铜制童男童女搬了出来,依照八卦之位置于祭坛四周,又准备了诸多贡品,之后吩咐把祭坛周围洒下净瓶盐水,然后开始净坛,等到这一切忙完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秦老太太又让大顺子把周自乐背了出来,置于祭坛右方,此处正是秦老太太以奇门遁甲预测出的的生门所在,而爱英老人也就守在他身旁,此时周自乐一脸潮红,浑身发烫,这等症状正是血祭发作前的征兆。
此时大门已经紧闭,老太太早已吩咐了家人转告邻里,今晚不要外出,若听到响动也不要出门,只管关紧了门窗,平日里,邻里间都对这老太太敬若神明,此时开口,哪个不是心里有数,早早地就关了门闭了灯。
周自乐的父母被大顺子给锁在了屋里,二人知道今晚的事他们也是有心无力,也只好隔着窗户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