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福斯双目喷发着炙热的火焰,如同一头咆哮的公牛,恶狠狠地盯着格来莫拉,他的眼中只有这么一个人,甚至没有注意到被血垢整个人浸染的崔想。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老子要把你抽皮剥筋,再把这把枪塞进你的肛-门,让子弹把你恶心的鸟蛋打烂。”
格雷福斯恶狠狠地怒吼,身体往前滑行了一段,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他举起了巨大的古怪枪械。崔想担心格雷福斯应付不来,正要上前帮忙,却听一声电光火石的巨响,一道狂风席卷了整个酒馆,甚至波及到了崔想。
他连忙钻在一个掩体后面,狂风中夹杂的铅弹密密麻麻地打在掩体上,“咯咯咔咔”的,将掩体打出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孔洞。待格雷福斯的一枪威力消逝,崔想探出头来,仅是看了一眼,便有些石化。
只见酒馆里原本略显颓靡的摆设此时尽数狼藉,满地的酒瓶碎片,香醇的液体无辜地流淌着,密密麻麻的孔洞遍布了大半个酒馆,到处都是被铅弹的风暴施虐的痕迹。
敢于挡住格雷福斯前路的人都成了马蜂窝,他们死状惨烈,有的甚至保存不了完整的尸体,只剩下残肢断臂。被高温的铅弹打进肉体,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肉香。
高雅的贵族格来莫拉哀嚎着,十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脸色有惊慌和恐惧在深深交织,右手捂着一只眼睛,血流不止。没死在格雷福斯一枪下的护卫们终于聚到主人的身旁,他们紧涨地防备着格雷福斯,尽管那类似无差别打击且范围宽广的铅弹根本防备不了。有一些精明的人则用余光扫了扫他们的主人,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受到了这等奇耻大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果然,从小便受惯了阿谀奉承和糖果美酒的格来莫拉,现在被人打瞎了眼睛,如何能镇定得了情绪,他的脸像猴子的屁股一样通红,胸口如鼓风箱般急促收缩膨胀,挥舞着双手,对他的护卫咆哮道:“杀死他们!杀光所有人!这个该死低下的平民,竟敢伤害身为贵族的我格来莫拉.”
护卫们都在心中狂吼道:你TM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但身为贵族的护卫,倘若能和主人在这里一起死去,或许是个最好的选择,这样家人或许还能得到不菲的体恤金而不是报复性的杀戮。他们绝望地驱动疲惫的身体做出最后一搏。
崔想戏谑地看着往自己冲来的两个护卫精锐,身形一晃,带着一条虚影从护卫们的身旁闪过,护卫如麦穗般被长剑收割,纷纷栽倒。死去的人脸上还兀自流露出不可置信。
另外三个要冲上去斩杀正在换弹的格雷福斯的护卫精锐看到崔想如死神降临,都转身朝崔想包抄而来,看来比起杀死敌人,格来莫拉的生命明显是最重要的。
崔想的动作大开大合,貌似十分潇洒肆意,那长剑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如书写着狂草的毛笔,在护卫们的身上写下了深刻的字符。绵长而刻骨的伤痕渐渐剥夺了对手的行动,他们迟钝地挥舞着长剑,却依然无力阻止那把如鬼魅般快捷的长剑一一削下他们的头颅。
头颅的断口如喷井一般喷发着浓稠的鲜血,尸体茫然地倒下,地上流淌着血泊。
格来莫拉神色扭曲,死死地盯着杀光他所有护卫的来人,右眼留下的血迹涵盖了半张脸庞,苍白的脸上呈现出非一般的阴森诡异,像极了长年躲在黑暗里的吸血鬼。格来莫拉忽然愉悦地笑了起来,可是在崔想看来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心。
“想杀我?你没机会了。”
崔想这才注意到格来莫拉手里的金黄色卷轴,那浓重的魔法气息仿佛要将崔想整个人淹没,因为那卷轴正在打开。崔想霍然长剑一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格来莫拉的心脏。
“去死吧!”
一声狂吼震惊了整个酒馆。这时,换好弹药的格雷福斯也接着一个大号铅弹喷射而来,狂暴的弹雨将方圆十米的地方悉数笼罩。
崔想的剑先铅弹一步抵达格来莫拉的身体,刺中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刺入的仿佛并不是人的身体,而像是一个有弹性的护罩。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滞,格来莫拉的身体表面泛起了金黄色的强光,不可抵挡的张力迅速向四周扩散,将崔想远远地弹开,同时弹开了肆虐而来的弹雨。整个酒馆犹如陷在飓风的中心,所有的一切都在空中飞舞。
崔想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深深地藏入坚固的酒柜里,双手抱住前胸,以防意外。狂风折腾了一阵,渐渐地停止了声息,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状似飞扬上半空的物体掉落下来。崔想伸手要推开柜门,却发现纹丝不动,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来,发现一楼已然毁去,到处是残垣断壁。
他见周围悄无声息,心想格雷福斯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那么法外狂徒就太名不副实了点。他喊道:“格雷福斯,格雷福斯,死了没有?没死快出来。格雷福斯.”
一个物体堆积成的小山动了一动,终于从里面凸起,格雷福斯狼狈的身影出现在崔想的眼帘中。崔想笑道:“还没死呢?”
格雷福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反驳道:“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虽然格雷福斯状似中气十足,但他此刻的身体还真是不大好,只见浑身都被倒卷的铅弹打得伤痕累累,连脸上也被划出了好大一条痕迹。他步伐踉跄地从废墟里走出来,脚下刻印着浓稠的血迹。他把巨大而古怪的枪械放在一旁,坐在了杂乱的地上,掏出一个小铁器,拧开瓶口,惨烈的酒气从瓶口四溢。他喝了一口,示意了一下崔想。崔想接过抛掷过来的酒瓶,也喝了一口,胸口顿时被惨烈的酒气堵塞,火气熊熊燃烧。
“没有杀光这些狗娘养的杂碎,可是一些臭虫还是可以全部踩死的吧。”
崔想平淡的声音坦然地回荡在这一片废墟中,内容颇为血腥残忍。
格雷福斯恶狠狠地点了点头,撕开了胸口破碎的皮夹,露出了毛茸茸的胸毛,悲怆的吼叫响彻在整个酒馆。
入夜,瓦罗兰的银月爬上了漆黑的高空,挥洒下耀眼的匹练。
崔想和格雷福斯一身劲装地出现在祖安外城的一条商业街边上,这里驻扎着一个在祖安外城里两只手都排的上号的势力——独龙帮。而今晚他们来此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为莲娜而来。
这时正是晚饭时分,街上的人并不如何多,只有孑然一身的流浪汉还徘徊在街上看看有没有初到此处的肥羊可以好好蒙骗一番。流浪汉们极有眼色,看到崔想他们脸色阴寒,一人身背利刃,一人手持庞大恐怖的枪械,早已远远躲开。
在商业街最高大的高楼前,两个在暗处的人看到二人来到,刚要给高楼里的人发出警报,却被黑暗中延伸出来的长剑一一割破喉咙。他们无声地捂住喉咙,看着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天大的疑惑。
为什么,方才在一百米外的人会跑到这里?
崔想歪了歪头,空气中的血腥轻而易举地激发了血液里的狂暴因子,他废了好大功夫才压抑住嗜血的冲动。
格雷福斯看着崔想慢悠悠地从巷口里走出来,疑惑他为何花费了那么多时间,问道:“你不会在里面饱餐一顿才出来的吧?”
崔想仿佛蒙受了极大的侮辱,脸色不善地说道:“难道我就这样没品位?几个喽喽就能让我饱餐。”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崔想恶狠狠地盯了格雷福斯一眼,原本那妖冶的脸蛋怎么都不能让人害怕,但那诡异的光头与那副面孔相配合却散发出渗人的杀气。
格雷福斯缩了一缩,默然不语地走向那栋高楼。
那高达二十多米的高楼屹立在夜色中,俨然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而今夜两名杀神驾到,又不知道能遭受怎样的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