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曾夸左权为“两杆子”(枪杆子和笔杆子)都过硬的将才,朱德称其为“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周恩来夸赞道:“左权是又有理论修养,又有实践经验。”
在抗日战场上,中国共产党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其中级别最高的阵亡将领,便是第十八集团军副总参谋长左权。他牺牲后,全党为之悲痛,周恩来认为:“左权同志壮烈牺牲,对于抗战事业,真是一个无可补偿的损失。”
左权,号叔仁,1905年生于湖南省醴陵县,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第1期,参加了国民革命军的东征,并有着突出表现,被誉为“黄埔新星”。1925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12月赴苏联学习。1930年回国后到中央苏区参加工作,先后担任中国工农红军学校第1分校教育长、新12军军长、第15军军长兼政治委员、中革军委第一局团长和红1军团代理军团长等职务,参加了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作战和长征。
1938年4月,第十八集团军总部迁移到山西省武乡县,已经担任该部副总参谋长的左权也在其列。不久,日军集结重兵分九路,大举进攻晋东南地区。第十八集团军在朱德、彭德怀、左权等人的指挥下,连续奋战23天,不仅击退了日军的进攻,还收复了辽县等18座县城,壮大和巩固了抗日根据地。
1940年8月,在百团大战后期的关家垴战斗中,左权亲自上前线指挥部队与日军展开肉搏,基本肃清关家垴一带的日军冈崎大队。在总结这场恶战的经验教训时,刘伯承感慨地说:“如果没有左权,我们的血会流得更多。”
由于国民政府的限制,第十八集团军的建制只有3个师,武器装备极其落后。左权奉命到陕西省黎城县赤峪村西的黄崖洞建立了自己的军工厂。黄崖洞海拔1600米,数面峭壁拔地而起。左权在这里找到一个高25米、宽20米、深40米的天然石洞,作为兵工厂的理想厂址。1940年9月,黄崖洞兵工厂的生产全部步入正轨,大量的武器、弹药运往各作战部队,年产量甚至可以供给16个团的装备。这所兵工厂成为共产党军队在抗战期间武器弹药的重要来源。
1942年春,日军先是对冀中平原实施“五一大扫荡”,半个月后,冈村宁次率第1军主力3万多人不断“蚕食”太行、太岳地区。为了掩藏战略意图,日军频繁在山西、河北一带来回调动。5月22日,彭德怀、左权果断命令第十八集团军主力部队撤出敌人重兵包围的地带,跳到外围作战。
就在这时,向外发送命令的密集电话、电报讯号暴露了第十八集团军北方局总部。日军最初以为这里是129师的指挥所,迅速集结数十倍的兵力展开合围。5月23日,左权收到这一情报,立即与彭德怀等人连夜召开紧急会议,部署作战策略。面对敌我力量悬殊、随时可能被日军围歼的危险境地,这次会议决定总部各机关分散突围,由左权指挥两个团的兵力在东西两头牵制敌人。
24日晚,北方局总部机关趁黑突围,通过日军火力薄弱的偏城东据点,向河北、山西交界处转移。一夜之间,总部机关绕过日军三道封锁线,到达十字岭。正当他们准备暂时驻扎休息的时候,突然冒出1万余名日军,在飞机的配合下,从两翼包抄十字岭。彭德怀、左权等人召开了一个简短会议,决定分兵四路突破重围:左权负责担任掩护,并带领总直机关、北方局机关及北方局党校突围;彭德怀朝西北方向突围;野战政治部主任罗瑞卿率部朝东南方向突围;总后勤部长杨立三率部向北突围。然而,在日军的重重包围下,突围行动遭遇严重挫折。
在这个紧急关头,左权命令作战科长王政柱和警卫连长唐万成务必集中力量护送彭德怀逃出日军的包围圈,并一再强调这不仅关系彭德怀个人和第十八集团军总部的命运,更关系到整个抗日根据地的命运。
日军很快发现第十八集团军从十字岭突围的企图,便集中兵力加强拦截,还派出飞机进行侦察和骚扰。唐万成顺利掩护彭德怀突围后,想率部返回接应左权时,却被一口回绝,只好原路返回保护彭德怀。由于兵力太少,又受到日军阻击,左权率部艰难突围。在距十字岭顶峰十几米的地方,一颗炮弹在他身旁爆炸。作为老兵,他当然知道第二颗炮弹即将到来,自己应该卧倒,然而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站在一处高地上,大声喊着让大家赶快趴下。就在此时,弹片击中了他的头部、胸部和腹部,左权壮烈殉国,牺牲时年仅37岁。
左权为国捐躯后,第十八集团军总部将其葬在河北涉县莲花山下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彭德怀亲自写下墓志铭:“壮志未成遗恨太行,露冷风凄,恸失全民优秀之指挥。”朱德也为他题诗道:“名将以身殉国家,愿将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
在抗战胜利将近70年后的今天,很多人都知道左权是抗战期间共产党军队阵亡的最高将领,但极少有人知道他的生平。他先后在莫斯科中山大学、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4年,是第十八集团军将领中学历最高的一个。毛泽东曾夸左权为“两杆子”(枪杆子和笔杆子)都过硬的将才,朱德称其为“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周恩来夸赞道:“左权是又有理论修养,又有实践经验。”
这个文武双全的儒将,不仅善于打仗,而且还能将其上升到理论高度。在华北敌后坚持抗战的五年里,左权就翻译了20多万字的资料。1942年,他和刘伯承合译了《苏联工农红军的步兵战斗条令》,被第十八集团军总部列为步兵战术教育的基本教材。从1939年到1941年,他在繁忙的工作和战事中挤出时间,写下了40多篇理论文章。《中国军事百科全书》据此认为,左权的军事思想在这个新的历史时期,对于加强中国军队建设和国防建设,仍然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为纪念这位军事奇才,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决定将他的牺牲地辽县改名为左权县,并谱写了一曲激荡人心的《左权将军之歌》,永远缅怀这位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