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隔壁的那位小姐想见你。”r
秦牧之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回头，果然看到他神情慵懒地站在门边，仿佛这里所有的生生死死都与他无关。这就是医生吗？习惯了生离死别，习惯了哭泣绝望，所以，他才能这么轻松地面对一场死亡吗？或许，只是因为死的人只是和他无关紧要的人吧。毕竟，谁能要求一个人为一个陌生人的凋零而伤神悲恸呢？何况这个人的职业还是医生，而他本身又对悬壶济世悲天悯人的大情怀相当排斥。r
“她醒了？”r
“她的意识早已清醒，只是到现在才能开口说几句话。”r
是吗？垂眸，掩过眼底的神色，白芷缓缓站起来，随着秦牧之来到另一间重症室。里面，只有一个病人，一个全身都被灼伤的女人。其实，白芷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她会在那样的当口挡在她面前，以那样疯狂的手段，伤己伤人。r
“你们聊，我先出去，有任何情况都可以叫我。”留下这句话，秦牧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个女人一眼，然后就退出了这个小小的房间。r
房间里顿时陷入沉默，白芷站着，对着那个浑身被包得像木乃伊，根本就看不出她原有容貌的女人。过了良久，白芷才苦笑着问了一句：“你……还好吗？”r
她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基本上是废话，全身重度烧伤面积达百分之三十，到现在还没死已经是奇迹，怎么可能好得了。r
躺在床上的女人也只是费力转了转脑袋，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要知道，现在说一句话都像是要耗掉她仅存的生命力，她不想把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r
白芷也不在意，只是一步步走到床边，然后寻了条椅子坐下，安安静静地说：“舒馨，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展奕。”r
这一回，那个女人张了张嘴，那声音却小的可怜，白芷只得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小心翼翼地聆听。r
她说：“别自作多情。”r
呵……还真是一贯属于舒馨的风格呢，她想说的是那天她说过的那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