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吧？”过了良久，白芷轻轻问她。r
故意？挺身而出，舍己为人吗？哈哈……这是她的理解吗？还以为这个姓白的女人有变得强悍聪明点了呢，却原来也跟许诺一样天真。还好，没有让她一起跟着她去往地狱，不然……漆黑腐朽的地狱怕是会因为她这种天真而变质。r
舒馨的眼睛已经完全毁了，她看不到白芷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的泪腺正分泌出不明液体。r
她的心里有很多怨恨，恨人心的淡漠，恨司法机关的腐朽，恨……所有还能享受幸福的人。如果那时候……也有个人挺身而出，那么现在的舒馨，就不会是这个舒馨了吧？这个世界，只要有权只要有势只要有钱就能摆平一切，这个世界……比地狱还要让人难以忍受。所以她……还是去地狱吧，在那里，至少她不需要畏惧权势金钱，就算她再杀那个强奸犯一次，也不需要去少改所。r
“白芷……”这就是她的声音吗？嘶哑，腐朽，阴沉，果然很适合那个地方啊。“把……我的心脏拿给冷桀，就算……我死了，我也要看看，你们会怎么抛弃对方，然后再怎么绝望死去……”r
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出这句话，舒馨的身体忽然剧烈抽搐起来。r
当抢救室的灯暗了之后，秦牧之神情疲惫地从里面出来，却只能对着白芷摇了摇头。r
看到白芷有些埋怨甚至愤怒的表情，秦牧之苦笑着开口：“怎么？想说我是只会对你们宣布病人死讯的庸医吗？嗯哼，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庸医，是展奕千里迢迢把我找到这儿来的。说实话，这个女人的心脏是我所见过的最奇特的一颗心脏，若不是她全身机体已经承受不起生的重量，就凭这颗心脏本身强劲的求生本能，她想死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r
所以，这也正好证实了，她的全身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痕，不是受到虐待，而是她自杀不成的结果吧。在所有人都想着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好的时候，这个女人却是想死死不了，想来她现在算是解脱了。r
身在这个行业，秦牧之接触过各式各样的病人，所以对于舒馨，他没有常人的畏惧，反而觉得她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