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r
天未亮，冷桀按时醒来，习惯性地伸手，却在触摸到空荡的床铺时，微微懊恼地缩回手。r
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才六点半。r
他……又梦到第一次遇见白芷时的情形了。r
他向来没什么音乐细胞，但那个雪天，她唱的那首歌，却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其实他一直在猜想，当初那个让她在雪地里那样哭泣的人是谁，可是想来想去，却只想出了自己的满心怒火。r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猜想，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明明就是他自己对她说：“我们只是彼此的情人，而且是地下情人。谁都有随时离开的自由。”r
那天，他们认识半年。他分明看到了她积聚在眼眶的泪水，但她却只是转过身去，不过半分钟，她再回转身来，脸上的哀伤不见，只剩下满满的笑容。r
是了，他说过，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更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r
所以，他再也没有见她哭过，除了初见她的那次。而她，也温婉得根本与无理取闹八竿子打不着边。r
她总是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浅浅地对他笑着，很温柔，让他莫名安心。r
她对他，一直都很包容。每次吵架，总是她先低头，柔柔地对他说：“阿桀，我们和好吧。”r
而他自己，明明已经受够了天天外卖，还没有大型玩具抱着入眠的生活，在心里雀跃不已，却还要假装一副法外施恩、勉为其难的样子。r
他以为，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他们冷战了五天，她忽然把他叫到那家叫做情人的咖啡厅。他喜欢咖啡，她知道。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一定会像五年来的每一次吵架过后一样，对他说：“阿桀，我们和好吧。”r
然而，她再一次让他感到意外了。r
是的，意外。r
第一次见面，她意外地跟着几乎是全然陌生的他走了，还答应同他交往。而这次，她则是意外平静地对他说：“我们分手吧。”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竟然有点害怕，怕自己已不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