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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何副市长挥杆击球,高尔夫球缓缓向洞口滚去。

  回头,田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腿跷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在转,开始琢磨画的事了。想来想去,师大,梁鸿名肯定不能作任何指望了,上次那么干脆地回绝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再可能是谁呢,对了,孙旭东,他不是正要求自己嘛,这事就得让他顶着炸药包上。

  晚上,孙旭东早早在约定的咖啡厅候着了。田衡走了进来,孙旭东站起来给田衡拉开椅子:“田秘书,您坐,我给您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田衡喝了一口咖啡:“说吧,孙处长找我什么事?”

  孙旭东赔着笑脸说道:“田秘书,你是鸿名的表弟,我是他师兄,咱们是自己人,那我就直接说了。上回我跟您谈到过,咱们学校由人事处牵头,要弄一个人才计划,您还有印象没?”

  田衡愣了一愣:“记得。”

  “这阵子,我们召集专家讨论了很多轮,计划书反反复复修改成型了。上周,项目书已经通过教育局往市政府报了,不知道、不知道何市长过目了没有?”孙旭东小心地问着。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田衡欲擒故纵。

  “我们交到了秘书科,他们说会在合适的时间,转给何市长,可到现在了还没信儿,想让您帮忙问问,催一催。学校的头儿拿鞭子催着呢,我可怠慢不起。”孙旭东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敢过多将自己的焦虑之情表现出来。

  “就这事儿?”眼见孙旭东越着急,田衡心里就高兴,知道自己可以得手的可能性就越大。

  “对对,田秘书,上回您答应过,会帮咱在领导那儿美言几句的。咱们不是自家人吗,对吧?”

  田衡淡淡一笑,说:“说的也是。工作,我可以做,不过,你们学校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只要我们能办的,一定尽力。”孙旭东连连点头。

  田衡喝了一口咖啡,慢慢地道:“这事,真还只有你们学校能办。”

  “您说。”孙旭东感觉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简单,一幅刘一仑的字画。”田衡竖起了一根手指。

  “啊?!”孙旭东愣住了。

  “他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吗?以你们学校的名义,求一幅字画,不难吧?”田衡用茶匙敲着杯沿。

  要说别的还好办,但是这件事真的不好办,孙旭东显得十分为难,说:“我的田秘书,您是不知道,我就是刘老师的学生,按说要幅字,不是什么难事。可刘老师他、他基本上已经封笔了,学校去压他,他也未必买账啊……”

  “这点事都办不好?”田衡有点不悦。

  孙旭东哭丧着脸说:“您要说别的,我一准给您办好,这个,我心里真是没底,我一到刘老师那儿,就得被骂出来。”

  “孙处长,这就是你们的诚意?”看到没什么希望,田衡不由得恼了起来。

  孙旭东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什么:“田秘书,我办不了,但有人能办。”

  “谁?”

  孙旭东很神秘地回答道:“您表哥,我师弟,梁鸿名。”

  “你都办不了的事,他能办?”一听说是他,田衡心里凉了半截。

  “他和我不一样,有才气,当年读本科就发了论文,让刘老师刮目相看了,读硕士刘老师指名特招的他。刘老师那么多学生,最喜欢的就是他,老跟人说,梁鸿名最像他自己年轻的时候。”

  田衡不吭声。

  “人才项目的事情,还请田秘书多费心。”

  田衡不冷不热回答说:“我琢磨琢磨,你回去等消息。”

  3

  田衡计谋已定,要在周末请梁鸿名两口子来家吃饭,权当他们来到徽州之后的正式接风,还特意准备了他们不常吃的牛排。

  两口子刚刚走进田衡所住的小区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不相信田衡住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而田衡的房子也只是一套普通的三居室,一点都不起眼。

  田衡带着邹琴、梁鸿名参观自己的客厅,厨房,休息室。

  “田衡,我心里还想,你不定得住多大的房子呢,敢情也没多大呀。”邹琴仔细打量着田衡家中的陈设。

  “我这个人,不讲究这些。”田衡一根手指摆摆。

  梁鸿名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书房里有个架子,摆满了各种瓷器玉器钟表,很为惊奇:“你还玩收藏?”

  “这叫什么收藏啊,就是个业余爱好,都是小摊上淘来的,不值钱。”田衡自嘲道。

  回身,梁鸿名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张郝梅的照片,愣了一下,转向田衡:“还摆着呢?”

  “忘了摘了。”田衡看着照片,愣了一下。

  “这就是你爱人郝梅吧?真漂亮,鸿名都快看直眼了,我还特地给她带了护肤品呢,咋不见弟妹?”邹琴也看到了这张照片,有些吃惊地问道。

  “就我一人,孤家寡人,还有一个阿姨,吴妈。老婆嘛,有过一个,就墙上挂着的那个,离了。像你和表哥这么感情深的,可不好找喽。”田衡满脸苦笑。

  “离了?那她现在在……”邹琴一时无语。

  “美国。”田衡的声音低沉。

  “那你一个人住这房子,倒是够宽敞了。”邹琴的话语不由露出了艳羡的表情。

  “我现在习惯了一个人,多了还嫌挤呢。”田衡叹了口气。

  “住多大房子没关系,关键是和谁住,是不是?”邹琴又把四下扫视的目光回到了田衡身上。

  “嫂子,你这是话中有话呀,哈哈。”田衡听出了个中的深意,不由得笑了。

  听到他们越聊越深,梁鸿名在一边打断道:“别八卦了,老问人家隐私干什么,你又不是狗仔娱记。”

  “我这是关心小田,梁鸿名你心虚什么?”邹琴白了他一眼。

  “哼,我心虚?我心虚了吗?我别提多踏实了。”

  田衡连连笑道:“别说这些了,去餐厅吧,刚煎好了牛排,我备了一瓶好酒,一块儿尝尝,估计啊,你们也不常吃西餐。”

  梁鸿名和邹琴悄悄对看了一眼。

  吴妈把饭菜都做好了,三个人在餐厅落座,每人前面一份刚刚煎好的牛排。桌子中间摆着水果沙拉和其他食品。田衡从冰桶里拿出一瓶红酒,嘭的一声开了,他给梁鸿名、邹琴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田衡举起杯,说:“来,品一口。”

  梁鸿名和邹琴各自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地品了一口。

  看到梁鸿名放下杯子,田衡连忙说道:“表哥,你这喝法不对,得先晃一晃,喝的时候,要把舌头卷起来,让味蕾充分和红酒接触,你看我,这样才能品出红酒的精华来。”

  梁鸿名一愣,也学着伸了伸舌头,可怎么也卷不起来,看起来很好笑。

  “好喝,这是长城还是张裕呀?”邹琴放下杯子,觉得非常惬意。

  “不是,法国进口的,拉菲。”田衡摇了摇头。

  “进口的,那得多少钱一瓶?”

  “这瓶是拉菲系列里最普通的,不太贵,六千块钱吧。”

  “我的妈呀,我这一口就喝下去上百块啊,把一件衣服给喝没了。”邹琴惊叹地叫起来。

  “听电视上报道,拉菲一年才几十万瓶,销售到亚洲的也就几万瓶,哪儿那么容易买到,肯定山寨货。”梁鸿名使劲地用刀子切着带着血丝的牛排。

  “酒山寨也就山寨了,现在最怕是古玩字画的赝品,有的人买了个赝品,一辈子的积蓄就搭进去了。”田衡吃了一口牛肉,又小口品了一口酒。

  “你那些玩意,都是赝品吧?”梁鸿名指了指书房。

  “假的居多,但也保不齐,有个一两件真品。”

  “好些人都是瞎掺和,附庸风雅,根本不懂。”梁鸿名瞅了一眼田衡。

  “鸿名,那个什么刘一仑是你老师吧?听说他的字画挺有名?”田衡品了一口酒。

  一听到说起自己的老师,梁鸿名来劲了,放下餐具,拍了下桌子,高声道:“那当然,刘老师的字,独树一体,自成一家。”

  “你啥时候也拿一幅来,让我观摩观摩呗。”田衡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咱家不有一幅吗?小田要是喜欢,就送给他得了。”邹琴想起家里有一幅刘一仑的字。

  梁鸿名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忽然明白了什么:“田衡,你这是给我下套呢,你在徽州市混这么久,能不知道刘老师的大名?”

  “听说过,不过他的真迹,还真没看过。”听到梁鸿名开始怀疑自己,他敢紧把话题绕开。

  梁鸿名又盯着田衡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我明白了,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就是想要讨一幅刘老师的字?”

  田衡没吭声儿。

  “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刘老师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官僚,他是绝对不会给你写的。”梁鸿名一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我知道我没那么大面子,这不请你帮我么?”田衡适时地示弱了。

  “鸿名啊,表弟这个忙,你可得帮。”邹琴看着梁鸿名,希望他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

  “你甭管闲事。田衡啊我告诉你,我就算能要来,也不能给你。”梁鸿名用叉子指了指田衡。

  “你这话怎么说?”听到这话,田衡感觉很不爽。

  “你这种人,只知道这字画卖多少钱,根本不懂它的价值。”

  邹琴看不过去了,说:“鸿名,你怎么说话呢?小田是自家人。”

  “能卖多少钱,不就是价值的体现吗?”

  梁鸿名接过话来:“瞧瞧,就这觉悟,我整个一没法沟通啊。巴金先生说了,人不能只靠吃米活着,还得有点精神追求。有了钱,确实能买到不少东西,可未必能买到幸福。”

  田衡笑道:“表哥,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是,你绝对是out了。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还不够,应该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世界上不能靠钱来解决的问题,还真挺少的。”

  “行,你有钱,可你幸福吗?”

  “幸福的衡量标准是什么?有没有财富算不算标准?”

  邹琴瞅了一眼梁鸿名,话里有话:“怎么不算?当然算,存款没有,房子没有,工作别别扭扭,空有一肚子理想,到处碰钉子,还谈啥幸福啊?”

  梁鸿名看了她一眼:“你、你别添乱。我告诉你田衡,钱这个玩意儿,不是万能的!”

  “你说得对,钱确实不是万能的,它最怕一样东西。”梁鸿名把刀竖了起来,做了一个“1”字。

  “还有钱怕的东西?”邹琴感到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