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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这个孙子根本没有什么准话,我看,他根本就是拖着不想办……”梁鸿名叹了口气。

  “鸿名,你也别灰心,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咱就得百分百地努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还能怎样呢?”

  “明天,我明天一早就打电话问他,让他给我说清楚了!”

  次日,梁鸿名一早就来到孙旭东上班的地方,但他不在。

  他拨通了田衡的电话,有些兴师问罪的口气:“田衡吧?我梁鸿名。”

  “表哥啊,我正在开会呢。待会我打给你。”田衡压低了声音说。

  “不行,你出来,现在就得跟你说个清楚。”梁鸿名怒气冲冲道。

  田衡无奈,只能拿着电话,弓着腰出了会场。

  来到会场外,田衡声音恢复了正常:“出来了,表哥,跟孙旭东见面了么?事情办得咋样了?”

  “你吹什么牛啊?说什么你的面子,人家就得卖?我告诉你,人家根本不把你放眼里!”梁鸿名一阵连珠炮轰了过来。

  “是吗,还有带这样的?你们怎么谈的?”田衡有点蒙了。

  “怎么谈的,还能怎么谈?我跟他没说几句,孙旭东居然开溜了,把我一人撂饭馆里头,害得我脸都丢光了……白白浪费了一顿饭,知道用了我多少钱吗?698块!听见没有,698,差2块就700了,都扔沟里了!你赔我钱……瞧你昨天那嘚瑟劲儿,以为自己神通广大了吧?告诉你,不好使!”梁鸿名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出口恶气。

  “应该不会啊?这里头怕是有点误会。这么着,我跟他打电话,约他晚上出来当面谈谈。你等我消息,啊!”田衡皱了皱眉头。

  3

  按照田衡电话里说的,梁鸿名好不容易找到了磁场酒吧。走进酒吧,看到舞台上一个女歌手正在狂歌热舞,台下是嘈杂的人群。过了好一会儿,他适应了里面昏暗的灯光,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田衡。

  这时,酒吧里响起《爱情转移》的乐声。一名叫李乐的女歌手上台了。这女孩戴上一头金黄大波浪的假发,穿着艳丽的服装。虽然浓妆艳抹,眼珠却乌黑明亮,透着清澈。

  田衡不知道的是这个叫李乐的女歌手是徽州师大的在校学生,假期在酒吧驻唱打工。她就住在酒吧后面的小间里。酒吧老板很无奈,按规定,酒吧里面是不能住人的。但经不住李乐的一再央求,就答应让她住到开学。而这个要强的小姑娘,也在酒吧这个特殊的地方体验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田衡不和梁鸿名斗嘴了,转头听得入神。

  “这妞儿挺妖艳,关键是青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和别的酒吧驻唱不一样,有文艺气息。肯定是新来的,新鲜,新鲜。”显然,田衡对她挺欣赏。

  “在这种地方唱歌,能有文艺气息?金瓶梅跟红楼梦,能一样吗?”梁鸿名差点笑了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酒吧里消费的人,哪个阶层的都有,那种特能装的,就玩小情小调,专听台湾八十年代的流行歌,不痛不痒,肉麻死你。我嘛,还就喜欢这种,直接,不绕弯子。关键是,你听,从这个女孩嘴里唱出来的曲儿,你不觉得别有一番清新的味道吗?”说完,田衡不再理会他,扭过头去,跟着李乐一起唱了起来。田衡唱着唱着,仿佛入了戏,半眯着眼。

  梁鸿名沉默一会儿,问道:“对了,一直没问你,这些年,郝梅怎么样了?”

  田衡默不吭声。

  梁鸿名继续追问着:“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跟那个女人早没关系了。”田衡脸一沉。

  梁鸿名一愣:“你说什么?没关系了?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离了!”田衡似乎很坦然。

  “你竟然和她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梁鸿名嘴张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几年了,我离婚还要征求你的同意吗?”田衡回避着梁鸿名锐利的目光。

  “田衡,你可是亲口答应我,要好好照顾郝梅的。你、你这是始乱终弃,你就一陈世美!”梁鸿名激动起来,语无伦次的。

  田衡马上打断了梁鸿名:“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离都离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还挂念着她……”

  梁鸿名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孙旭东进了酒吧,田衡向他挥挥手,顺便看了看表,对着梁鸿名说:“瞧,还差一分半钟,打赌你输了。”

  梁鸿名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忍了下来,气鼓鼓地说:“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孙旭东挨着梁鸿名坐下。梁鸿名一转脸见到孙旭东,还有些怨气。

  孙旭东则咧着嘴笑,好像此前什么都没发生:“田秘书,这个世界真小,真小,没想到鸿名和您是表兄弟。”

  田衡有些无奈道:“是啊,就比我早出生十个月,我就一辈子得叫他哥,什么世道啊。”

  “你昨天饭都没吃完,就……”梁鸿名赶紧把话接了过去。

  “哎哟,昨天是肚子不舒服……田秘书,不瞒你说,我呢,肯定是想帮这个忙的,鸿名的情况我也了解,博士、在学术界小有名气,而且京师大学毕业,硬件都没问题。可是……”孙旭东开始诉起苦来。

  “可是啥?”

  “可是……鸿名他昨天跟我说了一大堆要求,解决爱人工作,什么两室一厅住房,直聘副教授,独立的办公室……这些要求,一时半会儿的,我哪办得到啊?”孙旭东不住地摇着头。

  “原来这样啊,误会、误会。我还以为,孙大处长不给我这个面子呢!”田衡这才恍然大悟,转眼直直地看着梁鸿名。

  梁鸿名不吭声了,把脸扭过去,看台上的李乐唱歌。

  “哪敢啊我?田秘书的命令,我哪敢不上心?咱学校烦劳您的地方还多着呢!”知道田衡听进去了自己的解释,孙旭东的语气也松缓了下来。

  “这话你就不对了,我可没资格命令你,我是惜才啊!如果连我表哥这样的人才都放过了,你们徽州师大还怎么向国内一流大学的目标迈进呀?我说得没错吧,孙处长?”田衡又端了起来。

  孙旭东连连点头道:“是,是。”

  田衡赶紧趁热打铁道:“这样吧,孙处长,从为你们师大爱惜人才的角度出发,我提几条建议。我表哥硬件是完全符合规定的,对吧?”

  孙旭东点点头。

  田衡接着说:“错过了招聘时间这好办,补一次面试就行了。学校那一关如果有问题,需要的话,我想办法找教育局来协调。”

  孙旭东一愣,连忙说:“不用,不用。”

  梁鸿名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话,听得瞠目结舌。

  田衡话锋一转,说:“另外,表哥啊,你提的那些个要求,不是没有道理,但得一步一步来。”

  孙旭东在一边附和道:“就是嘛。”

  “我看呐,其中一条,还得让学校出面协调一下。就是我嫂子工作的事。大后方不稳定好了,我表哥怎么安安心心搞学问,对吧?”说完,又将脸转向了孙旭东。

  孙旭东有些为难:“这个,这个……”

  梁鸿名插了句嘴:“老婆的问题不解决,我就不来……”

  田衡瞪了梁鸿名一眼:“行了,咱就这么说定了,孙处长,于公于私,你都得帮我这个忙。来,干个杯!”

  孙旭东拿起酒杯:“我尽力,尽力……干杯。”

  梁鸿名却没拿杯子,田衡连忙捅了一下他:“梁教授,还不感谢一下你孙师兄,你也举杯啊!”梁鸿名不情愿地举起杯子,三人清脆地一碰杯。梁鸿名仰头,慢慢把一杯酒都倒进了肚子里。

  不多时间,圆桌上的酒瓶都空了。梁鸿名醉意醺醺,就趴在了小圆桌上。

  田衡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买单。”

  孙旭东忙往外掏钱包:“我来,我来。”

  田衡摆手道:“孙处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田衡,工作之外的消费,从来不用别人买单。”顺手把卡递给服务生。

  孙旭东忙笑道:“对了,田秘书,现在的高校发展说到底,就是拼人才,拼储备。咱们学校由人事处牵头,准备筹划一个面向新世纪的人才计划。学校班子准备把这个人才计划当成大事要事来抓。到时候,还少不了您的支持。”

  田衡眨了眨眼:“好想法,好事!上这样的计划,不要心急,要有深谋远虑,等酝酿成熟了,我找个时间,跟领导那儿说一嘴。放心吧,我表哥都是你手下的兵了,你的事,我还能袖手旁观?”

  孙旭东笑开了花:“那太好了,等我们把项目规划做成熟了,立马往您那儿报。”

  田衡正色道:“不是给我报,是给政府部门报。”

  “对对。要不明天,我请您和鸿名去做个足疗?我知道一家店,手艺好得很。”孙旭东安排起了后面的事情。

  “再说吧。”田衡老到地应付了一下。

  “您一定赏脸,我拉上鸿名一起。”孙旭东感到大石头落地,轻松了许多。

  “明天没时间,周末吧。”田衡不好推辞,就答应了。

  “好好,看您方便。那鸿名怎么办?”孙旭东指了指醉倒的梁鸿名。

  “您别管了,交给我。”田衡一挥手,让他先走。

  “行,行,那我先走一步了。”孙旭东点了点头。

  “我兄弟的事,那就拜托你了。”

  “您还不相信我?”

  “我的工作原则是,说了就干,狠抓落实,纸上谈兵可不行。”

  孙旭东赶紧点头哈腰道:“明白,明白。”说完就先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田衡搀着梁鸿名出了酒吧。夜风一吹,梁鸿名一阵反胃,蹲在路边,开始呕吐起来。

  田衡帮他捶着背:“大博士,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舒服些了么?”

  梁鸿名在毫无预兆的情形下,忽然猛踹了田衡一脚。

  田衡吓了一跳:“疯了你?!”

  梁鸿名身子还东倒西歪着,嘴里却在大骂道:“田衡你个王八蛋,当初我把郝梅交给你,你、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可这才几年……啊?!王八蛋……早知道,我死都不会把郝梅让给你……”说完就猛扑了过来。田衡一躲,梁鸿名生生扑在地上,一动不动,醉瘫了。

  田衡拍了拍身上的灰,松了口气:“这演的哪一出啊?刚帮了他就翻脸,整个一白眼狼!”

  等梁鸿名迷迷糊糊地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敞的床上,房间里富丽堂皇。他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听见卫生间有水声,他掀开被子自己看了一眼,没穿衣服,梁鸿名顿时吓醒了,惊恐万分。看见床头有毯子,拿起来裹上,蹑手蹑脚往卫生间走去。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有人在边洗澡边哼歌,一听,还是女人的声音。他把耳朵贴在卫生间门上偷听,头皮发麻,浑身颤抖起来。

  水声停了,梁鸿名正要转身,突然门开了,露出一个穿着浴袍的人,脸上雪白,敷着瘆人的面膜。梁鸿名和她对视了一下,都吓得尖叫起来。

  邹琴说:“你叫什么叫,是我!”

  梁鸿名显然惊魂未定:“你,谁?”

  邹琴睁大眼问:“谁?你连老婆都不认识了?”

  梁鸿名还是不敢相信:“你、你是邹琴?”

  “你还想是谁?”

  看到确实是邹琴,梁鸿名这才长舒一口气:“老婆呀,你吓死我了。我还说,我梁鸿名一世英名,被几杯酒就这么给毁了。”

  “甭嘚瑟了,醒了啊?昨晚喝了多少啊你?!”邹琴连忙追问道。

  “你、你怎么也在这儿啊?这是哪儿?拍电影呢?还是我这梦游呢?”梁鸿名醉酒之后,就完全失去记忆了。

  “你瞧瞧,是不是做梦?”邹琴走过来,用力一捏梁鸿名的胳膊,梁鸿名惨叫一声。

  “老婆,你告诉我,这哪儿呢?”梁鸿名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四下打量着。

  “徽州大酒店,五星级!”

  “咱们啥时候搬过来的?”

  “昨晚你喝高了,小田把你送来了这儿,又开车把我给接过来了。瞧,行李都在那儿呢。”说着,邹琴往墙角一指。

  梁鸿名定睛一看,墙角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田衡怎么找到你的?”

  “我看见你十一点了还没回,跟他打了个电话。”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梁鸿名没能耐,只能让老婆住招待所,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梁鸿名又开始犯混了。

  “梁鸿名,你到底讲不讲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和他是表兄弟,有你这样的表哥吗?”

  “是表兄弟,可也是对头,从小我俩就一个班,一直到考大学,我永远考第一,他永远考第二,他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超过我。现在好了,我梁鸿名成了寄人篱下的要饭的了,他田衡却成了施舍的大善人了。”梁鸿名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不给人家脸?要不说你EQ是负数呢?”邹琴眼一瞪,无视他。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无缘无故接受他的施舍。”

  “你就是想太多了,不就是安排个住宿吗?有那么多事吗?人家干什么的呀,哪天不安排几个客人住宿?就你矫情。”邹琴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

  “我告诉你,以后你少主动跟他联系。我虽然穷,但也要穷得有骨气。”

  “你有骨气是吧?你要真有骨气,就堂堂正正留在北京,就自个儿把工作搞定,就让你老婆有个落脚的家!你有骨气,就别找你那个师兄帮忙,也别让小田老来帮你擦屁股!人家对你好,施舍你,你一笔笔记着,等你梁鸿名以后飞黄腾达了再涌泉相报,不就行了吗?”邹琴一顿排炮过来,梁鸿名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刚才啊,我打听了,房费包含了早餐,再不去晚了。”邹琴看着梁鸿名委屈的模样,心又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