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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半枪声


“不许动!警察!”我用枪指着他们俩的背影,用低沉的声音喝道。

他们俩正在得意地背对着我,面对着派出所的封条意淫,听到我的喊声就是一怔,然后用眼睛的余光往后瞄,见果然有警察用枪指着他们,大洪一惊乖乖地把把双手举起来了。

还得说江山,不愧是特种兵出身,这小子很镇定的样子。可能他看到只有我一个,但往两边跑他肯定跑不了,因为我拿着枪呢。但他看到大门旁边有个小侧门,他冷不丁一纵身就到了小门口,接着一脚把门踹开人就射进去了。整个动作连贯迅速,快似猿猴。

“站住!”我大喊一声纵身就追。这时,大洪一看有机可乘,撒腿就跑。这小子也挺鬼,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往黑摸影里跑,还跑出了S形,可能是怕我开枪吧。

这一下我果然不知追哪个好了,我稍愣了一下丢下大洪不管,也把身子射进了青梅洗浴中心的小侧门。我当时的考虑是,江山才是主谋,是大贼头,只要拿住他大洪就跑不了。另外,叶青梅还在楼上,江山要狗急跳墙,叶青梅就成了人质,那就危险了。因此,我权衡利弊迅速作出判断,一定得捉拿住江山。

“啪、啪”我刚要上楼,从楼梯上射下两枪,我本能一闪身,子弹打栏杆上和地板砖上,火星四溅,并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来个去,这小子还有枪?还敢冲老子开火?真他妈是黑社会呀,那老子还客气什么?想到这里,我对着上面“啪、啪啪——”也开了三枪,然后一纵身就蹿上了半层楼,然后用枪指着楼梯沿着墙边慢慢往上摸。

我双手捧着枪仔细搜索,二楼,三楼,四楼……突然,从总经理办公室跑出来一个人向我这边来了,我一紧张差点就开枪了,我仔细一看来人不是江山而是叶青梅。

“子然,你还没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叶青梅跑到我近前,看我拿枪警惕的样子,惊得花容失色。

“危险!快走!”我一把把她扒拉到我的身后,又问了一句“江山呢?”

由于我用力过猛她撞墙上去了,她尖叫一声好悬没摔倒,随后她吃惊地说,“江山?哪个江山?……他,怎么会在这儿,哪有人呀?你可别吓我……”

我顾不得和她多说,捧着枪我冲进了她的屋里,在里边搜了半天,果真没有人。但是她屋里几处窗户都开着,我趴着窗户往外看了看,下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这小子当过特种兵,四层楼逃生根本难不住他,但叶青梅在这屋呢,怎么没有一点反应,雁过还得留声呢。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叶青梅进来了,不高兴地说:“找到那个江山没?”

“真他妈的怪事儿,这小子刚才明明进楼了,他身上有枪!在楼道里我们还发生了枪战,他还会飞了不成!”说着我又把外间和套间甚至卫生间又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江山的影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把他藏起来了?把他放跑了?那你把我扣起来吧!”说着,叶青梅气乎乎地往沙发上一坐。

“我没那么说!”我嘴上说着,这样的念头着实在脑子里闪了一下。

“你就是这意思!”叶青梅怒了,“把车钥匙给我!”说着她向我伸出了小手,女人小气时跟大方时同样惊人。

我把车钥匙扔给他说:“你要是这样说我还真有点儿怀疑,前者你跟大洪一块到派出所找王所长求情,大洪说得明白,江山对你的洗浴中心感兴趣,他要罩着你,要王所长给你的洗浴中心开封,被王所长断然拒绝。很明显把他们得罪了,当然也包括你。如今他们三更半夜又带着人来袭击报复我们派出所。大洪刚跑,江山又进了你的洗浴中心,这件事你脱得了干系吗?”

“那好哇,你既然这么肯定,把我扣起来呀?”叶青梅说着向我伸出了葱脖似的双手。

“你是不是真的和大洪破镜重圆了?”我进一步追问。

“哈哈哈……”叶青梅发出一阵银玲般的笑声,在这深夜我听着却倍感刺耳,她笑完之后说,“对,我就是跟他好了,昨天晚上我们一还上床了,你管得着吗?”

“行,叶青梅,从今天开始我们俩一刀两断!”说完的扭身就走。

我刚出她屋门,就听啪的一声她把车钥匙摔在茶几上,高级大理石茶几好悬没炸了,发出刺耳的响声,然后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给我滚,滚——”

我知道她又发脾气了,我心里有些不好受,毕竟这个女人对我有恩,当我们俩彻底闹翻时,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这时,我隐隐又听见她的哭声。

我稍微惊愣了一下,我错了吗?我过分吗?我忽然又想到大洪和派出所那边,我三蹿两纵就出了洗浴中心大楼。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心不够细才铸成了大错。那天叶青梅之所以和大洪成双成对出入派出所,又答应和江山来往,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并不是太在意她被查封的洗浴中心,而是有意刺激我,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留住我。正如有些人所说,恋爱中人的女人是最傻的,此时的叶青梅便是如此。

后来我想想也释然了,叶青梅作为一个红尘女人,个性再强也是个弱女子。当大洪和江山向她施压时,我便成了她心中唯一值得信赖与托付的救命稻草。她做了最后的挣扎,也尽了最大努力,当我这个唯一的希望成为泡影时,她绝望了。用她的话说,她当时最在乎的是我。只要我愿意要她,或者不娶她,一直答应跟她好下去,她也不会上江山和大洪他们的船。

后来我想想真是后悔,如果我当时明察秋毫,知道这一层后,我好言安慰她,并报以耐心开导她,哪怕是虚情假意地关心她,骗她,也不至于让她走上不归路。可是当时我的理性被我的粗暴冒失冲得烟消云散,这等于把叶青梅推向敌人的怀抱。

我刚出洗浴中心的大门,就听到派出所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啪——”夜深人静,这一枪传出去多远,在山谷里都起回音。

我提着枪撒腿就往派出所跑去,刚跑没几步,迎面开过来几辆车子,车灯太亮了,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肯定是大洪带来的那些歹徒,他们袭击派出所后要逃跑,我站在不宽的路中间,双手枪把一举就瞄准了对面的车子,打算把他们逼停。

可是我错了,车子不但没停,反而加速向我撞来。真他妈狠呀!没办法,我只好就地一滚,为他们让路,然后举枪射击。“啪,啪啪——”子弹打到车上,火星四溅,发出刺耳的响声。

但一把警用手枪,火力太有限了,五辆出租全都冲过去了。我不甘心,又冲车屁股开了两枪,再扣板机没子弹了。

这时,我隐约看见最后那辆车突然向路边的一棵大树撞去,就听得“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一棵大树被拦腰撞折翻倒在地,这辆子正好被大树卡住。

我一看又有了希望,精神头又上来了,提着没子弹的手枪,撒腿如飞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