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真说完转身一看,她妈在身后呢,很自然地说:“妈,我朋友来了,他叫铁子然……”
我赶紧说:“伯母好。”
中年妇女稍微一迟愣露出善意的微笑,冲我微微点了点头说:“屋里坐吧”。
我们三个到屋后,艾真让我坐下,伯母给我倒了杯水。我们没说两句话,伯母知趣地要走。我当时想,我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艾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可能不敢或不好意思跟父母说清真相。但我得说,伯父伯母也是善良的人,我不能让他们一直蒙在鼓里,也不能让他们再为这事闹得全家不愉快。
“伯母,你等等,我有话说……”我站起来鼓足勇气,把那天晚上我喝醉之后裁到树边不醒人事、艾真遇上好心把我扶到宿舍、学校抓住不放将她开除之事一五一实说了一遍。
最后我说:“伯母,你们不要误会,我和艾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也不要责备她,她是个好女孩。我这次是来一是向艾真道歉的,我感谢她帮了我。二是为她做点补偿与报答,我已经摆平学校了,政教主任和副校长都答应了,这段日子你可以不去学校,但明年正常毕业。”
艾真母女听完我这话,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当然有惊喜的成分,我很受用,好像我做了一件行侠仗义的大善事一样。
我们刚要再说话的时候,院内有男子的说话声:“伯父,伯母,在家吗?”
“是小王啊,在呢,在呢,哈哈哈……”是伯父的声音,我们就打住了要说的话。
“听说真真妹妹回来了,我来看看她,她在家吗?”院内的男子说。
“在呢,在呢,真真呢,你王大哥来了……”伯父冲屋里喊。
就见艾真和伯母脸色一凝,艾真坐着没动,伯母只好一个人满脸堆笑地出去了。
院里又是一阵寒暄后,伯父伯母带着个人进来了。
我一看就是一愣,来的跟我一样,是个警察。一身崭新笔挺的警服,个子比我还高,足有一米八;长得比我还帅,一张有形的国字脸透着威严;衔级比我还高,两个四角星花外加一杠,二级警司,我只是个小小的二级警员,肩上只有一枚四角星花而已;年纪比我还大,约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往他面前一站顿觉矮了一截。这个警察看见我也是一愣,接着目光转向艾真。看到艾真,他满脸都是中意和幸福。但艾真只是充他淡然一笑,点了点头,竟没站起来。
“真真,你还在和你的‘熟人’说话呢,你王大哥来了,你也不出去接一下,这孩子……”可能是怕这个警察难堪,伯父伯母热情哈哈地给圆场,并偷换了概念,故意把我说是艾真的熟人。
“哦,王所长来了,坐吧。”艾真不得说话了,不咸不淡地说着,欠了欠身子。
王所长?我一听艾真这样说,心里一震,该不会是派出所的所长吧,我未来的顶头上司?
我带着疑惑和伯父伯母都坐了下来,伯父父母都陪着王克说笑,只有艾真不时地看看我,除此之外也没人理我。我一看人家亲热得跟一家人一样,我一时成了多余的了,就想回避一下。
“哈哈哈……”这个警察爽朗地一笑,坐下来把警帽往茶几上一放说,“什么所长?我叫王克,你王大哥,只是个受之有愧的副所长。”
“哦,对不起,王副所长,我叫错了。”与王克相比,艾真并怎么热和。
“什么对起对不起的,跟我还来这个?哎,真真妹妹,你怎么越来跟我越客气了?我们是一个村的,虽然比你大那么三四岁,但我们从小在一块长大,一块上学,一块玩耍,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你如今重点大学了,要跟我见外吗?”王克说着又笑了。
“不是,王大哥不要多心,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大哥。但我可不敢高攀副所长,你是国家公务员,是干部是领导,我现在只是一个未能毕业的小学生,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青梅竹马之类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别人误会。”艾真说着看了我一眼,小脸有点发红。
王克和伯父伯母一听艾真说这话,脸上的笑容在减少。我一看人家谈正事,我话也说完了,好心也表达完了,在这也没人理我多尴尬,我得走了,于是我站了起来。
“这位是……?”没等我开口,王克看艾真不时瞄我,便带着男人的警惕问。
“啊……他叫……子然,对子然,是刚从市里来的,艾真的一个熟人,哈哈哈……”伯父和伯母赶紧给介绍。
“你好,铁子然。”我赶紧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你好……”王克没站起来,一探身伸出大手和我握了一下,眼睛紧盯着我,目光带着敌意。
我来个去,王所长不会把我当成他的情敌了吧?要那样的话今后我可惨了,我还得在他手下混呢。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更得走了。
“艾真,伯父伯母,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出屋。
“子然,别走……”艾真说着追了出来。
“是啊,这么远来了,又帮了真真的这么大忙,怎么能走呢?好歹吃个饭再走,天都快黑了,要不住这儿明天再走吧。”出于礼貌,伯父伯母跟了出来,热情地说。
我说谢谢伯父伯母的好意,我真的有事,说完我背着行李包就到了大门口处。
“子然,你跑这么远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没别的事了?”艾真到了我近前,看着我肩上的行李包。
“是啊,我是专门来感谢你的。”我不想把来派出所实习的事告诉她,撒了个小谎。
“你骗人!”艾真扁了扁嘴说,“那你为什么还带着它?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去我们学校闹了?政教主任冰冷固执,我的事你能摆平?你该不是又惹了祸也被开除了吧?”
艾真的话让我感动,说实话以前我们没接触过,我到****的学校、宿舍,碰见时也只是说两句话,或者一个招呼眼神。可是现在她对我却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这么关心我,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会的,演戏,一切都是演戏。也许是白梦伤我太深,放荡不羁的我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真感情了。
“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明年你正常毕业,他们的承诺。我也没被开除,谢谢你那晚上帮我。”说着我向她抖了抖崭新的警服,然后离开了她们家。
我都走出多远了,艾真又追上拦在我前面说:“子然,我要让你留下来,行吗?我还有事情问你,跟我回去吧……”
我站住了,艾真的两汪秋水让我无法拒绝,我知道她是认真的。我回头一眼瞥见她家大门处站着一直注视我们的伯父伯母和王所长,我坚定了决心说:“艾真,我今天真的有事,改日我再来。”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五里堡。
到了镇上,已是晚上了六点多了,我找了家饭店要一份面,边吃边想今天的事儿。性感的叶青梅和纯真的艾真交替着在我脑海里涌现,越想我感到越离谱,我撞上桃花运了?如果说叶青梅对我是一种勾引,那么艾真呢?她看我的眼神和临别时近乎表露心迹的挽留,令我心动又茫然,她喜欢我?
这不可能!就算是她真的喜欢我,我也不能和她来真的,再说还有未来的顶头上司王所长呢。我可不想还没怎么样,就让领导认为我是在和他争女朋友。人间可能有真爱,但真爱的馅饼决不会砸中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图,还是什么事都不要当真吧。我还做回以前的我,任性、固执、冲动,放荡不羁,挺好。
想到此,我快速把碗中的面扒完,然后找了家小旅馆,脱下警服,换上便装,提着叶青梅的行李包向青山大街的青梅洗涤中心走去。
(因有事,第二更晚了,现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