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声离石子街越来越近,却丝毫没有把花卷、老肥等人从悲伤的河流中拉回来。r
伴随着警笛数辆警车应声停靠在石子街旁,从头辆车上下来一个身着警服约么三十来岁的高大男人,接着所有人下车在头辆警车旁边列成排。r
“小刘,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带人去搜查一下。”r
“是,所长。”r
二十多个警察分为两队,在以警车为中心的周围进行搜查。r
“所长,找到了!”一个瘦高个儿喊道。r
此时,花卷、老肥、李奇、大春、火山五人围在生死不明的元清羽身边,悲痛让他们忘记了基本的身体反应。r
“跟我来。”所长模样的警服男人带着手下所有的小兵,靠近案发现场。r
刚才接到那边的电话说让他们速度来出现场,不要为难活人,并且要用最快的速度送没死的去医院。r
但是作为所长的他,自然聪明到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当对手下的警员道：“检查现场,打120。”顿了顿又说：“把那几个还活着的先押到车上找人看住。”r
所长发话,警员们当然立即执行。r
不过片刻功夫,120急救车也赶到立即展开施救。r
花卷等人被警察带上车,隔着车玻璃都死死盯住生死未卜的元清羽,他们在等待医生的宣判。r
两名女护士把元清羽从人堆里拖出来,双手按压心脏做心脏复苏,按了几下,花卷明显看到元清羽似乎动了。r
然后就听见护士大喊：“快,快来!这个还活着。”r
听到小护士的话,五个人都松了口气。r
元清羽被推上救护车带回医院抢救,花卷等人也被带回派出所接受调查。r
说是调查,其实就是必要的走个形式而已,平时这种火拼事件几乎连笔录都不用留。但是毕竟这次小规模火拼造成当场死亡人数十人,五人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身亡,还有三人重伤。r
王所长从办公桌上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响了三四声。r
“我已经去过现场了,一切安排就绪,现在那五个没事儿的在我这里。其余活着的都送去医院了,不过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人在不在活着的人当中。”r
“很好,把那五个小子放了吧,明天上午我把钱汇到你汇丰的账户上。”r
“那我谢谢老弟了？”r
“客气。”r
挂了电话,王所长吩咐人给花卷等人录完口供就让他们走了。r
几个人在派出所的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浩浩荡荡的从派出所正门出来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r
“大春。”花卷找李奇要了一根扔进嘴里含着,“你和火山你俩先台球室吧,老肥和李奇我们三个去问问看是哪家医院。”r
大春和火山点点头,在马路牙子上拦了辆车正准备上车时,又过来塞给花卷鼓囊囊的一包钱说：“羽哥住院会用的上。”r
花卷对大春点点头,把钱塞在裤腰上挥手让他上车。r
看着车子越走越远,花卷扔了嘴里的烟对李奇和老肥说：“你们俩在这儿等我,我进去问问看他们打120去的是哪家医院。”说完,花卷信步走进派出所。r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派出所除了值班的几个人在值班台打瞌睡外安静的不像话,看见是刚从这里放出去的小子,从值班台里面的椅子上站起一个小警员问：“你怎么又回来了？”r
“是这样的,我哥哥刚才在石子街被120拉走了,我想问问那个120是哪家医院的。”花卷说。r
“在城东医院。”小警员十分不耐烦,见他出了门才对其余几个人嘟囔“妈的,小屁孩事真多。”r
花卷回头冲派出所一笑,“总有一天,让你们这些坐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小逼像供爷爷一样,供着老子。”r
看见花卷从派出所出来,老肥上前问：“卷毛儿,问出来了吗？”r
“走吧,拦车去城东医院。”r
三个人拦了辆车,因为都担心元清羽现在的情况,所以一路上就连最爱打屁的老肥也闭上嘴不吭声。r
因为是深夜路上没什么车,车子一路驶向城东医院,原本需要三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r
三个人付了钱下车,走到医院服务台。r
“请问,刚才120送来的有一批人在哪个地方？”李奇问。r
此时深夜,服务台的几个小护士个个双眼惺忪,很不耐烦的指着右边的走廊说：“从这儿出去,在外伤科。”r
三个人也懒得废话,急忙忙朝着外伤科去。由于被送来的那批有好几个人,三个人找了好半天才得知元清羽此时正在抢救室抢救。r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三个人垂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r
花卷十指扣进头发里,就是现在他才有时间考虑他们在石子街看到的一幕,“李奇,刚才咱们情绪都太过激动,我没仔细想。现在想起来,感觉事情不大对劲啊。”r
其实李奇这个人虽然平时被老肥带的不正经,不过他心思也很缜密。r
听到花卷这么说,李奇也回忆道：“刚才我看了,除了羽哥外基本上都是东北堂的人,但是没有看见郭强。而且说实话,羽哥动手咱们都见过,他属于那种速战高手,让他一个单挑十来个人显然不可能。”r
“没错,我也这样想。”r
花卷和李奇都陷入了深思,如果不是羽哥单挑了那一群,那么证明羽哥倒下之后其实还有人没事儿,但是当时警察勘察现场说没有人逃走,这是怎么一回事呢？r
唯一的一种解释就是,有人半路杀出来结果了在羽哥之后还活着的那帮人。r
会是谁呢？r
老肥一看花卷和李奇无视自己,顿时不乐意的挠挠肥屁股,“妈的,或许羽哥小宇宙爆发了呢？”r
老肥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看见花卷和李奇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异样所以说：“算了,你们说吧,我去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清桐。”r
老肥到医院门口找到公用电话拨到元清羽家,响了半天那边才接电话。r
“喂？谁啊？”r
一听是清桐的声音老肥说：“桐子,羽哥住院了。”r
元清桐本来睡的迷迷糊糊,接电话时还想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一听这话马上清醒起来问：“什么？我哥住院了？怎么回事？”r
“哎,先别问了,一言难尽。我估么着羽哥就算现在正在抢救,还是会怕元妈妈担心,所以我打电话通知你一下。”老肥说。r
“好,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去。”清桐问。r
“在城东医院。”r
元清桐刚挂了电话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却发现元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r
“妈……”看妈的表情,元清桐知道没办法隐瞒了。r
“别说了,回房间换衣服,咱们去医院。”元妈妈心痛如刀绞,但嘴上却淡淡道。r
老肥刚上来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大夫从抢救室出来,坐在椅子上的几个人先后涌上去。r
“大夫,人怎么样了？”花卷拽住医生的白大褂问。r
“医生怎么样了？”李奇问。r
“是啊,人怎么样了？”老肥拦住医生。r
医生脱掉口罩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r
“我是,我是他弟弟。”花卷拉开李奇和老肥对医生说。r
医生上下扫了一眼花卷又问：“你们家大人没来？”r
“没来,我妈现在在路上呢,有什么跟我说一样的。”花卷焦急解释。r
“好,那你跟我来吧。”r
花卷刚被医生叫走,元清羽脸上带着氧气罩被护士从抢救室推出来。r
看见此时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样的老大,老肥瞬间悲从中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r
李奇看见老肥哭,一巴掌乎到老肥头上,“哭他妈什么哭,羽哥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r
老肥被李奇一骂也觉得现在哭不大吉利,于是擦干眼泪和李奇帮护士把元清羽推进重症病房。r
到病房没多久,花卷也从医生值班室出来,去住院部替元清羽办了住院手续,又把大春留下的钱全部交成住院费才回到病房。r
元清羽被诊断为：重度脑震荡,全身多出软组织挫伤,肋巴骨折了四根,而且因为本身就营养不良再加上失血过多,恐怕不过几个月别想出院了。r
由于城东医院离元清羽家比较远,等元妈妈和元清桐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r
元妈妈推门进去,看见李奇、花卷和老肥慈爱一笑,“孩子们,辛苦你们了。”r
她看见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打着绷带,本就瘦弱的笑脸此时蜡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划开了一样,她轻轻走到病床前,那双满是皱褶的手抚上元清羽的脸。r
看见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哭了。r
刚才那慈爱一笑和‘孩子们辛苦了’那句话,让三个人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他们从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微笑和这样慈爱的声音。再看看现在元清羽的重伤,三个人顿时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r
“元妈妈你别难过,医生说了,清羽明天就能醒过来。”花卷憋住眼泪对坐在病床前那个慈祥的女人说完,他再也忍不住了,从病房夺门而出蹲在门口呜咽起来。r
老肥也忍不住一边哭一边说：“元妈妈,你放心吧,清羽不会有事的。”r
李奇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好出门站在花卷旁边胳膊撑着脑袋趴在墙上。r
元清桐咬着牙没哭走到妈妈身边,“妈,你别难过了,我哥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