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打赢吗?我可不想和张怜花一起住。”宋小姐问赵冰冰。宋小姐说她打架输给张怜花,做人做鬼都输给她,不甘心哪。就怕以后张怜花还要寄生在自己身上。
赵冰冰不知怎么的,先转头看了薛玉卿一眼,冲宋小姐肯定点头。
宋小姐又笑了:“你眼光不太好啊!”冲薛玉卿努努嘴,“还不如钟家后人呢,他血脉平常,以后恐怕是护不住你的。”
强开异眼,必遭大难。
血脉平常!你也没有天分啊,还训我训得那么开心,过分!赵冰冰斜了薛玉卿一眼,他调转目光,望向钟牧,表情十分严肃。
天色渐渐黑了,郊外的虫鸣冷静而无聊,钟牧和那女鬼你来我往激烈火拼后,一人一鬼又静静站着对峙,谁也不动。“他们在干嘛?”
“钟牧在休息。”薛玉卿肯定道。
“假的吧?”
宋小姐笑得温柔:“真的呀,灵力相当,打累了就歇歇。依我看,钟家后人要输了,王怜花可是很多年的老鬼了。”
赵冰冰脑海里警铃大作,她一直都没想过钟牧也可能会输。她迅速爬起,冲向战场。薛玉卿刚想动,却发现整个人被抱住似的,无法动弹。
无的放矢那种蠢事,赵冰冰才不屑做,她记得上次钟牧抓光头鬼的时候,自己的手串起了作用。这次,她也要把手串抛给钟牧。
“钟牧!”赵冰冰抓着手串对钟牧用力一掷,钟牧睁开眼,用手里的小旗子挡回来了,意思是不要她插手。
手串有用,可他不敢拿赵冰冰的小命冒风险,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弟媳妇,毕竟某人说要和她结婚,毕竟某人眼眶都红了。
拿着被挡回的手串,赵冰冰手足无措,悻悻往回走。
“小心!”宋小姐暴喝一声,赵冰冰下意识回头,发现王怜花冲自己扑过来。我的天,她的脸!
五官歪斜,血肉外翻,肉里长出许多指甲,一根根翕动着,赵冰冰要吐了。
“用法器砸她!”宋小姐再次提醒。
赵冰冰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法器,一扬手,手串被扔出去了。擦过女鬼的手,她微微侧身停顿,再次扑来。赵冰冰爆发出惊人的敏锐性,坐地侧滚,将将闪过。
这就够了,钟牧的黄幡旗刺中了女鬼。赵冰冰擦了下冷汗,滚爬着站起来,欢呼声还没喊出口,只听钟牧倒抽口气。
女鬼把旗子一把拔出来,她的手也黑掉了一半。钟牧护着赵冰冰后退道:“你们马上走。”
赵冰冰没理他,你要是死了,我内疚一辈子,还不如留下来拼拼看。问钟牧:“是不是刺中命门才有效?”
手串擦到女鬼,时间很短,但她还是看到了。“她的命门应该是小腹。”女鬼全身都是红色液体,在小腹那里有个心脏似的东西在动,是黑色的。
钟牧点头,让赵冰冰退后,自己咬破手指,准备拼了。
女鬼和钟牧正面遭遇,女鬼掐住钟牧脖子,钟牧速度更快,他手指上的血比炮烙更滚烫,穿透女鬼的皮肉,用手掏空了女鬼小腹,半秒中捏爆手里的鬼核。
一呼一吸两秒间,赵冰冰只来得及欣赏落红成片。女鬼湮灭的场景倒是美得很,还没感叹两句,就见钟牧没有停留的走向宋小姐。
墨池天黑了,五月2号,三天假期的第二天。还有五月3号缓冲,不用失望,不用面对接下来的工作、学习等等任务、义务、责任。
其实它们一直都在,放假不过是捂住耳朵的那双手。人生需要那双温暖或冰凉的手,心理安慰也好,部分自由也罢,活着少不了减速调节。
大姐小雪在撸神、大王的陪同下游玩墨池,踏进烧烤摊,谈笑风生。不提也罢。
李煜和他的男朋友在情侣墙上留下照片,据说他们不是秀恩爱,他们只是不确定,需要秀出来才有安全感。狗屁不通。
方璐璐和展飞在旅馆等待,方璐璐一半心思等赵冰冰回来,另一半等展飞开口先说话。展飞偶尔会想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剩下的都在纠结,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女生,难道自己是双性恋?貌不合心亦离。
还有游客张三在补妆,游客李四在拍照发朋友圈,游客王五吃太撑,想起分了手的情人,泪流满面。
糟糕的世界,它就是这副模样,人爱它邋遢的模样,死了也不舍得放。
宋礼莹猜到自己在劫难逃,她也不是很介意,王怜花和林于景最后怎么结案,她是没法知道了,随他吧。何必连问他的勇气都没有,虽然很想知道:你会记得我吗,你知道我爱你吗?
在乎到生死不忘,悲哀到从未入局?可我依然不敢说出口。
最后了,我总有决定自己去留的权力吧?
赵冰冰拦住钟牧,钟牧绕过她。赵冰冰耍赖,一把拖抱住钟牧的腿,哀求道:“她是好人,真的,她不是还救了我好几次吗,你放过她。”
“她们已经有了契约,现在不料理掉,以后会很麻烦!”钟牧哭笑不得解释一句,还是看在薛玉卿的面子上,眼神示意薛玉卿过来把人带走。
然而薛玉卿连嘴巴都动不了,干瞪眼。
懂事的人注定失去的多,在赵冰冰失神思考时,钟牧一把拔下桃木剑,只差结束动作。赵冰冰扑过来拦住,尚未出声,熟悉的血腥味袭来,她强忍憋住,擦掉嘴边渗流出的血,沙哑道:“我把她带回去,干爹会有办法的。”
对上女孩倔强的目光,虚张声势的强硬,钟牧竟然说不出“她没救了”这句话。
“是啊是啊,放过我吧。”宋小姐附和道。
钟牧了悟,配合演戏,点点头表示答应。
赵冰冰欣喜回头冲宋小姐笑,头转得太猛,眩晕感缠上来,没挣开,意识沉入黑海。终于能动了的薛玉卿,赶紧拉起抱在怀里。
宋小姐冲钟牧笑笑,“她是个好孩子,我女儿长大应该就像她这样。”一声叹息后,菜地的田埂上只剩晚上的雾滴。
回去的路上,钟牧问薛玉卿,你怎么带她过来了?
薛玉卿气哼哼道:“她非要来,不来就吐血,我有什么办法。”钟牧大笑,你刚刚怎么回事,好像动不了似的。
薛玉卿也奇怪:“那个女鬼被你用桃木剑刺中了,怎么还能定住我?”
钟牧不想追究了,只疲倦道“大概是灵力太强了吧,今天赢的侥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