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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那一次机会


小雅去了趟酒行,很快就领到了提成。摸着沉甸甸的包,她心里无比的塌实。这可是她这辈子赚的最多的一次钱了。面对着酒行老板讨好的笑,和众多曾经的同事羡慕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扬眉吐气。她捋了捋长发,迈着婀娜的猫步,向外走着。她感觉,她即将迎来一种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毫车华宅,仆从伺候。那华美的梦境几乎让她深深陶醉。

然而,她却没料到,接下去,那个突然出现的廖总就人间蒸发了。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而那个公司,也一直没有人出现。甚至春节后开业,她去打听,谁都告诉她没有这么个人。她怀着满腹的猜疑离开的。她怀疑自己遇上了骗子。但是,他们如果是骗子的话,怎么会那么爽快地付了钱?这是她怎么也想不通的。当然,如果她想的通,那她就不是她了。她只能期待着,是那个男人临时出了点意外,无法跟她联系。她相信过一段时间后,他就会来找她了。毕竟,他为了她连五十多万都舍得花呀。

于是,她怀着这种梦想,过上了一阵子相对安静的生活。当天渐渐暖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好象真的被人耍弄了。到那时,她才惊醒,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而当我和何骏再遇到她的时候,她身边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男人。那是夏天了,当时她正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胳膊在逛珠宝店。他们在橱窗里挑东西,面向外。而我和何骏正好从那个橱窗经过。就在那一瞬,何骏和她,几乎就像有了感应似的同时抬起了头,看着对方。我看到小雅那双眼睛亮了一下,转瞬连忙低下了头,而何骏,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走他的路。

我不知道这之后小雅心里会怎么想,难过?或是得意?她终究还是选了她的路。

生活,其实很多时候就像一场场电影。相遇、悸动、别离似乎都是冥冥中的一种定数。但在这一场何骏和黄熙雅的戏里,我似乎扮演了一个特别阴暗的角色。我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就像张雅妮说的:谁说小雅不是真的爱何骏呢?谁又知道他们结婚以后她会不会全心过日子呢?是我们自己妄加的定论,改变了故事的进展。我们,都是罪人,都会招报应的。

曾经,我以为我对人性有多深刻的领悟。在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浅薄了。张雅妮说过,人这一生都在不停地成长中。也许你到八十岁那天,都会犯一些特弱智的错。但过了那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又成长了。所以,我们要怀着宽容的心,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而当时刚办完这事时,我的心态却完全是另一种样子。

短短两天时间,我们就很成功地拆散了一对鸳鸯。

这话是张雅妮说的。她接到“廖总”的电话,告诉她款已经付了。他也不会再出现了。我记得她当时的表情,似乎很难过。而我,却觉得理所当然应该是这个结局。

“你说小雅还会不会再回头纠缠何骏?”这是我所担心的。在我心里,已经把小雅判定为一个特不要脸特无耻的女人了。

“就算她想,她也不会这么做。”张雅妮笑了,她这个笑很特别,一边嘴角微微往上扬着,像是在自嘲,“再迷茫的人,都会有她的骄傲的。”

“迷茫?”我很难把这个词用在小雅身上。我觉得她从头到尾都特别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懂。”她笑了,“好了。别提这事了。说说何骏现在怎样了?”

“他?好着呢。反正他心里一直只爱何小露,所以,解决了小雅,对他来说是解脱。只是不知道小露到底会不会回来。他们好象从来没有联系过。”

“噢?这么说来,何骏倒是个挺特别的男人了。”她挑起了一边眉毛,“等待一个未知数。勇气可嘉。”

短短两天时间,我们就很成功地拆散了一对鸳鸯。

这话是张雅妮说的。她接到“廖总”的电话,告诉她款已经付了。他也不会再出现了。我记得她当时的表情,似乎很难过。而我,却觉得理所当然应该是这个结局。

“你说小雅还会不会再回头纠缠何骏?”这是我所担心的。在我心里,已经把小雅判定为一个特不要脸特无耻的女人了。

“就算她想,她也不会这么做。”张雅妮笑了,她这个笑很特别,一边嘴角微微往上扬着,像是在自嘲,“再迷茫的人,都会有她的骄傲的。”

“迷茫?”我很难把这个词用在小雅身上。我觉得她从头到尾都特别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懂。”她笑了,“好了。别提这事了。说说何骏现在怎样了?”

“他?好着呢。反正他心里一直只爱何小露,所以,摆脱了小雅,对他来说是解脱。只是不知道小露到底会不会回来。他们好象从来没有直接联系过。”

“噢?这么说来,何骏倒是个挺特别的男人了。”她挑起了一边眉毛,“等待一个未知数。勇气可嘉。”

我注意到她在把玩她手腕上戴的一个银镯子,那镯子看起来很古老,刻着古朴的花纹,镯子内圈,已经有许多绿锈,透着股久远且神秘的气息。现在已经很少人会戴这种东西了吧?大概是发现我在看它,她拉了拉袖子,将它隐藏了起来。

“晓艳几天没来了。”她突然说道。这倒提醒了我,好象是这么回事。这两天光操心何骏的事了,几乎把她给忘在了脑后。

“她忙吧。”我敷衍着。

“噢。”

到此,气氛变得异样的尴尬了起来。突然觉得好象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如此,在某些时候岔些不太适当的话题。又或者是我,自己心里有鬼?

“我去聊Q了。”她站了起来,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种得逞的快意。

我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从我眼皮底下溜走,回到她那像笼子似的屋里。尽管她不曾拉上门,但我总觉得那道门槛似乎对我来说是一道坚实的防护,我很难越过去。她敲键盘的速度很快,噼里啪啦的响着,我在阳台上还不时能看到她笑得前俯后仰时随着她身体摇摆的长发。不晓得网络那头,是哪个家伙令她如此开怀。

腊月二十六了,还有四天就过年。可是这里,似乎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尤其隔壁的张雅妮,似乎是一个与时间无关的人。在全人类都在按时作息、依照节气过节的时候,她就好象只是个天外来客,一副看客的心态看着世间万物。高兴时,做个小小的恶作剧参与到人们的生活里。——就比如何骏和小雅的事。而大多时候,她都表现得很安静,像一粒尘埃一样把自己埋藏在沉默里。

我听到她在打电话。“……啊,真的自己去了一趟了啊。好羡慕你。哪天我也一定要去!……那你现在就开始准备了?……我啊?早呢!……嘿嘿,那小伙帅吗?……”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一会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我听到她用很遗憾的语气说道:“这次我在青岛呆了四个月,却没有机会见到你。哎呀呀,一定有机会再去看你的!”

——青岛!这个地名让我有那么一瞬的时空错乱的感觉。我突然又想起了去年夏天在贵阳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就来自青岛。我还依稀记得她那神秘的笑容,就是她,一个小小的建议,让我来到了这里。这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了。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样了,脚踝的伤好了没有,是不是真的开始着手准备做单亲妈妈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好多问题。这是牵挂,对我生命中比较特别的那些过客莫名其妙的牵挂。就好象我人生那个给了我性启蒙的不知道姓名的姐姐,我也总会在某些时刻突然想起她。我承认,很多时候我有点多愁善感,像女人一样爱牵念一些事。

张雅妮已经结束了聊电话,她在放歌。这次,不是那首《光》。而是有点奇怪的旋律,我听到王菲的声音像从某个遥远的地方钻了出来,在我耳边细细低喃着:

“高架桥过去了,路口还有好多个。这旅途不曲折,一转眼就到了。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们好快乐……”

张雅妮的品位有点特别。或者不叫品位,应该是习惯。每当她想起一些事时,她会一直听着一首与那些事有些关联的歌。重复播放着,一直到她停止想念。她说这叫情绪宣泄。如果刻意压制,会把自己逼疯。

那一天,我就在这歌声里,吹着冬日阴冷的风,想着一些事,久久没有动。我在想,张雅妮究竟有多少回忆,会令她如此念念不忘。我有一种冲动,想把她从这些回忆里拽出来,拽回现实。让她像我们一样,每日为工作为朋友为生活忙得不可开交,而没有那么多心思去为往事惆怅。

“小姜,你今天不出门吧?”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张雅妮突然探出了脑袋。

“啊?不出门。”我一回神。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军绿色的马裤,同色系的短外套,里边穿着黑色高领线衫,脚上配一双及膝黑色马靴。长发已经被她梳成了马尾,在脑后晃着。真够帅的!

“嘿嘿,那我就不关门了。我要和姐妹去逛街。”她朝我龇了下牙,“给你带点好吃的?”

“那不用。”我连忙摆手。

看着她潇洒地朝我挥了挥手。我心里无限失落。要是,能和她一起逛街,那该多好。她今天的着装风格,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估计走在大街上,会有很高的回头率。

抬头看着她家敞开的阳台门,我突然意识到一点。她好象完全没拿我当外人呢,就这么放心地对我敞开家门,外出了。我心里升起窃喜。这样的待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尤其刚才她像在对自己弟弟说话一样,问要不要带好吃的。弟弟?额~我不太喜欢这词。我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她的门口。我看到,她的电脑还开着。目前处于屏保状态。我很想过去动动鼠标,看看她都在玩些什么,或者,是跟谁聊天。还有,她的QQ我一直都不知道呢。我犹豫了很久,到底没有再踏前一步。我觉得,我虽算不上好人,但至少还有点君子品性。私探别人隐私,是非常不道德的。

我坐回了阳台,继续在没太阳的冬日里吹着阴冷的风。我承认我有点二。二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很久以后,我每想起这一天,内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懊恼。如果,当时,我没有犹豫,而是直接打开了她的电脑,那么,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人们说性格决定命运。确实如此,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人的习惯,会左右他这一生的抉择。其实她当时,已经向我敞开了她的世界,只是我用自己固有的思维,来否认这种感觉。我总是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缺乏做大事应有的果断。结果,这一天,我失掉了宝贵的一次入侵她的世界的机会。

张雅妮没有逛太久,就回来了。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刘晓艳。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怎么碰到一块的。看着刘晓艳直接从她家屋里走出阳台的瞬间,我以为我出了幻觉。

“哈哈,我就知道会把他吓一跳!”刘晓艳没心没肺地大笑了起来。张雅妮则一脸沉静地看着我们,微微扬着嘴角。

稍许,她从屋里拎出了一堆零食,堆在桌上:“你们先吃,我看下电脑。”

我在心底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动她电脑。她又在飞快地敲打起了键盘,不时嘿嘿笑着。

“喂,林子。两天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电下我吗?”刘晓艳非常不满地嘟着嘴。

“这两天有点事呢。”我把何骏的事给说了一遍。

“哈?被逼婚?然后又被甩了?”她差点跳了起来,“那个小雅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分了正好!”

“你不觉得,我们有点缺德?”张雅妮走了出来,“人们都劝合不劝离的,我倒好,直接给人拆散了。”

“姐,你这是做好事呢。你可把何骏给解救了。他要落小雅手里,不死也得残!”刘晓艳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那个小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成天浓妆艳抹的,就怕人不知道她是做啥的。”

“别瞎说,人在一正经公司上班呢。”我皱了皱眉。刘晓艳有个特不好的毛病,极端。只要她讨厌的人,她可以把人想象得不堪一提。

“那只是幌子。”她翻了翻眼,“前阵子我去某宾馆查房。临时一调住宿记录,靠,用她的身份证登记的,一个礼拜之内就有三次!我不想跟何骏说而已,以为他们只是玩玩的。”

张雅妮看了我一眼。显然,她也想到了我说的曾亲眼见小雅和男人开房的事。我们沉默了下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呢。

“这事过去了,就别提了。千万别跟何骏说起,这样不好。”张雅妮说道。其实我还真想过要不要告诉何骏呢。

“何骏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感谢你们。放心吧,我忒了解这家伙了。”刘晓艳继续扯着她那特有的豪迈腔调,“只要不是小露,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当回事的。”

我发现张雅妮特别安静。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话想说,但又觉得说出来不见得会被我们理解。我突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没心没肺,是对生活最无奈的回应。我觉得我越来越了解她了。我甚至想象的到她接下去会怎么做。

果然,她笑呵呵地抬起了头,说道:“晓艳,明天调个班,咱组织一下出去疯一疯。比如烧烤啥的?”

“明天我夜班,嘿嘿。不用调。”刘晓艳极其得意地说道,“都说我这人天生有福。看吧,连要去玩都正好给我算着日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