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你出来喝酒你就出来？你没长脑子啊！”
“我哪知道人都那么坏呢。”
“现在知道了没？”
“知道了。”
“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跟人喝酒了？”
“不了。”
“今天如果不是碰上我们，你就死的难看了！”
“我知道你经常去那里。”
“哈？”我张大了嘴，大脑一时短路。这姑娘说什么？她知道？
“兰姐说的。”
兰蔻？我有点蒙了。“她不是走了么？”
“是走了。可是之前你不理她，天天和何骏去‘杜尚’，她都知道。”杜小戒抬起了脸，“她那么喜欢你，可是你对她一点都不好。”
这都哪跟哪，我本来想好好教育她的，没想到她居然扯上一个早已离开的人。
“别扯她，先说说你自己！”我可不能让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啊，要不我的老脸往哪搁。
“兰姐喜欢你，欣培也喜欢你。”这丫头大有不说出来不死心的意味。
“那又怎样？别叉话题。先说你自己！你个大姑娘大晚上跟一群****出来喝酒，你傻不？”
“我也喜欢你！”这一句，杜小戒是用吼的。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我张口结舌地望着她。真佩服这姑娘，说出示爱的话居然还像斗气似地跟我对着眼。我则有点气血逆转，要气绝身亡的趋势。
“我知道去那里可能会碰到你。”她说这话时，居然还有点得意的神气。
“可能会？”这下我可真想暴走了。“如果今天没碰到我，知道是什么下场吗？你一个姑娘家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我今天是看到你在那，才敢喝酒的。如果你不在，我早走了。”杜小戒委屈地掘起了嘴，“我们辞职后，你都没跟我们打过电话。欣培说你一定泡到新的姑娘了，把我们都忘了。”
好吧，这个理由勉强可以通过。我也没力气跟这个小丫头争辩了。“送你回去吧，不早了。”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搬出来住了，不住家里。不远，溜达过去好吗？”在路口等车，杜小戒提议。
好吧，就溜达溜达吧。刚才在房里一顿上火，走走是好点。初冬的冷空气有助于大脑清醒。
“月亮真圆。”杜小戒在没话找话。
但她这句话倒让我顿生感慨。又月圆了，这是在这里的第五个月圆了。似乎不久前，还有个姑娘在这月亮下跟我玩初吻的游戏呢。我还记得她那花瓣似的睫毛，和那香甜的气息。那天她说，真希望，这一觉醒来，我们都已经是老头老太了。可是，似乎才没多久，我们就已经各奔东西。突然就感伤了起来，在心底感慨着世事无常，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的脚步。
大概见我一直没说话，杜小戒也安静了下来。只在路的分叉口时，跟我提示下方向。没多久，我们就拐进了一个小区。这地方，离我的住处果然不远，也就两三站的距离。到了她家楼下，我站住了。打算跟她告别。
“林子……不上去坐坐吗？”似怕我拒绝，她连忙说道，“我现在和欣培住在一起，她也很想你。”
我的脑子掠过蔡欣培那清纯的样子，还有那个吻。觉得还是不见为妙。这姑娘，不能玩，否则，后患无穷。泡妞守则第七条：绝不可以饥不择食。良禽都知道择木而栖，更何况聪明男人，绝对不会对所有女人都下手。“不了，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呢。你自己小心点。”我朝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没走几步，电话就响了。蔡欣培打来的。她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譬如“在路上么？”“啊——转眼就冬天了呢。”诸如此类的问候。只字不提我，和她们之间的任何关系。就仿佛只是在路上的一次偶遇，礼节性的搭讪。
“有时间来坐坐吧。我们总还是朋友呢。”她在末尾加上了这一句。
我咧开了嘴。——这姑娘，总还算比较矜持的。就连一个邀请，也要经过那么多铺垫。
夜里下了一场雨，我在黑暗中听着滴答滴答的声响，睁着眼再一次失眠。房子后是一个房东自己建的停车场。此时，还没停多少车。（事实两年后，这个停车场已经车满为患，连小区里的路边都停满了车。）停车场旁边，就是高速脚下的一片菜地，还有一小片竹林。滴答声应该就是雨滴落在竹叶上发出的声音。这声音让我想起了我的第一个女人。应该称之为我性生涯的启蒙老师。
那是我高考完后的暑假。
“林子，陪姐聊聊天。”女子跟往日一样招呼我去她家。她是一个二十五左右的漂亮女人，独自住着一套两房的单身公寓。就在我家边上那幢楼。事实父母根本不喜欢我跟她多接触，在他们或者在大多邻居眼里，她不是个正经女子。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长年******高跟鞋，口红涂得特艳。也不见她上班，却似乎总不缺钱。我记得，她开着一辆红色桑塔那。这在那个年月确实会引起人的猜疑。——一个不用工作的女人，有房有车，还单身。
但我对她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或许是青春骚年对性的朦胧期待，或许是她总是对我很友善。所以，基本有空，我都会悄悄溜到她家，听她天南海北的扯。这对于我这种校园男孩真的是无法抗拒的****。我渴望了解世界，了解人生。而她口里所阐述的世界，就像完全为我打开了一扇从未打开过的窗，那些新奇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和观点，无不吸引着我的心神。我喜欢听她聊天。
那天，她一回到家就换了身睡衣。说真的，当时的我压根不好意思抬眼看她，一直低着头。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那个热啊。
“林子有女朋友了么？”我们在看电视剧，一部爱情剧。她突然就问起了我。
我羞涩地摇了摇头。
“那谈过么？”见我直摇头，她笑了。那个笑，至今想来，都觉得媚得无法形容。
我是一直耳根发热地盯着电视机屏幕。事实上这么做更尴尬。电视里，男女主正在接吻，还带点露点的。我的呼吸都粗了起来。她就坐在我身边，飘着幽香，裸露的手臂有意无意触碰着我。后来，她就把手搁在了我的大腿上，先是轻轻地按着，接着慢慢往上移动。那感觉又酥又麻，又紧张又期待。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她“咯咯”地笑开了。然后，在我唇上吻了下。我一动不敢动，抓着她的手还用力握着。然后她又吻了上来，我闭上了眼。小腹憋得难受，大脑一片混沌。
“难受吗？”她的手在我胸口轻轻抚摩着。天！明知道我难受还这么挑逗着，我都快疯了。虽然在那之前我还未碰过女人，但是A片我可是没少观摩啊。我睁开了眼，看她一副鼓励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把她摁在了沙发上……
激情完后，唯一的感觉就是蛋疼。是真的蛋疼。之前是小腹，完事后是蛋……我人生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样一个妖媚而成熟的女人的引导下完成的。而那一个暑假，我几乎都混在她那里。我的**上功夫，也几乎都是在她那修炼而来的。
这个女人叫什么，我是一直不知道，她一直只让我叫她姐。那个暑假结束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她说，希望我以后不会怨恨她。怨恨，是根本谈不上。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感激她，若不是她，我也不一定会知道人生还有这么幸福的东西可以享受。她其实，给我的人生上了一堂非常生动非常成功的课。只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记起，曾经有我这么个学生。
今晚，令我想起她的，其实是她家厅里的一个摆设。那是个通过物理力学让水流运转的艺术假山，假山下是一座小水潭，种着些假花假草，每当水滴滴到上边，便会发出这种“滴答滴答“的声响。人类的工艺总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而在我的记忆里，我便把这个女子归纳为水性。今晚的雨滴声，和这种有点蛋疼的境地，使我从未有过的如此清晰地想起她，这个我人生的性启蒙老师。
回忆是混乱的，但至少回忆起来令人感觉舒心。当年那种偷吃****的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留下来的，是一种带着满足的快感，甚至是庆幸。今晚，其实已经好多个晚上了，我怀里无人，但这种感觉并不难过。人们总会在盛宴到来之前，先暂时控制下自己的食欲，这样才可以更加舒适地享受美食。我觉得我是这种心态。对于我来说，美女是美食，品尝一定要适当。而我这一小段时间的近乎禁欲的生活，事实是为了迎接下一场的盛宴。尽管我不知道下一场盛宴什么时候到来，但我知道，不会太久。
是的，不久。而且几乎是马上。
第二天，是周末。我睡的很晚。冬日的假，我总喜欢赖在被窝里。
我是被阳台上的动静吵醒的。听声音，我敢断定，是美女。我几乎是立马滚下了**，披上了我的家居服，胡乱洗刷了一下，打开了阳台的门。
果然，一个身材苗条且凹凸有致，有着双漂亮的大眼睛的美女，正在和房东交谈着。从她的神情，看得出她对房子十分的满意。甚至对我这个一脸温和笑意，外表靠谱的邻居也感到满意。她几乎是一下就定下了这个房子。
我几乎要欢呼了，哦也也也。——上天，对我实在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