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宸逸想了想:“今日内子生辰,她又素来与四嫂投缘,所以儿臣想请四嫂过府一叙,晚些时候再她送回来。”
皇帝不禁笑骂:“好你个老五,倒是长本事了,这早早下了套,就等着朕钻呢!”
“儿臣不敢。”
“不敢?你认得倒顺溜!依朕看,这老四也跑不了。媳妇儿是他的,自个儿急了倒让做弟弟的来要。得了得了,看在秦丫头和柳丫头的份儿上,朕也懒得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儿。”皇帝忽然松了口,对着若冰笑眯眯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留了你五六天,老四是该上上心了。既然如此,晚上你就先回府吧,过几日行猎,咱们再接着聊。”
若冰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懵,但还是恭恭敬敬应了。
皇帝极满意地点了点头,临走前那一瞥,令她想到了一种名为“狐狸”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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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已是酉时。秦素桐看见他俩,惊讶之余是掩不住的欢喜:“我不过就是说说,你还真把人带回来了。——顺儿,赶紧添个凳子,加副碗筷。哎,还有,叫厨房添道虾包儿来。”
秦素桐这般热络,若冰倒有些不好意思,可一看到君凌逸的臭脸,她心里那丁点儿内疚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然,她没有明目张胆地瞪回去,只是自动将某人过滤。
于是,她没跟他说话,他也不主动与她搭腔。秦素桐再三制造机会打圆场,结果谁也不领情,要么转移话题,要么装傻充愣。
“四哥,你看若冰……”
“弟妹生辰,我敬你。”
君凌逸率先举杯,若冰也难得默契地跟上,再来是君宸逸。
秦素桐后半截话被生生卡回喉咙,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哪里是祝酒,瞧我好欺负不是?——还有你。”她转头看向若冰,“刚才不知是谁对某人爱搭不理,现在倒好,立马儿一个鼻孔出气了。就你那酒量,这一杯下去,指不定撒出什么疯来!”
若冰笑嘻嘻道:“寿星最大,纵是醉死了,我也不能扫兴。是吧,爷?”
君凌逸的手抖了抖,虽然他对她不甚了解,但这种算计的笑容他并不陌生。果然,那女人又继续道:“听说,府上新酿了十斤梨花白。”
秦素桐狐疑地看了君宸逸一眼:“绕了半天,原来是眼红这东西。去年柳姐姐生辰,总共一斤梨花白被你抢去大半,结果醉得一塌糊涂,又是哭又是笑,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还是那小厮把你敲晕了送回房的。”
若冰“啊”了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素桐摇摇头:“喏,就是那个叫小三儿的,柳姐姐拉不住你,便叫了他进来。没想到清清瘦瘦一个人儿,力气倒挺大。”
什么?!若冰差点把茶喷出来。她几乎能想象柳七在背后没心没肺偷笑的得意样儿。可恶,她说怎么第二天醒来脖颈酸痛,敢情是这小子下的手,亏他还一本正经讲了大堆疼痛转移理论。这一瞬,她有想把某人大卸八块的冲动。
秦素桐不知她心思,只当她是脸皮薄,笑了笑便不再提:“瑶光,去把里头备好的东西拿来,今儿若是不依了她,怕是要被怨上一辈子。”
若冰一听梨花白三字,立马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巴巴望着酒盏,然后迫不及待抿了一口,恨不得尽数吞下肚去。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这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梨花白喝到后来就变了味儿,酒劲一阵一阵地往上涌,然后“咚”地一声没了意识。
“坏了……瑶光,你拿了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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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冰又醉了,足足三天三夜,醉得是昏天黑地。一觉醒来,君凌逸已随驾去了西山围场,堇色则是一副见到怪物的表情。
“小姐,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呃,我是说,这之前有没有发生比较……那个什么的事情?”
“没印象。——怎么,有问题?”
“没有没有。”想起那日君凌逸送若冰回府时衣衫微乱的诡异,堇色连连摆手,“小姐,那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若冰认认真真想了想,继而又是胳膊又是腿地活络了一圈儿,除了躺久了有些乏,倒是头不昏眼不花。堇色暗暗松了口气,可没多久,她那脆弱的小心肝儿又被某人一声惨叫提到了半空。
“堇色,我饿……”
结果,当晚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只烧鸡,两碗米饭,三盅燕窝,四碟小炒尽数吞入肚中,然后又因暴饮暴食闹得肠胃不适彻夜难眠,以致于次日醒来精神不济眼圈浮肿,看见油腻的直犯恶心,马马虎虎吃了几口就叫人撤了下去。
如此举动,不止堇色,就连院里的丫头也频频侧目,神色怪异。这不,傍晚若冰才进园就遇着了俩。她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听的,纯粹是一时凑巧加无聊再加那么丁点儿的好奇,奈何运气太好,头回听人壁角就成了人家口中八卦的主角。
“听说王妃这几日胃口不好,你说,咱要不要备几个点心预备着?”
瘦瘦高高的女子道了声“笨”:“什么胃口不好,依我看,八成是……”她压低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惊得那身量较小的女子瞪大了眼睛,若冰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见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她颇有些得意:“你不知道,那天咱们爷抱着王妃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那****劲儿。喏,爷的这里还青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