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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的暧昧3


一面飞快地理着思绪,一面,他牢牢盯住她的侧颜,试图从中看出什么。

但,她只是微微顿了顿便开了口:“不小心灼伤的。有些年了,记不大清了。”

君凌逸“哦”了一声,讪讪没再接话。他找人查过,熙宁九年,柳府书房走水,累及年幼的二小姐,原因无从知晓,听说只是意外。

“呃,我听人叫你——青青,是哪个‘青’,‘青青子衿’的‘青’么?”大约觉得尴尬,君凌逸佯咳一声,故意扯开话题。

很奇怪的,若冰没有答话,只不断重复着“卿卿”二字,一时竟像是魇着了,目光也变得空洞起来。

卿卿,卿卿。

记忆里的乌衣少年,又一次分花拂柳粲然而来:卿卿?是‘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卿’吧?

卿卿,不负如来不负卿呢。

若冰垂下眼帘。

君凌逸又唤了她一声,再要说话,屋外火光骤起,紧随而来的是杂沓的脚步和渐强的兵器交戈。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站起身来。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门锁落下,几名兵丁并着徐寿鱼贯而入。

“下臣来迟,王爷恕罪。”徐寿连连拜倒,以额触地。

君凌逸没叫起。借着疏朗的火光,她看见他不变喜怒的侧颜。

“情况如何?”

“回王爷,贼人狡诈,除了那重伤昏迷的……”徐寿下意识收住话,偏头瞧了君凌逸一眼,见并无异色,这才又继续将情况说了。

君凌逸“唔”了一声,举步向外走去。

徐寿趋身跟上,一面应,一面嘱人准备车马。

“此事便交予你。——西陵有此匪类,大人也该上上心了。”

君凌逸点到即止。虽无苛责,可这不轻不重几句话,说得徐寿拭汗连连,面有惭色。

“是,下臣省得。”

君凌逸点点头。

这一路,他闭目养神,似是累极。若冰因为在想别的事,故而也没有多话,直到马车停在陈府,这才“咦”了一声。

“先歇一晚,明天再回去。”

顺着他的目光,若冰看见自己灰扑扑的衣裙,顿时明白了其中含义。

“快,去把南苑拾掇拾掇,务必弄清爽了。”徐寿压低声音吩咐。

小厮见自家主子这般恭谨,也知是来了人物,应了两声便一溜小跑去了。

许是动静不小,几人才到中庭,徐远便出了来。见是他们,简直又惊又喜:“凌兄,柳姑娘?!爹——”

“胡闹!还不快见过凌王。”徐寿截住他的话。

徐远怔住,看看若冰,再看看君凌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徐寿本要嗔责,但见君凌逸面有疲色,嘱了几句便径直去了后院。

两人的房间是连着的。甫进门,便有女婢备了木桶热汤,捧了干净的衣物来。

“你们先下去,不用伺候了。”

屏退众人,若冰略略扫了眼房间的布局摆设,这才宽衣,舒舒服服将身体没入水中。

五天了,以君凌逸的能耐,似乎拖得久了些。不过,既然他乐意奉陪,她自然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他的游戏,在他为她弃剑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

真是个恣意妄为的人呢,她想,一边侧身将下巴搁在胳膊肘上。时间一长,竟这样眯着眼睛打起了盹,活像只慵懒的猫。

君凌逸失笑,脚步下意识放重些许。

“谁?”

若冰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随手抓过外袍披在身上。

四目相对,她神情一松,他的呼吸却是一窒。

月华流瓦,眼前的女子散发赤足,一张素面,竟莫名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他惊讶地发现,她有着几近完美的五官。

“其实,你长得不错。”

若冰不料他突然说这个,一时怔然,半天才悻悻然应了一声。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应什么,只觉他的眼神实在灼热,仿佛要看到人心里去。

若冰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抬头,他的目光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以为他是有事,可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只一脸兴味瞅着她瞧,许久方道:“你冷不冷,是不是先把衣服换了?”

经他一提,若冰这才发现,刚才胡乱披在身上的外袍已然半湿,如今松垮垮挂着,简直曲线毕露,玲珑尽现。

若冰耳根一热,悻悻然取了寝衣到屏风后更换。待收拾停当,君凌逸已在外间坐下了,见她出来,又是上上下下一番打量。

“爷有事?”若冰耐着性子问。

君凌逸头也不抬:“没事。”

没事?!若冰有些气闷。没事你三更半夜跑人房里干什么?聊天串门子?他们的交情没好到这地步吧?

“也不能说没事。有个事问你。”

见他口气郑重,若冰支起耳朵,也作严肃状。

君凌逸看了她一眼:“那天,你跟那人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若冰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脸已绿了大半。若她记得不错,被掳之后,只有小沙弥同她说过话,且都是当着君凌逸的面,独独除了那会儿,小沙弥问她缘何笃定君凌逸不会弃她而去的时候。

“我只说我们是夫妻。”

“是吗?”君凌逸挑高了眉。

若冰有些心虚,想点头,不过终是没敢。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更何况是君凌逸这种人精。原想着那日他怎么不问,敢情是秋后算账来了。怎么办?是坦白从宽,还是抵死不认。思量间,若冰心中已有决断。

“其实也没什么。我说我们是夫妻,他不信。我又说,其实我们感情不好,你早就有了意中人。你俩青梅竹马,连聘礼都下了,是我横插一脚。”

“一年前入寺祈福,我见你生得俊俏,便芳心暗许,简直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几番表白不成,我恼羞成怒,借家中财势施压。”

“偏你爹又是个见利忘义的,听说你攀了大树,二话不说撵了你那相好,还帮着我生米煮成熟饭……”

若冰说完,见君凌逸至始至终没有插话,不由奇了。抬头一看,却见正主儿正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她不着痕迹退开半步:“这个是骗人的,权宜之计,当不得真。而且,是你叫我说的。”虽然不大厚道,但好歹他是唯一的正面人物。

君凌逸还是不说话。若冰又不好赶他走。于是,两人陷入了极诡异的安静局面。蓦地,君凌逸起身拥住她,然后一个旋身将她抵至墙畔。

“芳心暗许,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

“生米煮成熟饭?”

“……”

“我爹,是个见利忘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