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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咫尺天涯4


若冰也很无奈:“我也没办法,爷要是有药到病除的方子,再苦再难喝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君凌逸见她难受,到嘴的苛责又咽了下去:“呆会儿找个御医看看。”

若冰连道不用:“风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养养就好。——哦,有个事儿忘了问爷。琮儿就满四岁了,是不是在府里请个西席?还是再等一年?”

君凌逸看了看君明琮,后者一直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儿子自小体弱,许是郑氏去的早,他又过于严厉,虽有嬷嬷奶娘照看,却总有疏漏,不知不觉养成了内向的性格。平日晨昏定省礼数周到,但十分公式,对他也是敬大过爱。

“这事儿你去办吧。”

若冰应了一声,寻位置坐下。

因来的不早,除了宸王和少数皇亲内眷,其他人已陆续到齐。此次万寿,虽说皇帝有谕一切从简,但皇子帝女、后妃命妇、王公大臣,再加上上三品官员的家眷,粗粗一计已过千席。

“哎,听说今儿云相带了他孙女同来。”

“当真?这倒稀罕。可是传闻里堪比京都二美的那两位?”

“正是。我远远瞧了一眼,确实不错。尤其是那云思妍,比宸王妃也毫不逊色。”

“哦?黄大人一向眼高,能得大人如此赞誉,下官倒要好好瞧瞧了。——老师,您觉得呢?”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这云思妍,老夫有过一面之缘,确是知书达理明艳照人。但比起柳家小姐,窃以为到底差了几分。”

“老师此话怎讲?”

中年人不答,只是笑着念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年轻人恍然,但旋即又糊涂:“老师,既如此,为何圣上——”

中年人看了眼若冰的方向,轻不可闻叹了一叹:“天家之意,岂是我等随意便能揣测的。不过——或许也不是毫无因由。”

“老师?”

“说起来,这事儿也有十来年了。那时,苏解元还在朝。”

“可是那有名的狂生?”

“不错。此人虽文采超拔,但恣意狷介,好酒成痴。每每属文作画,都要先浮三大白。某日揽月阁落成,圣上命他作赋一首。哪知酒过三旬,他竟高声吟起《洛神赋》来,末了还连道‘惊才绝艳’。圣上问他所赞何人,他含笑说了凌王妃闺名。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但在意的寥寥无几,圣上也不过一笑置之,毕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又是酒后醉言。”

“那事后就无人说起?”

“有自然是有的,但去求证之时,苏解元又每每笑而不应。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事。没多久,苏解元也辞了官。”

“这么说来,那凌王妃——”

“谁知道呢。或许是真傻,或许是假痴,又或许,根本是苏解元胡言乱语,言过其实。但无论是哪种,都不可小瞧了,凌王妃如此,旁人亦是如此。尤其你初入官场,很多事还要从头学。”

年轻人拱手:“学生受教。”

中年人拍拍他肩膀,抬颚指了指远处:“喏,不是想看么?人来了。”

云相是和宸王一道入的场,其后跟着宸王妃和云家姐妹。三个女子,一个淑丽韶好,一个明媚动人,一个清宁出尘。尤其云思妍,虽略有稚色,五官不及秦素桐,但大红罗裙摇曳,低眉浅笑间,竟是道不尽的妩媚张扬。

若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迤逦而来的那某亮色,以及亮色背后毫不掩饰的挑衅的目光。云想衣裳花想容,总算见到了这位“贾”公子的庐山真面目。至于她为何三番两次招惹于她,或许今晚会有答案。不过眼下,若冰显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她的视线,全放在了那个身着淡青色皇子常服、面容清减的男人身上。

宸王被刺,虽说已是公开的秘密,皇帝也着大理寺严加审查,但消息封得极严,就连伤势,也是若冰趁病故意叫大夫三天两头去君凌逸院外晃,把人引过来,再拐弯抹角问出来的。尽管,答案十分官方。

“四哥、四嫂。”君宸逸打了声招呼,扶着秦素桐在邻座坐下。秦素桐已有近七个月的身孕,脸圆润不少,动作很是笨拙,钗环流苏缠上鬓发,试了几次才整好。

“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臣等恭祝吾皇万寿无疆。”众人停下交谈,齐齐跪倒。

“众卿平身。”皇帝语气霁和,似是心情不错。

乐班开始奏乐。众人按尊卑依次上前祝酒。

怀王携了长子君明睿前来。君明睿天资聪颖,活泼善言,自小便深得帝心。此次一首《水龙吟》,虽做得颇为刻意,但也令皇帝眉开眼笑,连连赞誉。

相较而言,君明琮则逊色地多。规规矩矩背了首《秋词》,便站过一边不再多话。尽管皇帝也说了“好”字,可显然态度平平,不甚热络。

回席之时,姜氏得意洋洋看了若冰一眼,意有所指道:“老虎就是老虎,猫就是猫。更何况,还是别人的。”

若冰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姜妃说的是。尤其后半句,真是对极了。”

姜氏被噎住,“哼”了一声没再接话。她入府两年,名为侧室,吃穿用度却堪比正妃。但凡方氏有的,怀王断不会少她一份,也算荣宠备至。如今,皇帝属意柳若雪,她咬牙认了。独独子嗣,实乃心头大忌,尤其,君明睿生母健在,想过继,也找不到由头。

酒过三旬,皇帝微有醉意,连带着开始心不在焉。

“几时了?”

“回皇上,戌时一刻了。”司礼监长李全道。

李全服侍皇帝已有几十载。皇帝心里想的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瞧出来。数月前,太子进了碗人参汤,引得皇帝旧疾复发,之后,他身体一直欠佳,精神也大不如前。偏万寿节礼数又多,过场零零总总走下来,也要持续到深夜,难怪皇帝疲惫。

“皇上,后头还有不少杂耍曲艺,您看……”

皇帝没接话,只是指着台上陆续摆出的鼓架道:“这是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