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飞蛾正在围着灯泡一圈又一圈地打着转,时不时地还要往灯泡上撞两下,发出“嗡嗡嗡,嘭!嗡嗡嗡,嘭!”的有节奏声音。
在灯光与飞蛾之下,一张桌子四面坐了四个人,此时正是刚放下碗筷的尴尬时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地上的阿花在追着飞蛾的影子玩得开心。
片刻的尴尬之后,一向扮演活跃气氛角色的苏正又干起了他的老本行,扯着脸皮向坐在他左手边的李默笑问,“哎,我们林妹妹这么个大美人,你是怎么追到手的啊?”
正端着杯子喝水的李默手微微一顿,偏头向身边的林希看去,见她仍如吃饭时一样,只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坐在他对面的韩亚也只是淡淡地扫了苏正一眼便再无下文。
将端在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到桌上,李默再一次看向林希,只是目光不再是刚才的随意一撇,而是深深的眷恋与温柔,“希希她,她不需要追求,只要静静守候就好。”
正在随意摆弄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过往的记忆便夹杂着内疚与感动铺天盖地而来,林希再也无法故作镇定下去,拉开身后的椅子往外走去。
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希忽然起身而出,屋内的三个男人一时都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韩亚也随之站起了身,只是他既没有走,也没有去追林希只是开始默默地收拾满桌子的碗盘。
望了望韩亚冰山似的脸,再看了看身边满脸沉重的李默,苏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了,连忙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讪笑着往门外走去,“哎呀,今晚月色不错,不赏赏实在可惜了……”话音还没落地,人已经消失不见。
“谢谢你。”站起身将身前的碗筷收拾好帮着韩亚一起送到洗碗池里,李默对着一直不愿正视他的韩亚平淡却诚恳地说。
“谢什么?”将洗洁精大把大把地倒在碗上,韩亚问地随意。
“谢你……”
“哗!”李默的后半句话被突然响起的自来水声冲断,韩亚很是满意他没有听到后半句,低着头自顾自地洗起碗来。
看了一眼近乎是从水龙头里喷涌而出的自来水,李默眼神闪了闪,“谢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家希希的照顾,以后,还是由我来照顾她就好。”就像是担心韩亚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一样,李默大声地把刚才被水声冲断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握在手心中的洗碗布被不自觉地揉成了一团,就如韩亚此时的眼神,痛苦、愤怒、无奈与绝望揉成一团,交织在他的眼内,“照顾不照顾林希是我的事,就算要谢,也该是她谢,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韩亚蓦地转过身看向李默,而李默也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林希是我未婚妻,我代她谢你,理所应当。”
“可……”
“既然已经错过了,就应该让它继续错下去,七年的时间,不是弹指一瞬,我对希希的了解要比你多的多。”第一次粗鲁地打断别人说话,李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若是自己不打断对方的话,那么他坚信林希一定会选择自己的信心就会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