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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唯独喜欢他的气味(5)


  傅川喝光一瓶可乐,揉了下池西西的头发就去洗澡了。池西西这才肯定,他不是累,而是情绪差。傅川每天都发无数信息、打长长的电话给她,工作能忙到哪儿去。而且今天是工作日,他不该在上班么。

  傅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池西西正在踮着脚尖把被子往衣柜最上层放,傅川见状,扔下手中的浴巾,一手拦腰抱住她,一手把被子塞进柜子里。他吻了下池西西的耳朵,带着她转了个圈儿,用脚关上衣柜门的同时,低头吻她。池西西抱住傅川的脖子,回吻了过去。

  知道他心情差,这一次,池西西格外配合。

  结束后,傅川到阳台抽烟,池西西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傅川已经躺到床上了,池西西趴到他的胸前,一脸温柔地问:“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

  傅川用下巴蹭了蹭她绒绒的头顶:“没。就是想你了。”

  其实有,他终于和副总吵架了。从公司出来他直接买了票,直到坐上火车,才反应过来。回来找池西西是下意识的举动,虽然想见她,却碍着面子,不愿让她看出端倪,所以他没提前说,想在家里窝一会儿,缓过劲了再去接她。

  池西西抬头看向傅川:“你这次来就不走了吧?等我考完咱们一起回去。”

  “明天一早走,下午有会。”越艰难他就越不能往后缩。从池西西的眼睛里看到失落,傅川的情绪终于好了起来,他翻了个身把她压到身下,笑道:“你一考完我就来接你。”

  池西西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时傅川正衔着烟做饭,看见她下楼,来不及扔垃圾桶,只得把烟摁灭了藏在身后。

  池西西板着脸说:“你把手伸出来。”

  傅川把左手摊开伸到她面前,一脸无辜:“怎么了?”

  “那一只!”

  傅川把左手背到身后,换出右手。

  池西西绕到他后头,噘着嘴说:“你又抽着烟做饭!烟灰都落到饭里了!”

  听到池西西嚷嚷,傅川干脆把她摁倒冰箱上吻,占了好一通便宜,才肯放手。松开手后,不等池西西抱怨,傅川先一步打开了冰箱,牵着她的手给她看自己分好的菜。

  “一共四份,明天的午餐晚餐、后天的午餐晚餐,都是半成品,扔锅里煮一下就能吃,煮多久我都写在便利贴上了。”

  池西西满心感动:“你什么时候买的菜?”

  “兔子公主睡觉的时候。我刚上班,明天早上不去不好,等下吃了饭坐夜车走。”

  池西西“哦”了一声,虽然失落,但并没像上一次他离开时那么难过,还有两三天又能见面了,况且每天都有那么多短信电话,和腻一起时没什么两样。

  傅川回去后,前一天才被他当众呛过的副总待他比往常更热情,傅川每日仍旧是看资料、到各个部门闲逛。不过池西西再也没收到过他工作时间发来的信息。

  傅川开始自己找事情做。就算是陈年资料,他也有好些看不懂,他要面子,不愿意问人,只能自己琢磨。短信太多被骚扰得挺烦,男朋友突然安静下来池西西又有点不高兴。不过也只有一点点而已。反正很快就能见面了。

  考完英语,池西西给傅川打了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

  傅川要出差,就让她在学校等自己两天:“我办完事不回公司,直接去接你。”

  “她们都是一考完就走,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那你跟我一起出差去?咱们在机场见。”

  “不要不要不要。”

  池西西在电话里抱怨了几句,挂断后又有点后悔。两天而已,自己呆着又没什么,寒假的时候,明明还准备一个人住到封宿舍楼呢。也不是小孩子了,何必非让傅川过来接。

  人原来真的是会被宠坏的。池西西反省了片刻,发了条短信给傅川,然后买回去的票。

  傍晚的时候,池西西接到了傅川打来的电话,他开了一整天会,此刻刚赶到机场,准备飞往另一座城市。许是因为池西西很少发脾气,明明她在短信里说了会先回去等他,傅川的言语间仍有小心翼翼地讨好。同行的人不断同他说话,所以这通电话很短。

  挂断后,池西西收拾行李,吃饭洗澡,坐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她算了算时间,傅川应该已经落地了,就给他打了通电话。居然关机了。

  在池西西的印象里,两人不在一起的时候傅川从没关过机,他也不许她关,以便随时联系。一直到十一点半,傅川的手机仍旧关着,其间池西西打了六七通电话给他,正生气,傅川终于回了电话过来。他喝了酒,却没醉。

  “生气啦?兔子居然也会生气。”

  池西西没作声。

  “出差是临时决定的,充电器没带出来。跟我一块的两个同事手机和我的不一样,我一到酒店就到处借,要不是前台有,我都准备挨个敲客房的门问了,我现在就站在前台呢,刚能开机就给你打了……”傅川让池西西挂上电话,而后发了张自拍给她。

  手机还连着线,傅川的样子十分好笑,池西西的气一下子就消了。

  “你快回房睡觉吧,后天就见面了,我在家等你。”

  傅川霸着电话不肯挂,在前台小姐们的注视下,又腻歪了几句才回去。池西西终于理解了她在图书馆泡一整天,没电关机,傅川找不到她为什么会闹会生气。

  在这段感情里,过去她始终占上风,傅川无所事事的时候腻得又紧,她忙着念书备考,只觉时间不够用,根本体会不到他所谓的被冷落是什么感觉。

  池西西乘隔日下午的车回去,到傅川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了,强迫症却逼着她先收拾

  行李。把最后一件衣服挂进衣橱,傅川恰好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很累。听到池西西说收拾好了屋子,在家等他,傅川夸了几句“小兔子真乖”,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池西西照例早起,傅川独自住了一两周,公寓就乱到不像样。她去了趟超市,买齐了缺的东西,挑了些新鲜食材,又开到花店选了一束白玫瑰。把食材放进冰箱、将花插到玻璃瓶中后,池西西给傅川打了通电话。

  “你什么时候到?”

  “想我啦?已经在楼下了。

  挂上电话,池西西去洗手间理了下头发,薄薄地涂了层橘粉色唇膏——她的皮肤足够白皙,无须化妆、只涂唇膏就很好看。然而几分钟后,没见到傅川的人,她却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不是在家吗?”

  “我就是在家啊。”池西西打开公寓门,“你人呢,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没上来。”

  两人口中的“家”并不是一个,听说傅川没看到短信,今天一醒来就乘最早班的飞机到学校接自己,池西西哭笑不得。过去的傅川整日抱着手机,哪有看不到她的短信的时候。

  傅川又辗转到了火车站,偏偏暑期高峰,只能买到慢车站票,他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了。傅川担心太晚出门不安全,不许池西西接自己,一出站,却还是看到了她。

  新手不能上高速,期末考试前,傅川就托人把兔子车运了回来,回到家乡有遇熟人的概率,池西西终于可以用“太惹眼”这个借口去汽修店掰掉车上的兔耳朵。她有点紧张,依傅川的性子,看到兔耳朵圆尾巴三瓣嘴统统消失了,一定会闹的。

  然而并没有。一天之内在三个相距千里的城市间折腾,许是太累了,他根本没注意。

  可过去他一天一夜不睡,连开十几个钟头高速也没像这样一脸疲惫。

  傅川其实是心累。过去的二十六年,他真真正正算得上不识愁滋味。借助宁御的人脉,原本胶着的项目算是有了小小的进展,但高层仍旧不看好他。公司艰难,资金本就紧缺,根本不可能挪半点给他。没有钱支援,前面的努力等于功亏一篑。在火车上站着的这九个多小时,他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池西西知道傅川一定没吃饭,出门前炖了牛肉粥,傅川原本不觉得饿,吃了一口后,直接用大勺呼哧呼哧地吃掉了一整锅。

  见傅川起身收碗,池西西说:“我来吧。”

  傅川累极了,又觉得不肯碰生肉的短爪子破例炖了肉粥不能再洗碗,便说:“放着我明早洗,我自己住一个星期才洗一次碗。”

  “……”

  慢车上味儿大,傅川站了大半天,自然也好闻不到哪儿去,赶在他扑过来前,池西西捏着鼻子推他去洗澡。

  傅川耍赖:“我找不到浴巾了。”

  池西西去衣帽间替他找。再出来时傅川已经睡着了。虽然嫌弃他身上的味儿,池西西还是挨着他睡下了。明明睡得那样熟,刚一躺下,傅川就握住了她的手,池西西的那点不满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这一觉池西西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已经九点了,傅川不在,她叫了两声没人应,就打了通电话给他。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傅川发了条短信过来——【开会呢,小兔子乖乖在家。】

  对哦,他上班了,不能再每天和她粘在一起了。池西西有点茫然,不用上课复习,傅川也不在,能干什么呢。走进洗手间,一照镜子,池西西才发现额头上贴了张便利贴,是傅川的笔迹——【锅里有早餐,中午来公司找我,一起吃午饭。】

  池西西到公司附近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她给傅川发了条短信,问他午休是什么时候。傅川很快打了通电话过来。他已经在城郊了,临时安排,一忙起来忘记通知池西西了。

  他周围有人,不好低声下气,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简单说明了情况后,就挂断了电话。池西西正生气,又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傅川连发了五个噗通跪地的狗狗动图过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抱住兔腿求饶。我晚上约了银行的人,应酬完回家任你打。】

  池西西哭笑不得。隔了半分钟,没收到回复,傅川又发了一条过来——【我招了个秘书,叫许然,唇红齿白的清秀孩子,刚进公司就赶上裁员,我路过的时候这孩子正忍着眼泪收拾东西呢,我心一软就留下了,可混蛋副总说,公司出不了工资。他不出我自己给,遇上个顺眼的不容易。】

  池西西不回,傅川继续发——【你怎么没生气?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哈哈哈,气着了吧,许然是男的,就是不但长得像女人,名字也女气。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他吗,他忍着眼泪嘴巴往下撇的样子特别像你,等他一抬眼,嘿,眼角居然也和你一样往下垂。其实也就十分之一像,那我也不忍心。我那么喜欢你,你好意思不理我么。】

  【……你爸爸公司为什么要裁员,为什么你用秘书要自己给工资?】

  傅川没回答,只说——【早点回家,无聊了就找梁星陪你。】

  池西西有心等傅川回家后好好教训他。然而这一晚他喝到断片才被那个叫许然的秘书送回来。池西西观察了一下,许然的眉眼其实并不像自己,相似的只是那股看上去格外好欺负的气质,能让人生出捉弄一下、看他受惊惶恐的欲望。傅川这恶趣味还真是特别。

  傅川的酒量非常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醉到不省人事。

  这一晚池西西睡得不踏实,隔天早晨傅川一醒,她也就跟着醒了。喝得太多,睡了一夜,傅川仍旧没缓过来,胃里难受得很。

  见池西西噘嘴,他笑着问:“怎么了这是?”

  池西西不说话。

  “又不是我想喝,那帮孙子……”

  池西西白了他一眼:“你不想喝,谁能灌得了你?”

  是,以前谁也灌不了他,可这不是有求于人吗。宁御爸爸是白手起家,常拿以前的事教育宁御和他,说有次资金链断了,请银行副行长吃饭,求他放款,喝到最后,副行长说,你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半瓶酒我就帮你,宁御爸二话不说,一仰脖全喝了,可最后那孙子还是食言了,说逗你玩呢。

  宁御和他都以为这是演绎的,宁叔是谁啊,破产就破产呗,大不了从头再来,先揍丫一顿解气。如今傅川却信了。能咬着牙受气,才是真有出息。

  可也真的无奈,公司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高层间还各为各的利益先己后公,难怪他爸会急进医院。等他理顺了,再一个一个收拾。上班仅仅半个月,傅川就找到了新的兴趣。

  此后的一个月,傅川越来越忙,几乎每晚都在应酬,周末也从早到晚不见人。开始的时候池西西还生气,后来就安慰自己,回家的时候满身酒气总比满身脂粉气要好。

  她整理了好多路线,之前傅川说暑假带她自驾游,两个人一辆车,天南海北、漫无目的地随便开,遇到漂亮的景色就停下来欣赏,一起发现好吃的小馆子,想想就有趣。暑假两个月呢,他总能抽出一周吧?

  魏家除了散漫的魏云楼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没人进过生意场,所以池西西不理解,不断应酬有什么意义。有个周末傅川为了陪怨气越来越大的女朋友,没有安排任何事,但一顿晚饭间,他接了三通电话。放下电话,傅川边挨个儿亲池西西的手指边说“对不起”。

  池西西笑了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想去妈妈家住几天,她一直打电话催我回去。”

  “早点回来。”

  隔了好一会儿,池西西才“哦”了一声。傅川的电话又响了,挂断之后池西西已经神色如常地在喝汤了,所以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