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犹太后裔Emile 和Isaac Péreire,19世纪初生于波尔多,一手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生生演绎了一个美国梦的翻版。他们投资有法国最初的几条铁路,巴黎一些重要的房产建设,至今法国各处还有广场、大街和小区以他们的名字命名。在金融界,他们建立了现在在法国随处可见的银行Crédit Mobilier,作为此行的后来者,Péreire兄弟一直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竞争对手。或许,罗家两系也几乎在同一时候买得了前文所述的木桐和拉菲庄,也就不光是巧合了——彼时名门望族中倒也都把拥有名庄财产视为社会地位的象征。
穿过这些岁月的酸甜苦辣,Péreire兄弟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酒庄转手之初的分级吧,前任多年的管理不善,已来不及补救。如今,或许是官方三级,民间二级,潜力一级——不管分级如何,Chateau Palmer在爱好者们的心中永远占据了不可或缺的地位。
第二篇|1938-2010,奉献给Chateau Palmer的那些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兑现那一生一世的承诺
1938年,四个波尔多的酒商家族一起从Péreire兄弟后人手中买下了Chateau Palmer,50年代时两家退出,于是现在是两个波尔多重要酒商:荷兰后裔Mhler-Besse家族和德国后裔Sichel家族的英国分支共同拥有酒庄。于是Fréderik Mhler的女婿Jean Bouteiller接下了酒庄管理的接力棒,并且在他退休的最后一年里迎来了酒庄的盛世年华1961,次年把管理酒庄的任务传给了他年轻的儿子Betrand Bouteiller。
这个年轻人从此在酒庄一呆就是四十二年,就像他酒庄事务的导师Pierre Chardon——这位酿酒师甚至出生于酒庄,后来负责酒庄日常事务直至退休——两个人几乎都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酒庄。而Chardon的两个儿子更是子承父业,在父亲退休后一个管葡萄园一个管酒窖,辅佐Betrand Bouteiller。——美度区的顶级庄,都是这些代代传承的家庭的故事,哦,想起那句词,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20世纪60年代有个很好的开头,但是接下来1963、1965和1968的收获令人失望之极,年轻的Betrand Bouteiller不得不采取了他管理生涯中几乎最沉重的决定:不生产Chateau Palmer。正是因为两大酒商股东的强大财力和专业支持,所以酒庄的决定都可以基于长期的发展预期,可以为了酒庄声誉决定五年内三年一瓶不产,也可以同其他顶级庄一样提前销售1961年份——这就是近来炒的沸沸扬扬的期酒的雏形;一切运转良好之后,酒庄也于1990年更换了42个不锈钢酿酒桶,也扩大了第一年陈酿酒窖,到如今可以装800个橡木桶的容量。
20世纪后半页在名庄间刮起了二军酒的风潮,于是1983年Chateau Palmer也创立了副牌——“将军珍藏”La Réserve du General,呵呵,查尔斯宝玛将军甘为之决斗的珍藏么。再后来,1998年酒庄调整了副牌酿造的哲学,改名为“Alter Ego”,拉丁文的“第二自我”:副牌不是附属的品牌,而是对同一土地不同的诠释。就像我遇见的很多酿酒师,他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副牌叫做“un autre vin”(另外一种酒),而不是“un second vin”(二军酒)——Alter Ego就是Chateau Palmer来自同一土地同一气候,同一年份的第二个自我么。
翻过千禧年,遵循上一代启用年轻人的决策,Betrand Bouteiller把管理的位置也让给了年轻人:Thomas Duroux本身就是同时十分熟悉新旧世界的酿酒师,在意大利、加州都有酿过酒——这是酒庄面对新世界的竞争的应对。而1996年接过Chardon兄弟的酿酒师Philippe Delfaut也是典型科班出身,得以更好的遵循Chateau Palmer的酿造哲学:“没有秘诀,没有方案,在Chateau Palmer,是葡萄和红酒做决定”。之后他跳槽去邻近的列级庄做了执行总监,一位在金融业工作多年的女性接手了质量总监的工作,Sabrina领导她的团队很好的传承了酒庄理念,又带给宝玛庄女性的干练和温柔:酒田主管Jacques依然严谨而高效,酒田病虫害监控Sylvain还是拿着他的放大镜仔细在田间捉虫、采集数据,酒窖主管Olivier带着干练的小伙Ludovic和Boris围着酒桶忙碌。
这又将是一代扑在Chateau Palmer的一代,这片延展在加隆河畔遍布小石块的土地,有这样的魅力和价值,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为其痴迷。
尾声|品酒,品酒,Chateau Palmer的一年又一年: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要说起Chateau Palmer的酒,大可先听一听一大批文人骚客、知名专家的发言。
首先是一位著名酒痴Jean-Paul Kauffmann,法国记者和作家。此君曾经被绑架拘留在黎巴嫩三年之久,关在监狱里,传说他的娱乐项目就是反复不停的背诵1855年分级列表——此君坚持认为记不全此列表就是自己脱离了文明社会、成为一野蛮人的铁证。还好他在快记不住的1988年得以回到法国,重新成为文明人。他在波尔多南部的Lande森林里找了一房,写了一本书叫《归来的小窝La maison du retour》,这位把波尔多名酒背得滚瓜烂熟、并参与写作去年年底发行了中文版的《1855年列级名庄》的先生,在他2007年发行的的回归之作里面这样顶礼膜拜的描述Chateau Palmer1961:
“61年的Palmer让烦恼消解。(……)我不知道红酒可不可以作为永恒完美的存在,但是无论怎样,这款酒让我觉得无懈可击。(……)这简直是快带有负罪感的幸福,追赶着隐藏在这好酒之后的真理。这款酒做到了在两个悖论之间的平衡:精致细腻和强劲有力。(……)精心修饰的妆容和性感婀娜的身姿,这两个特点很好的形容了这款1961年带给我的礼物。”
——1961年是波尔多上世纪的绝顶好年之一,而Chateau Palmer更把这天堂般的年份表现的淋漓尽致,自此酒庄名声大振,跻身超级庄行列。
然后再来看看日本《神之水滴》这部超人气葡萄酒漫画:2004开始出版到现在已有二十余本,在两个年少帅气的主人公为争夺价值过亿的葡萄酒藏品遗产、来寻找“十二门徒”花落谁家的同时,整个葡萄酒的大千世界在读者面前徐徐展开——几乎囊括了所有酒类知识和名庄名酒。自亚树直在第八本把Chateau Palmer 1999列为第二门徒后,此酒的价格立即上扬了不少,名气也大增,现在在西文搜索引擎里输入Chateau Palmer,Chateau Palmer 1999也总会排在搜索建议的第一位。现在,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来欣赏一下日韩华丽感性的品酒风格,亚树直把这款Palmer比做蒙娜丽莎,强韧而柔和——呵,这倒不是上面坐牢的先生提的两个悖论么。
“这瓶酒是蒙娜丽莎,(…)画的是一位神秘的女性,正在对我暧昧地微笑。洋溢着无穷力量的同时,还带着柔情与慈悲,好象海绵一般,温柔包裹着我的心房。我把这副画比作,我所爱的人——这画不禁让人对这位女性的尊敬涌上心头,画中本来就充满着爱。”恩,到和我们今天的主题和相近,爱么。——1999年波尔多雨水偏多,兼之在2000年绝好年份的映照下,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年份,而此年Chateau Palmer可以被亚树直选作第二门徒,是Chateau Palmer各种年份如一精湛的证明吧。
还有今年的期酒,Parker的评分暂时还没有出来。但我在前一篇期酒报道里提过的Wine Spectator(葡萄酒观赏家)记者James Suckling,他对这个早已在1998年被Parker列入一级庄的酒庄,则是赞誉有佳,分至95-98:“满载着热带水果的香气,柔和在这一大片粉碎黑莓和蓝莓之中,非常清晰和直接的果香。饱满和如天鹅绒般的酒体,新鲜的酸度和长长的结尾。这几乎有些咄咄逼人,但又在某种程度上有所保留。非常的诱人。”——2009年是公认的世纪好年,Chateau Palmer自然不能辜负了众望。
不过回头想想,我们似乎强调了太多年份的好坏,其实年份不应该是酒质如此定性的标准。首先相对不好的天气才是考验酒庄水平的机遇,看看我们心目中的梦幻之庄是否如是——看看Chateau Palmer 1999吧;其次这些年份,需要的成熟时间也短,于是我们就可以早些品尝,免去漫长的、未免咽着口水的等待。其实,年份不是最重要的,酒品是否在成熟期、酒庄的表现、还有你在和谁饮,才是最值得考虑的。比如2007是公认的成熟度不够的年份,前儿我和好友又去Chateau Palmer,喝到了2007年的Alter Ego——完全没有那年不成熟的痕迹,甜甜的果香扑鼻而来,酒体优雅而平衡,很美好。
或许这也是酒庄已经把伊拿出来招待客人的原因吧,Chateau Palmer是极少数选择老年分的酒品来招待到访酒庄的客人的酒庄:主牌从来都是Chateau Palmer 1996,十多年的时间旅程之后拥有了这样复杂怡人的酒香、柔软醉人的单宁,才可以代表酒庄,款待千里迢迢特意登门拜访的我们——就是该这样,不是吗于是这样的精心挑选,让远道而来的我们也可以同样陶醉于酒庄的美好,对着这样的美酒,同样感叹: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最后把德彪西的那曲音乐放在文章后,请亲爱的你们一同欣赏。或许应该,同时斟上一杯红酒,执起那个人的手,重新回顾一下那段爱德华与贝拉在福克斯森林的相许,或者本文,呵呵。
天人之衡:波尔多1855二级庄Chateau Pichon Longueville BaronChateau Pichon Longueville Baron,简称为Chateau Pichon Baron,中文普遍译作碧尚男爵堡,也有叫皮雄的,后者是基本准确的Pichon的音译。酒庄位于美度区Pauillac村的入口,是1855年美度区分级的二级庄,雄伟的酒庄城堡对面便是同为二级庄的Pichon女爵堡和五大一级庄之一的拉图酒庄。
酒庄历史:成长在波尔多名庄间
1.这是一片好地
和很多法国酒庄的名字一样,Pichon和Longueville都是曾经掌庄的家族姓氏,豪门大族间嫁嫁娶娶,这片庄园在17世纪末期的时候从Longueville家族传到了Jacgues de Pichon的手上,此君作为Longueville和Pichon两大家族联姻的后代,自己的婚姻也是酒庄历史上颇为重要的一笔——他的岳父是一位名叫Pierre de Rauzan的商人,此人在1679到1693年间,是酒庄对面的Chateau La Tour,就是当时已然在葡萄酒生产先走一步的拉图酒庄——如今的五大一级庄之一的经理。Pierre de Rauzan在拉图工作期间,把拉图附近的田产七七八八尽量都买了下来,后来把女儿嫁了Jacgues de Pichon,他们把庞大的田产合并在一起,并开始葡萄酒的生产,这就是Chateau Pichon Longueville。而后在1850年的时候,Pichon家族的后人Joseph男爵将庄园的五分之二分给了两位儿子——就是现在的Chateau Pichon Longueville Baron,所以我们叫他Pichon男爵堡;五分之三分给三位女儿——就是现在的Chateau Pichon Longueville Comtesse de Lalande,那伊自然会被称作Pichon女爵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