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结婚时给她买的那辆二十多万块的上海大众,去年她爸过世,光买坟地,就花了我九万块……我不是要跟她算计那么多,如果我前妻五年前和我离婚,没卷走我爸妈给我买房子的六十万,如果她前天夜里,没说那些侮辱我,责怪我无能的话,我不会跟她计较这么多经济上的细账……可是她……!r
婊子!婊子!婊子!r
秦微微跟我那厚颜无耻的前妻一样,都是婊子!枉她还是北师大美院毕业的,枉她爸还是江平市军区退下来的军区首长,她念了那么多年书,他爸家教那么严,什么叫做婚姻?啊?什么叫做忠诚?啊?什么叫做责任?啊?她不懂!她通通不懂!r
我他妈昨天是气疯了,气晕了,我昨天就不该让她走,我该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问她我胡甘明这三年来哪里怠慢了她?r
我一想到这些,我一想到我爸我妈,想到二老宝贝得不得了的孙子不是自己的亲孙子,我嗓子眼里就冒酸,我心里就犯堵,我全身上下没一个毛孔能顺畅通气的。r
“老胡,我现在在从庆漪市到一零九厂区的路上,估计还有二十分钟到。”r
甄善美话还没说完,我屁股底下传来手机震动的嗡鸣。踢了一脚地板上的空酒瓶子,我直接挂了秦微微那贱女人好朋友的电话,接了厂里同事肖全的电话。r
“哎呦,我说亲爱的老胡同志,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知道你几天没上班了?周五上级领导还要来检查生产情况呢?新的图纸和方案,下周一要送到省里去啊!你是不是忘了?”r
我知道肖全心急火燎,赶紧给他解释说家里发生了点事,说明天一早过去,就挂了电话。r
手机提示有很多未接电话,全是厂里的电话号码,我愣了一下,没有秦微微的。r
她和小椹,现在是不是在两百公里外的江平市,甄善美家里?r
我把手机搁在立柜上,感觉太阳穴附近一阵阵的跳痛,余光瞥见地板上歪东倒西的空酒瓶子,嘴里干巴巴的,又涩又苦;我这个家,淡黄色的墙壁,柠檬色的壁灯,米白色碎花落地窗帘,全是秦微微布置的,墙上那两幅淡雅清新的装饰画,也是——她亲手画的。r
而我和我爸妈的合影,在对面电视柜上立着的像框里,静静的笑着……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和秦微微结婚三年,家里竟然没有一张跟她一块的合影,就算是她的单人照,也没有;我俩结婚时,正赶上厂里忙,只领了个证,没去拍婚纱照,后来一直说要去补拍,可不知不觉就给忘了。现在想起来,秦微微她是故意的,她早就想离婚,她压根就不想留给我任何可能存在纪念意义的东西,你说这女人心计多重,多恶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