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美和微微后来就回到了家里,回到了两人此前暂住过的那座位处河边的吊脚楼。或许是因太久没有人居住打理,吊脚楼里布满了蛛网灰尘,更显阴暗简陋。r
原来,自打两个多月前微微离开、秦武的对象兼同事小吴出意外以后,善美就没怎么在吊脚楼里睡过觉,那几天每逢她一想起这座吊脚楼是小吴原先住过的,心里就渗得慌,她害怕冤死的小吴心有不甘,半夜跑回来串门。r
没过几天,善美听说微微要去给老钟他们做卧底,一来担心微微,二来害怕死人,于是也就跟着跑瑞丽去了。不过现在事过境迁,善美再想起这茬晦气事儿,感觉没所谓,于是就提了只桶到河里去打水,转而开始收拾屋子。r
微微在吊脚楼外边的竹地板上无所事事的坐着,她什么话也不说,除了偶尔抬头看看天,她一无动作。善美一边打扫屋子,一边偷偷的窥着她,在这段时间里,善美想了很多,她尽量站在微微的角度去体会微微的心情,可最终,她还是感觉难以置信。r
善美后来就放下手上的工作,坐到微微身边去,板起脸严肃而认真的说:“秦微微我告儿你,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那个帅哥毒贩今后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想了,想也没用;你跟他从头到尾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们只是因为一个意外曾经同坐一条船而已。这就好似电视剧《玉观音》里演的,毛杰和安心一个为了送货一个为了接货,曾经同坐一条船。但那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场曾经,下了船,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各有各的归路和使命。秦微微,你现在也已经下了船,你该忘记你所经历过的一切,忘记那个人,你向安心学一学吧!”r
微微大概没想到善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扭着僵硬的脖子,怔怔的盯着善美,半晌过后突然从喉咙眼里憋出一句话来,微微说:“顾恺,顾恺他不是毛杰,而我也不是安心;安心她不爱毛杰,可是,可是我爱顾恺。”r
微微说完这话,眼泪就掉了下来。r
“你怎么这么倔呢?你不能爱他啊……!”善美拽着微微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大声喊。r
微微频频点头,嗓音带着明显的悲恸和忧伤,她说:“我知道的,善美,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不能爱他,我不可以爱他。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善美……我控制不了我的心……!话说到最后,微微忍不住掩面痛哭。r
善美傻傻的瞅着微微,心里百般的无奈与愁闷,她很想冲微微大声吼,吼出她紧绷的心绪,但微微脸上滑落的泪水让她感到心疼,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
这个叫做洪那的地方,天空如往常一样湛蓝而辽阔,善美觉得什么都未变,可又觉得什么都变了。r
远处传来一两声鞭炮炸响,空气中隐隐的透着喜气,善美暗忖:是时候该回江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