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抓狂了,她呜咽着飞快的爬过去,死死抱住父亲已经抬起欲走的腿,她拽父亲,“爸我求您了!您就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会改,我真的会改。”r
父亲摇头,他压抑着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恸一直在摇头,他说:“你不要求我,秦微微你不要求我,我知道你骨头硬着呢,我也知道你脾气倔着呢你傲着呢,你从来就是个光想着玩儿,光想着风花雪月的主,你根本就不屑于求我,更不屑于改过。因为你就没觉着自己有错。”r
“不是您想的那样,爸,不是您想的那样……!”微微捂着脸,泣不成声的解释:“我知道我不该任性,不该冲动,我知道我不该央求二哥帮我把顾……把他,从看守所里放出来。我知道我这样做是犯了大错,但是爸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对我好,所以我才一时情绪失控……爸您相信我,我是您一手养大的,您得相信我啊。”r
父亲一听这话愤怒异常的揪着微微的胳膊把微微直接甩了出去,父亲暴吼:“我看你是真的没救了,你鬼迷心窍了。”侧身,父亲抡起手中抖动不止的拐杖,直直的指着微微的鼻子,忿恨恨的锵声又说:“一个毒贩,一个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特大号毒贩、大毒枭,对你好……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对你好法,你所谓的对你好能胜过你二哥、你亲二哥对你的好?……秦微微,我看你不仅是心黑了,你的眼睛也瞎了,你瞎了所以你分不清是非善恶,也看不见曲直黑白。”r
微微被父亲愤怒残戾的模样吓住了,她惶惶然的瞅着父亲,心里痛得厉害乱得不行。她想找点儿什么话出来再跟父亲解释解释,可一时之间又词穷。父亲扬着拐杖,恶狠狠的凭空挥了一下,看似特别想打她。她下意识的一缩脖颈,埋下头去。r
隔了一会儿,她没感觉到痛楚,就抬起头来看父亲,谁知父亲已经背过身去走到了门口。r
“爸……!”她觉着自己快崩溃了。r
父亲头也不回的顿在原地,一缕清风捎来父亲渐似冰冷的一句话:“不要再说了,我年纪大了,不要再来刺激我。”r
父亲后来就走了,他杵着拐杖,颤悠悠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蹒跚,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父亲毕竟已经年过七旬,他的心力、体力都明显的不济,比不得曾经。r
而微微是在看着父亲踟躇远去的背影的时候,才倏然发现自己的父亲老了,微微是在瞧见父亲头顶上的白发让风高高撩起掀乱的时候,才倏然发现自己令父亲失望了。可是,她原是打算让父亲为自己感到骄傲,为自己感到自豪的呀!r
……r
在微微跟微微父亲在吊脚楼里谈话的这天早上,善美就在医院里一直嚷嚷着抱怨说二哥都不来看他,问母亲知不知道二哥这两天都在干嘛?都在忙些什么?二哥是不是回江平老家补过新年去了?(善美口中的这二哥,指的是秦武;因他们仨小时候是一块儿长大的,所以善美一直随微微叫秦武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