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这件事给微微带来的后果,就是导致她又一次夜不能眠了。她的精神力量,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在锐减。同时,她日渐怪异的模样举止在她父亲眼里更显嫌恶,父亲见不得她那半死不活的精气神。他们俩的关系,始终处在一种恶性循环里。r
饭毕之后的第二天,我从江平乘车返回了两百公里之外的庆漪市,开始了我多年来周而复始的、平静无波的生活。然而,我的心却已是不能平静无波了,它不由自主的起了涟漪,因为那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微微。r
在我工作的间隙里,我时常想起她。那时候的我宛若一个处在青春期里的毛头小子,不知道该怎样去排解这份奇异的思念,莫名其妙的总是感觉心神恍惚,夜晚更觉孤独寂寞。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微微父亲给我打来电话——微微父亲在电话里邀请我到他家里去做客。说不清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我那个周末就到江平去了。r
至此以后,我以一个疑是“忘年交”的身份,又去过江平几次。第一次,我在微微家吃了顿饭,顺便跟微微父亲谈论了半个小时的时事政治;第二次,我借着中秋节的名义,去的时候给微微和微微父亲捎了两盒高档月饼,并提了两袋水果,话题也由时事政治转移到了日常生活;第三次,我又给微微父亲带去了一瓶据说对腰椎跌打损伤有神奇疗效的药酒,那是我特地让我爸从汉中快递过来的。当天晚饭后,我跟微微父亲聊了会儿天,微微父亲说想吃水果,指使我和微微出门去买;趁此机会,我和微微在微微家门前巷子口的小河边散了十几分钟的步。r
准确来说,这不算是相亲,却暗含了相亲的意味。在这过程中,我用电话跟他们父女俩的联系也日渐密切起来,我不知道微微有没有意识到,我这是在追求她。r
而甄善美在这段时间里,经常被她父母亲要她出国的电话追得焦头烂额。在经历了几十通电话持续不断的轰炸过后,甄善美守不住阵地了,她终于开始考虑出国留学的事情,同时开始打听国外的知名大学都有些什么能让她感兴趣的专业和学科。r
甄善美本以为她带微微到北海去转一圈回来,微微的神经衰弱能够有所好转——确实是有所好转,但那仅限于她们在北海的那几天——微微回来以后,父亲受伤的事,父亲跟她吵架的事,父亲对她的态度,父亲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感到伤心,感到委屈,感到难受。她不知道她跟父亲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是看她不顺眼,一味的给她脸色瞧。r
咱们说,微微和微微父亲的关系,好比是一道恶化了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